天津,俄租界。
教會醫院最好的病房中,萊蒙洛夫正一臉生無可戀地躺着。
他太倒黴了,昨天隻是坐破一張椅子而已,結果摔到地上時竟然讓木頭打傷了淡淡。
醫生告訴他,就算他的傷能好,那方面能力也會大不如前。
可憐他原本就是近五十的人了,因爲肥胖、血壓高等毛病而能力不足,現在竟然還不如以前,豈不是要讓他告别幸福生活?
因此,萊蒙洛夫就跟死了一樣。
之所以沒真的死,就是他想看看那個罪魁禍首——那個殺了勇士安德烈還有十幾名俄國子民的華夏人将受到怎樣酷烈的懲罰。
他知道華夏有一種死法叫做淩遲,據說能把人削三千多刀才死。
因此他希望将那個兇手淩遲處死。
至于那個直接害他坐破椅子的道尹女秘書,事後他向那個姓窦的要過來就是了。
如果他真的不行了,他就要讓那個女秘書受他一輩子的折辱。
還有那個窦成喜,等這事過後也要讓其丢掉官職。
否則難解他心頭之恨。
就在萊蒙若夫想象着淩遲兇手以及折辱女秘書的場景時,他随員巴托斯基卻推開門闖了進來。
原本安靜的萊蒙洛夫立馬爆了。
“你不會敲門嗎?給我滾出去!”
巴托斯基吓了一跳,趕緊出去,重新敲過門再進來。
這時萊蒙洛夫才注意到巴托斯基手中拿着一疊報紙。
“大人,您看着些報紙,華夏人實在太可惡了。尤其是那個窦成喜,當面答應您,背後居然敢這麽做,簡直不把您和我沙俄帝國放在眼裏!”
聽到這話,萊蒙洛夫露出疑惑的神色,一把拽過報紙,翻看起來。
才看了第一張報紙的頭版,他就大吼一聲,把床頭櫃上的托盤、茶杯等物品掃了下去。
“混蛋!”萊蒙洛夫一張肥臉長得通紅,甚至連雙眼也紅了,“卑鄙的華夏人,居然敢這麽戲弄我!我要把他們弄死!全都弄死!”
這時副領事别林羅科夫也拿了幾份報紙走了進來,瞧見病房中的情形微微一愣,便道:“萊蒙,你看過今天的報紙了?”
萊蒙洛夫将病床拍得砰砰直響,道:“該死的窦成喜居然敢戲弄我,我要向華夏政府遞交照會,告訴他們,如果不正确處理這件事,我沙俄帝國将向華夏開戰!”
别林羅科夫聽到這裏,暗笑了下,道:“萊蒙,你先别激動,這件事目前上已經不是你被窦成喜戲弄的問題了。
現在整個天津百姓都知道了這件事,十分激憤,甚至有學生開始遊行示威,表示絕不向我們屈服,甚至還想要求我們公開道歉。”
“什麽?!”萊蒙洛夫氣得臉上肉直抖,“這些華夏人怎麽敢這樣?!”
“他們就敢這樣。”别林攤了攤手,“萊蒙,現在已經不是清朝了,那時華夏可以任由我們宰割。
自從民國獎勵後,即使民國政府不同意的事,那些學生們也敢遊行示威,更别說這次的事天津政府都出面了,那些學生隻會鬧得更歡。
事實上你我都知道,這次是我們理虧。所以,除非真的和華夏開戰,否則我們恐怕難以通過外交讨到好處。
而開戰的話,國内現在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起義此起彼伏,财政也出現了大問題,根本不可能和華夏開戰。”
萊蒙洛夫既然是領事,這些事情和道理自然知道,隻是之前被怒火蒙蔽了頭腦而已。
可現在想清楚後他反而更痛苦了。
有恨不能解啊。
“啊—”
他大吼着捶起床闆來。
···
日租界,領事館。
“織田君,來看看今天的報紙,這可是大新聞。俄國人丢臉丢大了,哈哈。”九條一郎叼着煙,将一疊報紙放在了織田野的辦公桌上。
織田野正在查檔案,見檔案被遮住微微皺了下眉。
但當他掃了一眼報紙,瞧見“無極道館”這個詞時,立馬轉移了注意力。
織田野是最近爲了破案,才學了一些漢字,但還沒有到能看報紙的程度,見這些都是漢字報紙,他便道:“快幫我把這些報紙讀一讀!”
