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山莊雖然作爲一個二流門派,在大梁武林并不怎麽出名,實則已建立近百年,積三四代人之力,才有了如今的實力與江湖地位。
望月以大莊主爲尊,其下又設二莊主、三莊主等,皆是蔚家子弟擔任。
而今的大莊主蔚博山,乃是第三任,年六七十,據說已入先天二重。
其下二莊主蔚博海、三莊主蔚博河,也都是先天一重。
正因有三大先天坐鎮,望月山莊才敢在獲得屍靈芝後廣發請柬、散布消息,舉辦鑒芝大會。
至于目的麽,明面上自然是邀請武林同道一起鑒芝、賞芝,實際是爲了什麽,就隻有望月山莊高層才知曉了。
屍靈芝畢竟是傳聞中能肉白骨、起死人的稀世天材地寶,縱然有許多人都不信,卻也仍有許多人抱着甯信其有的想法前來。
隻是,望月山莊建立在一座名爲望月山的小山上,圍牆、建築與山勢渾如一體,且有山莊護衛往來巡視,内置狼犬,尋常武者根本難以闖進去。
便是有那身手高絕之人進去了,不知屍靈芝所在,也難以盜取。
所以,想要獲得屍靈芝,又或者隻是一觀,還是得走正門。
隻是正門同樣難進,至少得滿足望月山莊所設五個條件的一個才行。
這五個條件中,數後兩個條件最模糊。
不少人帶着奇珍異寶前來,或是自以爲能找到關系通融,結果卻都沒能過關。
這些人不肯離去,便聚在望月山莊正門外,或是與其餘江湖人士交流閑侃,或是圍觀新來者是否能進入山莊。
若是能進去的,他們未免要評價一番其身份、武功或者所攜帶的珍寶。
若新來者沒能進去,那自然是要笑話一番了。
不過,随着鑒芝大會正式召開的日子将近,該來的都來了,每日的新來者便沒以往那麽多,讓這些江湖閑人少了不少樂趣。
這天上午,這群江湖閑人正在山莊外的路邊酒肆、茶攤喝酒吃茶,卻見一輛普通的馬車駛到了山莊大門前。
“又來新人了!”有好事者頗爲興奮地拍手叫道。
“不知這回來的是什麽人。”
“你應該說來的是哪類人,有錢的,有武功的,亦或是有寶貝的。”
“他娘的,要我說這望月山莊也忒勢利了些,既然是廣邀武林同道鑒芝,憑什麽不讓我們進?”
“就是。”
“别吵了,車上人下來了。咦,那主人竟是個殘了雙腿的?”
聽見這話,頓時所有人都看過去。
卻見一名頭戴黑紗鬥笠,腰懸長劍,着水藍色勁裝的窈窕女子,用輪椅推着一老者到了山莊大門前。
那大門外,有一青年坐在陰涼處喝着茶,身後站着幾個山莊護衛。
江湖閑人都知道,這人是望月山莊二莊主之子,蔚明溪。
他專司迎客,見狀便起身拱手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可是要參加鑒芝大會?”
那端坐于輪椅上的清瘦老者道:“老夫邱無劍,山野閑人一個。既然來此,自是要參加鑒芝大會。”
蔚明溪爲了做這迎客,也是做足了功課,記下了武林中幾乎所有出名之人,但窮搜記憶,卻也找不出名爲“邱無劍”的。
不過他并未因此怠慢,而是拱着手道:“因鄙莊招待能力有限,故設置了五個條件,須得邱前輩滿足其一才能入莊。”
說完,他一伸手,後面一位護衛便推出一塊木闆,上面赫然用白紙黑字寫着五種條件。
爲了避免來人不識字,蔚明溪更是解說了一遍。
說完,他便笑看着“邱無劍”,不多說了。
這“邱無劍”自然是李鳳丘化名的。
他也不多啰嗦,沖伍月揮了揮手。
伍月便從包袱中拿出一個木匣,當着蔚明溪的面打開來。
李鳳丘這才道:“我知道貴莊的規矩,這匣中乃是千年人參一株,可符合第四個要求啊?”
