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是加重力道,靈力湧洩,黃楠生登時收掌退開。徐青站在林旭等人身前,付真與蕭嵩亦退至黃楠生後頭。
徐青見他們離得遠了些,才稍加放心。看向鍾柳煙,見她早已是面如死灰,必然已升天了,而陳昭隻看着她,就這麽看着她。
即便方才情急之下,沖破穴道蹲下身子,毒火攻心,已是回天乏力。這時硬撐着一口氣,隻是看着鍾柳煙,一動也不動。
葉秋忙朝徐青泣道:“徐師弟,你快救救陳寨主,他已不行了!”
徐青意欲使指解穴,然不論鄭開葉秋還是林旭林靜,始終沒法解開他們身上的穴位。這實在是意料之外,聽到葉秋所說。也不多想,立馬奔到陳遠身前瞧他,沖他喊道:“陳寨主!陳寨主!你怎麽樣?”
點指置頸,卻無動靜,爲他把脈,卻見脈象平息,已是不動之态。徐青一時驚住,但見陳昭忽地轉身,口中瘀血吐出,卻漏齒一笑道:“徐兄弟....還望你幫我與煙兒葬在一處....以後便尋杏花林葬下罷...我願與他共度黃泉...生死不離....”
話已說完,就此倒下,徐青忍住淚水,鄭開葉秋等人紛紛湧淚。遠旁蕭嵩笑道:“殿下,這又死掉一個了。你需知道,他們都是因你而死的,你若不想法子,将楊萱兒叫出來,本侯可不能保證下一個會是誰,你又能救幾個人?”
葉秋止淚罵道:“呸呸呸,老狐狸,何以說甚麽是因徐師弟而死?你等喪盡人寰的畜牲,在這裏大言不慚,早些受死就好!也懶得楊姑姑出來收拾你們了!”
付真道:“正好啊,你讓這楊姑姑出來收拾我們罷,我都等之不及了。不過楊觀主倘若收拾不了我們,反被我們給收拾了,那可就不妙喽。世人皆說楊觀主出塵容貌,直若仙女一般動人,倒不如讓我付真嘗嘗鮮,也好解解饞如何?”
徐青聽到此句,又想起方才同楊萱兒會過一面,須知那世外仙子,如何能被這人所玷污?哪怕是言語之上的玷污,亦是忍受不了。
當下也不多思,直揮掌向前奔去,腹中卻是一痛,想必是再度遭受反噬。可徐青顧不得許多了,心想在這等時候若讓他們瞧出自己的不适,必然會趁虛而入,局勢必将反轉。
付真見他奔過來,嘴角上揚,口裏笑道:“沒想到殿下這麽沉不住氣啊,上回與殿下較量過,眼下看來還得領教領教了。”
由是閃身至旁處,而此時的徐青卻是迅速反應過來。暮靈心經之内,早已記載感物察影的法門,此時他仇怨加身,自是瞬即吃透了這些。見付真閃往它處,又待蓄力回攻,還沒等他運足力道,自己便已掠步過去,并拔劍殺來。
付真一驚,暗想自己魅影四動,徐青怎會跟得上?然劍至身前,卻不得不防,遂挪步避開,哪知徐青又立時跟來。反劍一劈,劍力所至,仙塵頓起。
付真退至水亭,落于頂上,掌氣渾結,一掌推前,氣流湧至。徐青卻不能躲開,隻因身後是難以挪動的葉秋等人,隻得橫劍在手,運氣在身。暮靈頓起,抵住付真掌氣,往後退步數何,一劍橫揮,掌氣盡散。
再度墊足飛來,一劍刺開,此時劍身靈力加持,威力立漲數倍。付真轉身躲開,竟遊刃有餘,然徐青記起《落殇神劍》裏的八十七路劍陣,雖隻消混個眼熟,這些時日也稍有習練。
此時外持神功,即便不能保證能有成效,卻也走一步看一步了。當下便使出一陣,“散星劍陣”。
心裏默念完,步子已然邁出,回記陣中的步法路門,身子早已化外數道劍影,輪番朝付真劈來。付真一時不知所雲,看不清徐青身形,卻見數道劍影強逼過來,忙使掌擊退。
擊完一劍,又見另一劍攻來。付真再度揮掌打散,這樣輪番上陣,直如葉迹昔日與黃楠生對招一般。
黃楠生見此場景,忙朝蕭嵩道:“侯爺,這徐青的劍法如何與那葉迹頗爲相似了?”
蕭嵩淡淡地道:“既是葉迹的徒弟,所使劍招與他如出一轍,有何可疑的?”
黃楠生又道:“老夫的意思是,這徐青不過少壯一枚,如何劍法精進地如此之快?這般下去可大爲不妙啊!”
蕭嵩道:“無妨,任他如何厲害,你難道連你的徒兒也醒不過了?他可是你靜心培植多年,他的實力,你何以不知?
再加上那柄神兵,徐青縱有天大本事,還能如何?”
黃楠生道:“侯爺說得是,老夫倒把這忘了。”
眼見徐青劍速愈發訊快,付真禦氣神掌卻是使得頗爲乏力,遂運出體内邪氣。登時一股青黑氣渾繞全身,如魅似幻。
徐青正一劍刺進黑氣中,卻見那黑氣變作黑煙,轉成粒粒塵埃,消失不見。徐青正自納悶,哪知底下鄭開卻大吼道:“徐師弟,小心身後!”