“叫我幫你讀報?”九條一郎露出滿臉嫌棄的表情,“我是你的副手而不是助手,還是讓信子小姐來吧。”
說完,九條一郎就大喊“信子”。
一個穿着西裝的短發日本女子很快跑了進來,按要求給織田野讀報。
當信子連續讀完幾篇類似的報道後,織田野就叫停。
然後他看着九條一郎道:“記得前日我們看過的一份文件嗎?裏面提到過無極道館。”
九條一郎把煙熄滅了,道:“記得。我們死去的領事大人聽到傳聞,說無極道館的館主會華夏傳說中才有的神功,希望幫助帝國得到華夏的神功,這樣帝國将會有一支戰力強悍的武者部隊,即便稱霸世界也不是夢想。
嗯,怪不得這個領事館會發生士兵嘩變,有這樣一個不靠譜的領事,換我我也會嘩變。”
顯然,九條一郎對已故日本領事的想法很不屑,認爲是書生之見。
還神功。
華夏的武功什麽樣他九條一郎又不是沒見過。
是有人可以躲過槍擊,甚至在十幾杆槍下逃走乃至擊殺對手。
可隻要槍手達到數十人,或者架上一兩挺機關槍,任他是什麽高手,全都要被打成篩子!
“依我看,這位領事大人八成被華夏的某個神棍給騙了。你不知道,華夏人在裝神弄鬼方面還是水平挺高的。”九條一郎最後帶着笑意斷定道。
織田野卻一臉嚴肅,“那今天的報紙内容怎麽說?他們可都說那個伍館主接住了俄國人十幾條槍的子彈,難道全是瞎寫嗎?”
“不是不可能。”九條一郎又叼上了煙,“織田君,華夏人的無恥絕對超乎你想象。”
“我們破案不能隻憑臆測。”織田野皺起了眉,更加嚴肅了,“我要你現在就去查,了解瓦欄子那場比武的真實情況。”
九條一郎終于正色,問道:“你懷疑那個無極道館和我們的案件有關?”
“我不清楚。”織田野搖了搖頭,随即卻道:“但這是我目前查到的最有可能與領事館案件有關的事情了,必須弄明白。”
九條一郎點頭,“行,我這就去辦。”
···
三條石街。
無極道館。
大門外人頭攢動。
這些人都是慕名而來,想要在道館學武的。
然而道館大門卻緊閉。
院内伍月則正一臉淡然地在教王月華、周青、李衛國三人練功。
練了一會兒,歇下來的時候,李衛國不禁道:“掌門,這可是光大我們無極道的好機會,真的不開門招收他們嗎?”
伍月道:“這些人大多是因爲在報紙上了解了瓦欄子比武的事,一時熱血才想來習武。
這些人中且不說有多少符合拜入我無極道的條件,就算符合,待他日熱血退去,會不會後悔也難說。
須知,習武是最需要持之以恒的事。”
“可是,其中總有幾個是真心來拜師學武的吧?”李衛國有點不甘地道。
伍月聞言一笑,“若真是誠心想拜入我無極道,又怎會因爲吃了閉門羹就放棄?
且先晾着他們,待幾日後再進行考核,那時選出來的人才是我無極道門徒。”
【第二更。】
PS:本文設定中俄國十月革命沒有發生,設定的是個背景高度扭曲的世界,所以請知道曆史的書友不要把曆史書中套,請理解。謝謝。
提前說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