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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昏暗染坊之中,碎酒壇與那破桌子撞在一起,歪倒一片,掀起陣塵土。
一群身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正怒眉瞪目,在染坊之中亂砸。
“咳咳~,砸!都動手砸!”
“是,歐陽千戶!”
被尊稱爲歐陽千戶的錦衣衛,面白無須,左手壓着腰間的刀把,右手捏着飛魚服擺子,“踏踏踏”,踩着老舊的樓梯上了染坊二樓。
偌大一片染坊之中,塵土飛揚,隻有二樓這一角能免去塵土飛揚。
就在角落中,坐着位陰柔的男子,捏着蘭花指,見歐陽千戶上樓梯來,眼皮也沒翻,隻是琢磨着自己杯中茶葉,數了一片又一片。
“廠公~”歐陽千戶膝蓋比腳尖早一步到二層。
“咚”一聲跪下,略有些高興道:“小的已經将林家所有人都抓起來,嚴加審訊,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葵花寶典的下落。”
咔~
茶杯按在桌子上,被稱作廠公的陰柔男人站起來,聲音也又尖又細。
“是麽,你可知道林震南爲告老還鄉的錦衣衛,我們這次也是偷着摸着來的,現如今殺了林震南,如果不能找到葵花寶典,到時皇上怪罪我爲難辭官還鄉的忠臣,我的位子保不住,你們的腦袋也保不住!”
聽到這番話的錦衣衛,無一不腦袋一縮。
“您放心,小的早就準備好了!”
歐陽千戶指着下頭,正拿着刻刀在牆上忙活的錦衣衛說道:“小的故意留下了苗人組織,日月神教的标識。這群苗人平時販賣私鹽取利,而且本領高強,當地的官員最不願意惹他們。
林震南畢竟隻是個告老還鄉的錦衣衛,他死了沒多大點事兒,反而是當地這些官員知道,苗人的事奏到皇上面前,吃力不讨好,自己去找麻煩可能先把小命搭上。”
歐陽千戶得意的擡起了頭,兩隻手比劃道:“所以,他們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當做沒發生過這件事,也免了自己的麻煩,嘿嘿~,絕不會露出一絲咱們東廠的痕迹來!”
“歐陽千戶~”廠公擡手,兩邊的錦衣衛趕緊遞手,将其扶起來。
“小的在!”
“你的步子有點大啊”東廠廠公,聲音卻猛的冷了。
歐陽千戶額頭頓時滲出冷汗,他隻想出人頭地,在東廠某一番天地,但是現在看來他的行爲起了反效果。
“再往後,如果雜家當了你的路,是不是也得被你清理喽?”
“廠公!不敢啊!小的隻是想這點小事不需要勞煩您,絕無逾越的想法!”歐陽千戶誠惶誠恐道,腦袋“砰”貼在木地闆上,頭磕的砰砰響。
“出風頭,當心到最後頭也沒了!”廠公冷哼一聲,顯然是極其不喜歐陽全這種“功高蓋主”的奴才。
“下去,繼續審訊那林平之,一定要把葵花寶典的位置問出來!”
“是!”
歐陽千戶跪着,在地上一點點往後蹭,蹭着到樓梯上,才轉身下樓。
廠公又坐下喝茶,半盞茶不到的功夫。
就聽“啊!”的慘叫,瞬間吸引了所有錦衣衛的注意。
“廠公,林平之已經被嚴厲拷打,死了!”
“葵花寶典呢?”廠公手指還未用力,茶杯在他爪下變作了粉末,桌子更多出了一個大窟窿。
“他好像并不知道……”歐陽全臉色凝重,唯恐廠公遷怒自己。
“哼,廢物!!”
廠公冷哼一聲,站起來,砸翻了站在自己兩側的錦衣衛,推門進了房間中。
不一會兒功夫,
叩叩~
歐陽全推門走進來,并小心翼翼的反手将門關上。
掃了一眼廠公身旁的老太監,歐陽全習低下腦袋說道:
“廠公您放心,小的一定會查出葵花寶典的下落,不過……我們是不是先動手,殺了左冷禅那條狗?”
“他怎麽了?”廠公不在意的問。
歐陽全臉色微微有些不屑“他自從跟了您之後,拿着朝廷的任命,四處大搖大擺,不僅将我們隐藏行動的計劃打破,而且……這件事還牽扯華山派,左冷禅的武功雖然不錯,卻不是華山派的對手。不如殺了他,也能省糧食……”
“你還真是果斷,沒用了立刻就殺掉”廠公嘴角含着笑意,搖着頭道:“不過,左冷禅這條狗廢了我們好大的力氣才到手,就算咬人的本事不行了,也可以留着看家。做事可不能像你這麽絕情~”
“是!廠公菩薩心腸,小的哪敢相比啊。”歐陽全立即跪在地上,馬屁毫無聲息的贈上。
頓了許久,廠公突然問:“你是不是想知道葵花寶典是什麽?”
歐陽全臉色一喜,大喊:“多謝廠公信任!!”
能讓東廠廠公,派出一千錦衣衛高手調查,若不是寶貝,歐陽全絕不相信。
“據說,葵花寶典乃是少有的絕頂武功,修煉之後能運功千裏之外,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輕功如飛。當然,這般神話傳說雜家也不相信。
可是皇上曾說,他親眼見過。雜家要早知道葵花寶典就在大内,早已修煉神功獨步天下……哼!叫着林震南搶了先機!
歐陽千戶,這可是秘密……”
“廠公放心,小的必然會保護好秘密”
歐陽全将手扶在繡春刀刀柄上,擡頭,一雙眼冒着殺氣看向一旁的老太監:“越少人知道,秘密就保護的越好!”
刀光閃過,鮮血潑了一牆。
染坊樓上,東廠廠公與千戶,正在商議,而下面有兩個錦衣衛,正負責清理現場,免得華山派或者當地官府前來,看出問題。
兩錦衣衛拉着竹排車,拽着一堆屍體從染坊後門離開。
“要說這林震南也真是,偷誰不好,竟然偷到我們東廠廠公頭上,現如今兒子也死了”那錦衣衛反手,拍着光着膀子,滿身傷痕的年輕屍體道“林家被滅滿門,早知如此,何必貪心呢?”
“貪心不足蛇吞象”另一個也點頭“不過就麻煩我們哥倆了,還得挖坑,去埋了屍體。”
“體力活啊”
錦衣衛拽着竹排車在草地上,咯噔、咯噔的走着。
卻未曾見到,空氣突然有一串的波動。
一滴血順着最上頭那一具林平之的屍體身上傷口,鑽了進去,一同鑽進去的還有一片靈光。
“唔~”屍體一震,慢慢爬起來。
屍體的動靜沒瞞過兩個有内功在身的錦衣衛注意。
“倉朗朗”
繡春刀出鞘!
兩人使“鹞子翻身”,折身抓刀看向了身後。
沒有敵人,隻有竹排車屍體堆上坐着一個垂頭聳肩的人。
他赤着上半身,滿身外翻血肉,傷痕累累,在一炷香的時間前,還是一具屍體。
兩人不由得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同時得到了震驚。
“林平之,竟然活了?”
而蘇醒過來的“林平之”,緩緩擡頭看着兩人。
眼中放出攝人心神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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