待徐青覺知之時,便已是來之不及,身後一縷黑煙頓生,轉而化作人形,那人正是付真。
付真一掌打來,徐青剛自轉身,卻見黑氣來至,當下不及躲避,隻拿劍來擋。卻不知黑氣威力盛大,一股渾力震來,全身被擊飛數丈之遠,身上受黑氣所熏,肌膚盡受其害,早有潰爛之相。
一面思那付真到底習練何等陰邪之法,一面渾身皮囊發熱。直如萬火焚燒,痛上加痛,跌落至雲地,忍着淚動身不能。
葉秋等人都大驚着喊喚徐青,思着要過來瞧他,怎奈挪身不動,甚是可氣。
黃楠生笑道:“果然還是我徒兒更勝一籌,也不知他自練成法,如此功力堪比神魔才是。”
蕭嵩隻笑而不語,付真身置雲空,正要落身下來,哪知卻見旁邊現出一影,那影正是徐青。提劍橫劈,付真不妨身中劍氣,仰面退至亭上,反見雲地之上再無人煙。
衆人皆異,便連黃楠生也未能看清徐青是如何閃至付真身旁。蕭嵩眉心顯皺,甚爲不快。
付真蹲着身子笑道:“看來一時半會兒還解決不了你了。”
徐青忍着被黑氣荼毒的痛楚,朝付真道:“今日我定要殺了你!”
由是提劍沖上亭頂,乃是落殇神劍落雨成風,如影随形,風動四方。付真立時化作黑氣,消逝不見,徐青劃影至荷塘水上,點足于面,四方察看。
突地水流翻起,自下而上的是黑氣騰騰,徐青登時飛起,挪身一劍下刺,兩股氣勢交彙,激起層層浪花。
付真笑着道:“看來殿下的内力絕非凡物,不如告知付真,殿下得何等仙人相傳哪?也好令在下開開眼界。”
徐青恨道:“待你至了黃泉,我到你墳前祭拜,自會禀實相告。”
付真冷道:“殿下可益發會說笑了。”
由是變掌爲拳,黑力大增。徐青忙變招升空,轉而化一劍爲百劍,數劍齊發,付真左閃右擋,二人一時相争不下。
這邊蕭嵩面色複雜,朝黃楠生道:“幫主可不能隻顧着觀戰才是。”
黃楠生道:“老夫明白。”
于是轉身慢慢朝葉秋等人走去,林旭見他過來了,急着喝道:“你要做甚?”
黃楠生笑道:“爾等看别人鬥法,不如同老夫過上幾招如何?”
鄭開冷道“黃幫主既是将我等穴位點住,令我等動彈不可。眼下卻要同我們過招,不如就此殺了我們爲好。”
黃楠生詭道:“老夫正有此意。”
說着掠步過來,一掌劈至鄭開頭顱,哪知掌下現出一長笛,細細一看,竟是陸雲湘。
黃楠生甚爲驚異,陸雲湘長笛一震,黃楠生匆匆避開。待落定之後,朝陸雲湘道:“想不到陸觀主竟還要氣力同老夫較量。”
陸雲湘弱道:“縱然這般,我也絕不可放任他們不管。”
黃楠生道:“老夫奉勸陸觀主一句,還是好生掂量掂量自己,須知侯爺可一直瞧着,你又能如何?”
陸雲湘喝道:“費甚麽話!你今日若要動他們,不如先将我殺了爲是。”
黃楠生大爲惱怒,并掌而來,陸雲湘長笛懸空,一掌推笛。笛至黃楠生前,頓起磅礴大勢。
黃楠生一驚,禦氣飛上,再攻掌向前。陸雲湘擺笛爲二,劃指控笛,笛力朝前,與黃楠生二力相撞。
陸雲湘方才已笛力盡失,眼下又強行蓄力,這時終究口吐血沫,大咳幾聲,身後林旭哭道:“姐姐,你莫要逞強了,還是退下罷!”
黃楠生笑道:“陸觀主,還是聽聽你師姐的話罷。”
陸雲湘朝林旭道:“我若就此退開,情同禽獸!”
此話一出,登時加大笛力,收笛于手,湊至玉口,一曲“滅魔”頓起。黃楠生感知笛曲,猶如萬魔纏身,殊不知陸雲湘深藏不露,急忙收掌回神,鼎力阻擋笛曲入耳。
陸雲湘乘機向前掠去,就要直抵黃楠生身前。黃楠生立即仰身遠去,耳畔卻是嘶鳴不休,難受至極。陸雲湘笛曲不止,又蓄力至笛身,推笛至前,直追黃楠生而去。
由此笛音益發近了,擾亂黃楠生心智,讓他猝不及防,一時尋不到破解之法,隻得強自捂耳。再彙聚渾氣至耳根處,阻曲入内。
然正當竭力時,陸雲湘已然縱步至前,笛曲驟停,一笛打向黃楠生。黃楠生不防,氣力未能及時運出,當下中笛退遠。
陸雲湘力占上風,底下林旭等人竊喜之下,卻見陸雲湘又一口瘀血噴出。血水灑向雲空,甚是可怖,幾人甚爲大駭,卻無能爲力。
這時蕭嵩忽道:“你們的陸觀主支撐不了多久,若是楊萱兒還不來,便隻能坐等被殺了。不過眼前你們沒了屏障,便由本侯親自來将你們内氣吸幹,省的多事。”
說着便徐徐走來,幾人怒目兇視,卻也隻得任其宰割。雲空之上,徐青已然瞧到這裏不妙,便要下至雲地援助,然付真甚爲難纏,黑氣左右成團,将徐青緊緊包圍,卻是自顧不暇。
幾人仰首歎息,萬念俱灰,紛紛閉了眼眸。蕭嵩嘴角上揚,挪掌彙氣,正要啓動吸噬術法,弑流湧前,瞬即便要至幾人之身。卻突現一道亮色,光芒萬丈,直直刺瞎了蕭嵩的眼目,隻好拿腕遮擋。
待得睜開眼時,卻見一位白衣出塵女子站于身前。那女子面淡如秋,容樣婉約,身姿如仙,眸色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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