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沒有立刻回答會計叔的問題,他思考了兩分鍾,會議室内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就在大家都以爲何平詞窮的時候,他才開口。
“我盡量用最簡單的話來說吧!我先回答會計叔關于企業控制權和分紅的擔心。首先,我們去阿美利加上市的目的并不是賣股份,目的是通過上市來規範企業的運營方式,同時也會獲得大量的資金, 來助力企業更好的發展。
上市一般隻會拿出我們企業的10%~20%的股份到資本市場上兜售,這些股份價高者得,有看好我們企業發展的人會花高價買入我們的股份,從而推高我們公司的市值。
舉個例子,我們企業今年現在有5元錢,假如企業的股份是10份的話, 那麽每股的價值就是5毛錢。這個信息反饋到資本市場上, 市場上的投資者認爲我們可以持續創造價值,那麽他們可能就會花1塊錢1股來買我們企業的股份,總的算起來,我們企業的所有股份就變成了10塊錢。
到了明年我們賺了10元錢,市場上的投資者就會更看好我們的未來,認爲我們未來可能會轉20元錢、50元錢。那麽他們就會花2塊錢1股、5塊錢1股來買我們的股份,企業的市值也會不斷的攀高。
但是,市場上的投資者隻能買到市場上流通的股份,如果我們上市的時候隻有20%的股份流通出去,那麽投資者就永遠不可能取得企業的控制權。當然了,如果日後我們有誰把企業的股份大幅的向外抛售,那麽企業的控制權也是有可能易主的。
至于分紅,投資者買了我們的股份,自然是會享受到企業的紅利的,這一點無可厚非。大家也别忘了,投資者買股份的錢可是都揣進了我們的腰包的。
但是, 什麽時候分紅、怎麽分紅的決定權在企業管理者手上。”
何平說到這裏, 會計叔說道:“何平, 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可是我還是沒想明白必須要去上市、去賣股份。”
何平再次耐心的解釋道:“我剛才說過,上市是讓企業走向正規化的方法,這話大家聽的有些抽象。現在的韓屯企業隻能算是土八路,未來我們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朝着現代化企業的方向發展。如果我們選擇上市的話,這個進程就會被壓縮在一個比較短的時間内,因爲我們必須要在上市前完成這個目标才行,這相當于是給我們自己立了一個短期目标,資本市場和證券交易機構會逼着我們去正規,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但是對于企業的長遠發展是有好處的。”
其實何平對于資本運作的規則隻是一知半解,但比在座的已經強了很多,他不能說自己的選擇完全正确,但朝着這個目标發展下去肯定沒毛病,後世無數的企業已經證明。
說了這麽多,在座的對于何平的想法也有了了解,但誰也沒立刻舉手同意這個決議。
這時老隊長問道:“何平,要是照你說的,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我的想法是成立集團公司,将養雞場、養豬場、飼料廠、研究院等作爲子公司,歸于母公司管理。我打算從香江請一個上市指導的團隊,趁着今年這次招聘進行一次對企業管理結構的梳理,這樣可以把我們韓屯的企業都擰成一股繩,爲今後的發展打下基礎,争取在三四年内取得上市資格。”
老隊長點了點頭,“行了,何平的話都說完了,大夥都舉手表決一下吧,支持不支持,給個話。”
說完,老頭兒舉起了手。
村幹部們都有些遊移不定,但見老隊長舉了手,一個一個的也把手舉了起來。
“行,這事就算是通過了,你們企業就放心大膽的幹吧!”
會議結束,老隊長站起身往外走,何平走在他邊上,聽見他歎了一口氣,幽幽的對何平說道:“生意越做越大了,我也聽不太懂你們說的這些東西,村裏也幫不上你們什麽忙,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何平有些感動的說道:“您放心,我們肯定會把企業帶上更好的道路,讓村裏人都過上更好的日子。”
老隊長沖他點了點頭,背着手走了。
何平給江永安打了一個電話,要求他在香江尋找一隻熟悉阿美利加上市規則的指導團隊,韓屯企業的改革定在了明年。
他又在私下裏找到了韓兆軍,提出希望将韓屯養雞場和鵬發的業務合爲一個子公司,而這個子公司的領導者将由洪旗擔任。
韓兆軍聽到這個消息有些愕然,“何平哥,爲什麽?”
“鵬發和養雞場本身就是一體的關系,隻是當初咱們在做的時候沒有考慮那麽周全,導緻現在出現兩家各自爲政的情況。兆軍,平心而論,洪旗這幾年在南山的表現是非常出色的。
你是企業的股東,我知道你這幾年的辛苦,但公司要正規化,總要有人犧牲。你這個股東平時拿錢拿的爽快,這個時候就需要你做出讓步了。在你們兩個中間,我當然要選洪旗。而且你下來之後,我打算讓你負責金坷垃的工作。”
韓兆軍的心中有些不服氣,他知道洪旗這幾年在南山幹的比他出色,可當何平說到他是企業股東的時候,他心裏的那點不服氣也釋懷了。
咱是股東,洪旗就是個打工的,讓讓他也沒什麽的,反正也是給咱打工。
想通了這個關節,韓兆軍的面色好了很多,“好吧,何平哥,我聽你的。”
何平拍拍他的肩膀,“别有怨氣,要抓住事物的根本,做生意、辦企業的目的是什麽?是賺錢,你是企業的股東,企業好就是你好。金坷垃也是非常優質的企業,以後的潛力比養雞場要大。”
“何平哥,我明白,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
兄弟倆說完,韓兆軍離開,路過養雞場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冬天的夜晚格外的深沉,在夜幕中他隻能隐約看見養雞場連綿的輪廓。
他想起了那年何平孵小雞的場景,還有他們一起去鎮上買雞仔的場景。
一切都曆曆在目。
短短幾年時間,原來在土房子裏忙碌的他們,現在都變成了身家億萬,隻是當初創業時的那份激|情,卻在慢慢的淡去。
本章有些小改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