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挑挑眉,這可比他預計的多了不少。
“這是兄弟們應得的,都是辛苦錢。”
“那是。”韓兆坤說道,他又湊到何平的耳邊,“現在咱們廠裏純利潤在380萬左右。我估摸了一下,到年底,純利潤至少在800萬以上。”
何平聽到吃了一驚, 盡管想到了制衣廠的生意掙錢,但沒想到會這麽掙錢。
制衣廠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短平快的生意,不過每個行業都有它的天花闆,何平估摸着到今年年底羊東周邊的市場就要被他們吃透了,再想擴大規模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這個年代的服裝産業地域的局限非常大。
參觀了一圈制衣廠,幾人從民居裏出來,何平拍着韓兆坤的肩膀說道。
“辛苦你了, 二哥。”
“你這說的哪裏話,又不是你一個人的買賣, 咱們自己的事我能不盡心盡力嗎?”
制衣廠的迅猛發展又給何平帶來了一條生财之道,同時因爲是在經濟開放的羊東,風險也非常小。
看完制衣廠,韓兆坤張羅去飯店吃飯,他都已經安排好了,營城的兄弟們都叫了過來。
走在去飯店的路上,何平把自己的想法跟韓兆坤說了一遍。
“現階段我們的服裝在羊東,包括周邊省份受歡迎是一件好事,不過二哥你還得往長遠看。衣服褲子跟雞蛋不一樣,不是快速消費品,很多人買了一件衣服之後可能幾年都不會在買一件衣服,所以我們在華南這一片區域遲早會迎來天花闆,也就是出貨量到頂了,沒有辦法再增加, 可能以後每年也會大緻如此, 我們得想辦法把這個生意再擴大一些。”
“那你的意思是?”
“很簡單, 無非就是走出去和引進來。”
“怎麽講?”韓兆坤問道。
“走出去, 就是我們到其他我們在羊東這邊的制衣廠輻射不到的地方,再新建個制衣廠,把我們在羊東的模式複制到那裏。引進來,則是繼續拓展我們的業務,不僅要把羊東周邊的潛力挖盡,還要把全國的客戶都挖到我們這裏來,讓全國想幹服裝的人都知道,進服裝必須得到羊東去進。”
韓兆坤這人聰明,一點就透。
“走出去,眼前恐怕不行吧?其他地方沒有羊東這麽多的便利條件。”
何平點頭道:“二哥你說的沒錯。”
“那就隻能引進來了。”
“這個方法難度很大,但好處也很明顯。況且羊東本來就是國内的紡織重鎮,有着先天優勢。”
韓兆坤見何平胸有成竹,問道:“你肯定想好了,給我說說呗?”
“咱們可以搞個服裝批發中心。”
“服裝批發中心?”
“對,就跟百貨商場一樣,但是咱們是搞批發,讓全國各地想要做服裝生意的人都到我們這裏來進服裝。”
“全國人都來批發?人家憑啥非得批發咱的東西?再說咱有那麽多東西給人批發嗎?”韓兆坤問道。
“這個就得靠咱們運作了。咱們首先分解一下這個事情,兩個大目标,第一得有地方,第二得有貨源和渠道,對吧?”
“對。”
“先說地方。我認識個香江人,政|府現在對外商投資求賢若渴。我們可以出錢,讓他在台前,我們在幕後。然後借着他的名義跟羊州政|府談判,就說我們要投資一個億建一個全國最大規模的服裝批發中心。你覺得政|府這幫人會不會同意?”
“那肯定同意啊!”
“那接下來我們就可以接着操作了,跟政|府要地、要政策、要貸款,用最少的錢去撬動這個項目,以現階段羊東這邊對招商引資的态度,我敢保證他們一定會排出一切障礙來促成這件事。”
韓兆坤聽何平說的玄乎,不過何平說話雖然誇張,可向來說的話都實現了。
“接下來我們就可以進行下一步操作,拓展貨源。有了政|府的背書,我們可以去找羊東各大紡織廠、制衣廠去談判,服裝批發中心是給他們打開市場的好地方,隻要我們曉之以理、動之以利,拿下這些紡織廠和制衣廠問題應該不大。”
“那光有衣服也不行啊,總得往外賣吧?”
“這就是另一個關鍵點了——渠道。借助我們原有的渠道,拿下周邊幾個省份是不在話下的。然後就是打響名氣,讓華中、華東、西南的這些省份都知道我們的名字。
我們可以利用報紙、雜志、電台、電視台這些媒介打廣告,去年你在報紙和雜志上打過廣告,你覺得這個辦法行嗎?”
韓兆坤想了一下去年打完廣告的效果,“行,太行了。”
“可是這得花不少錢吧,咱們那麽大的規模?”
何平點頭,“花錢是肯定的,而且是花大錢。這幾步走下來,如果順利的話,服裝批發中心是水到渠成的事。”
韓兆坤思考了一會兒,“何平,可我覺得無非是可能比原來多賺一些錢而已,但我們承擔的風險卻要比現在大太多了。”
何平笑了一下,“你聽我給你分析分析,你再說風險的問題。”
“第一,我們說投資一個億隻是項目所需的資金,并不代表我們要投入這麽多。南山的蛋雞養殖基地的建設你應該知道,都是通過政|府貸款的。服裝批發中心,我們也可以同樣操作。前期投入進來一些啓動資金,剩下的得靠我們去跟政|府斡旋,包括建設用地和建設資金。有南山的經驗在,我覺得問題不大,用少量的資金撬動這個項目,在要地皮的時候我們可以盡可能的多要一些地皮。南山你去過,那邊香江人正在開發商業樓盤,同在羊東省,羊州的地皮未來一定值錢。
第二,現在國營工廠的普遍問題是什麽?東西生産出來了,沒有渠道賣出去,要不就是找政|府的路子,要不就是找兄弟單位,毫無市場意識。我們這個服裝批發中心就相當于是中介,可以把羊東省大大小小的紡織企業和制衣廠都劃拉到我們這裏。而隻要我們的名氣打出去,無數的外地客商紛湧而至,無論是對内還是對外,我們就都有了議價的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