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揚衛,駐紮在揚州城郊的一座山谷中。
鷹揚衛,屬骁軍下屬的衛府,也是最爲特殊的一衛,它歸屬皇帝楊廣直屬領導,與其餘各軍衛互不統屬,後勤、軍需也由皇帝内庫一應負擔。
全衛共有四千人,鷹揚郎将楊倓統領全衛,其下有各級将官統領。
鷹揚郎将楊倓,乃皇帝楊廣的皇長孫,乃元德太子楊昭之子,敏而好學、長相俊美、孝敬師長,深得楊廣寵愛。
楊廣此次東巡江都,便将他帶在身邊,随侍左右,此次秘密建立鷹揚衛,楊廣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這個年輕、懂事、乖巧的皇長孫。
軍營中,楊倓正在帳房裏修煉武功,他從小生得清秀,身子單薄,楊廣便命他跟着軍士們一同習武。
這時,帳房門簾被掀開,寇仲和徐子陵走了進來,盤坐在塌上的楊倓睜開了眼睛,看到是他二人,眨了眨眼,又閉上了眼。
寇仲二人倒也不見外,找了個地方徑直坐下,吃着桌上的點心。
過了一會,功行周天完畢的楊倓收功起身,看着寇仲二人,面帶微笑道:“寇師兄,徐師兄,可是師尊有何指示?”
寇仲搖搖頭,苦笑道:“那倒沒有,隻是,帝師大人讓我兄弟二人來給楊小子你打下手,這不,我們兄弟倆找你報道來了。”
楊倓眼睛一亮,驚呼道:“果真如此?”
寇仲沒好氣的道:“廢話,要不然你以爲我想來這鬼地方?”
楊倓自動過濾了他的吐槽,拍了拍手,喜上眉梢,言道:“那可是再好不過了,二位師兄武功高強,早早晉入先天之境,小弟日後還得多多仰仗二位師兄。”
寇仲仍是一臉的不願意,嘟囔道:“還是你小子好運,身爲皇室弟子,盡享人間富貴,偏偏又得帝師大人看重,收入門下,傳授武功。”
“哈哈!”
說起這個,楊倓很是興奮,他大笑道:“小弟是運氣使然,那日皇爺爺和師尊前來視查鷹揚衛,小弟表現出衆,得師尊另眼相看,皇爺爺當即便向師尊讨了個人情,師尊考慮了一下,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
寇仲恨恨地說道:“哼,你小子就是走了狗屎運,什麽好事都讓你給碰上了。”
徐子陵拉了拉寇仲的衣袖,讓他少說兩句,畢竟對方是皇長孫,看架勢,這小子怕是被按接班人的規格來培養。
楊倓嘿嘿直笑,說道:“嘿嘿,本公子運氣一向很好,你羨慕也沒用。”
看着他那副欠揍的表情,寇仲恨的牙癢癢,若不是顧及他的身份,怕不是用拳頭直往他臉上招呼。
随後,楊倓歎息一聲,說道:“師尊實在是太博學了,不論是天文地理,醫蔔星相,甚至儒家典籍,道門學問,都是信手拈來,一針見血,直接指出要害之處,小弟此生若是習得師尊畢生所學的一成,便足以受用終生了。”
寇仲、徐子陵二人聞言,皆是生起敬佩景仰之心,寇仲說道:“是啊,先生的學問,足以我等學習幾輩子也學不完,難以想象,他是讀了多少本書。”
随後,三人皆是沉默了下來。
三人年歲相仿,又同在陳恒之門下學武,不同的是楊倓算是有名份的弟子,而寇仲二人卻隻算是旁聽生。
相處了一段時間以後,三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私底下,彼此間的說話也比較随意。
寇仲擦了擦嘴巴,将已經吃空了的碟子掃到一旁,癱軟在椅子上,舒服的呻吟一聲,言道:“還别說,你這裏的糕點味道真不錯。”
楊倓毫不在意道:“寇師兄若是喜歡吃,小弟讓下人做好了之後,送到師兄府上便是。”
“那倒不用,我要是想吃,到你這裏來蹭吃蹭喝就行。”
寇仲懶懶的回道:“對了,楊小子,你準備給我們兄弟安排什麽職位?”
楊倓聞言,正色道:“以二位師兄的武功,在我鷹揚衛中,穩居一流行列,無人能比得上,按理來說,是應該直接授以高位相待。
但是,我鷹揚衛的軍士考核中,武功雖然占很大的一方面,但絕對不是全部。
識字、弓箭、騎馬、軍略、集體作戰、陣法配合等等方面也是考核的重點。
兩位師兄初來乍到,對軍營也不甚熟悉。
這樣吧,先從隊長幹起,待熟悉了軍務之後,再行擢升。
兩位師兄意下如何?”
【《資治通鑒》卷一八一,大業八年】記載:“每軍大将、亞将各一人,騎兵四十隊,隊百人,十隊爲團;步卒八十隊,分爲四團,團各有偏将一人;其铠胄、纓拂、旗幡每團異色;受降使者一人,承诏慰撫,不受大将節制;其辎重散兵等亦爲四團,使步卒挾之而行;進止立營,皆有次序儀法。”
由此可知,隋朝軍制,百人爲隊,隊帥爲隊長;十隊一團,團帥爲偏将;四團爲一軍,軍帥爲大将軍。
既然是談正事,自然不好吊兒郎當,是以,寇仲、徐子陵二人對視一眼,站起身,恭敬的行了個禮,齊聲道:“卑職謝大将軍栽培!”
…………
自陳恒之從遼東回來,已經過去了大半年,時間也已經來到了大業十五年春。
這段時間,陳恒之每日裏深居簡出,很少露面,異常低調,江湖中也再沒有聽過他的有關信息。
然而,各大勢力卻沒有人敢輕視他,天下三大宗師,已經有兩人殒命于他手中,如此戰績,使得帝師陳恒之隐隐成爲天下第一人。
這段時間以來,天下各處烽煙四起,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他,打得是不可開交。
唯獨江都城的方圓百裏範圍,風平浪靜,民風淳樸,便是連一個飛賊都沒有。
楊廣倒也低調,埋頭發展,苦練武功,待武功大成,再出山,橫掃中原,恢複一統。
這一天,帝師府突然中門大開,卻是皇帝楊廣上門,陳恒之站在門口迎接。
一番客套見禮後,陳恒之迎着楊廣進入了客廳,各自落座後,侍女送上香茗。
陳恒之喝了一口茶,問道:“聖上今天怎麽有空來我府上?”
楊廣揮退内侍後,他低聲說道:“先生,孤王得到可靠消息,和氏璧出現了。”
“噢?”
陳恒之驚咦道:“和氏璧現身?在哪裏?”
楊廣緩緩說道:“東都洛陽,淨念禅院!”
陳恒之皺了皺眉,言道:“那群秃驢有這麽大的膽子?居然還不死心?”
楊廣疑惑不定道:“孤王懷疑這是一個陷阱,目的就是引誘帝師入彀。”
陳恒之眉頭舒展開來,道:“這群人真是不知好歹啊!看來,上次是還沒有把他們打痛!也罷,本帝師正好閑着慌,走一趟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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