那些江湖閑人距離山莊大門不遠,又都有内功在身,耳聰目明,因此将大門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便又不少人議論起來。
“居然是想以珍寶入莊,我還以爲那坐輪椅的老者是哪個不出名的先天高手呢。”
“千年人參啊,這可是先天武者都希求的好東西,不知能不能過得了蔚博河那關。”
“先前不是有人帶來了一株千年何首烏麽,也沒見得準入吧?我看這千年人參也難被看得上。”
“要是他們入不了莊,咱們倒是可以去問問那千年人參賣不賣。想必他們總不願帶着人參來,又帶回去吧?”
“我倒是對那老頭兒身邊的侍女更感興趣,啧啧,瞧那纖纖柳腰,遠遠看着就讓人心裏發癢啊。”
正當這些人嗡嗡地議論時,卻見一老者從莊内走出。
其人微胖,身材略矮,須發微白,仿佛富家翁,正是望月山莊三莊主蔚博河。
他先查看了下匣中人參,很快便還給伍月,道:“确是千年人參,但取、存過程略有不當,品質不算完好啊。僅憑此寶,蔚某實難讓兩位入莊。”
蔚博河嘴上表示歉意,面色确實淡淡。
他已做好準備,若這端坐與輪椅上的老者不服,他不介意施展武功震懾一下。
誰知老者也是神色淡淡,道:“再拿一匣出來。”
鬥笠女子聞言,便又從包袱裏拿出一個木匣,打開遞過來。
蔚博河看了不僅雙眼微眯,因爲裏面裝着的赫然又是一株千年人參!
其實兩株千年人參已經能過關了,但蔚博河瞥了眼鬥笠女子包袱的形狀,不由暗想:莫非那包袱裏仍有千年人參?
念及此處,他便一歎道:“兩位,這株千年人參雖然品相更好點,但兩株的話,恐怕仍不符合要求。”
聽見這話,李鳳丘神色略冷。
他可不是伍月這樣初入江湖的,雖然隐居多年,但當年卻是老江湖,如何看不出蔚博河在故意刁難?
但他并沒發作,而是又揮了下手。
于是伍月又拿出了一個木匣,打開來,裏面裝着的仍是千年人參!
蔚博河雖然有所猜測,卻沒想到竟然真有人随身帶着三株千年人參,甚至更多。
李鳳丘爲免蔚博河再刁難,便先開口道:“三莊主,三株千年人參總夠資格了吧?”
與此同時,大路邊的一衆江湖閑人聽清大門前的對話,同樣驚訝萬分。
随即這些人就嗡嗡地說道起來——
“我的天爺,竟然有三株千年人參!就算一株隻賣十萬兩,那也是三十萬兩啊!”
“千年人參這種天材地寶,很多時候可都是有價無市,你有三十萬兩銀子也未必買得到三株。”
“千年人參,帶劍女子,諸位,我想起一件事來。前幾日,平陵、頓丘那邊的十三連環塢大當家桑天奇被殺之事你們知曉吧?”
“聽說他們欲搶奪東林藥行的千年人參,結果被一女子護着東林藥行的人走脫,便是龍刀鬼手桑天奇都折在那女子手裏。”
“對,就是這事,但後來發生的事恐怕你們就未必知曉了。聽聞那女子到了谷縣後,當夜便在李家大宅殺了東林藥行少東主,奪走了李家積攢的五株千年人參!”
“五株?!”衆人一聽都驚了。
有人不信地嚷道:“五株千年人參?你說的不是大白菜吧?”
沒人理這人的玩笑,而是都再看向望月山莊大門前那帶着鬥笠黑紗的佩劍女子。
“斬桑天奇,殺人奪寶,這女子怕是個至少後天八重圓滿的邪道高手吧?”
“那麽,她推着的老者又是何種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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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