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在即,張未緊鑼密鼓的做着遠航的最後準備,而曹雲兮時不時的就會來找他一次,當然,她早就學乖了,都是下午才會到書房這邊。
一般情況下,張未隻要不忙,都會和她聊上片刻,畢竟與這樣博聞強識的美女聊天,是一個讓人心情頗爲愉快之事。
尤其是每次自己揮灑見地,從更高的角度分析大燕的問題之時,看着堂堂大燕皇族嫡女,滿臉崇拜之色,張未獲得的成就感和滿足感,是不可言說的。
兩人品茗暢談之間,張未總有不一樣的看法,不管是辯論一下國情政事,或是探讨一番詩詞意境,總能找出曹雲兮從未聽過的角度和觀點,說的頭頭是道,自然也讓曹雲兮大感他的深不可測。
白天偶爾和公主談談國家大事,晚上自然和嶽绾绾探讨人生理想,嶽绾绾對楊家姐妹都有了身孕十分羨慕,自然想要在張未走之前也留個子嗣,自是格外的癡纏。
張未原本對嶽绾绾也十分癡迷,自然盡量滿足,于是每天早出晚歸,直到出發之時都是帶着黑眼圈,登船的時候不由感歎,時間管理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好的啊!
六十條新式海船,一萬精銳,五千條火槍,這便是張未所帶的船隊,不過去西洋之前,還要做些事情,就是順路巡視!
第一站便是流求!
雞籠港此時已經初見規模,水寨連結成一片,港口到處都有人在忙活着,遠處的房屋也成片的建起,頗有幾分月牙島的影子。
楊知義得知張未到來的消息,連忙帶着一群管事前來迎接,見張未帶着羅莎莎下船,連忙上前施禮:“見過姑爺!”
“嗯!”張未點點頭,笑着扶起他,道:“我隻是路過,順便過來看看,這裏倒是已經有些氣象,果然沒有看錯人!”
“都是姑爺的方略,我隻是聽命行事罷了!”楊知義有些窘迫,原來的他心高氣傲,但遇到張未之後,才明白什麽是人外有人。
流求這裏按照張未的方略,現在已經初步站住腳,除了移送的河間之民,不少閩越的人也來投奔,甚至島上的原始部族也開始與他們接觸,想要通過交易獲取物資。
島上的原始部落,也不都是獵頭族,還有一些其他的部族,并非沒有矛盾,隻是在外部壓力下,才臨時聯合起來,驅趕閩越移民。
而以前的閩越移民,以林三爲代表,将他們視作一個整體,與島上的原始部族隻有防備,毫無交流,最終爲了争奪底盤,導緻兩方的矛盾不可調和。
其實若不是流求的山林衆多,地勢複雜,這些原始部族絕對不是任何一方的對手,但也正因如此,才有了流求現今三足鼎立的狀态。
而張未定下的,是通過雇傭的方式,不論是什麽人,都是按勞結傭,對原始部族也以懷柔爲主,要求便是不允許獵殺他們領地之内的人。
這樣的政策,唯一不想接受的便是幾個獵頭族部落,但有其他部族壓制,再加上他們還可以狩獵閩越移民,便也都答應了下來。
來到正堂之後,衆位管事都退了出去,張未才問道:“如今這裏形勢如何?”
“姑爺,現在進行到第二階段了,很快我就會着手進行第三階段的擴張!”楊知義心中難掩敬佩,恭敬的道:“現在島上雖是三足鼎立,但林三那邊和部族之間一直争鬥不斷,兩邊不少人都逃到我們這裏,我們的底盤也擴充了不少。”
楊知義所說的幾個階段,便是張未之前定下的方略,第一階段自然就是立足,第二階段則是發展,第三階段自然就是獨占了。
“不錯!”張未點點頭,道:“不必急于一時,尤其是閩越移民,畢竟是我中原之民,盡量收攏,不要趕盡殺絕,那林三的家族龐大,在閩越也有些勢力,将來若是歸附,便把他們和部族或是南北,或是東西的隔開便是!”
“明白!姑爺放心!”楊知義一直知道張未對中原之民格外重視,回到:“原想着讓他們鹬蚌相争,我們坐收他們的餘利,正是因爲想要盡量減少閩越移民的死傷,才想提前動手的。”
“提前動手?”張未皺眉,道:“難道你想派人刺殺,來一招群龍無首?”
“正是!”楊知義愣了一下,沒想到張未一下就猜到了他的計劃,連忙解釋道:“我準備派人将林三,還有部族的幾個首領殺了,他們就都是一盤散沙了,島上自然便是我們一家獨大!”
張未沉吟了一下,想了幾個方案,但都不太适用,搖了搖頭,道:“這招估計沒用,最後怕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姑爺的意思是說。。。”楊知義面露不解,他自覺這個計劃,雖然會有些後遺症,但以他們的勢力,足以壓下。
“兩邊都不是普通勢力!”張未嘴唇微抿,道:“閩越移民是宗族爲主,林三隻是各大宗族的代言人罷了,即使他死了,宗族的勢力還在,不過是換個人領頭罷了。”
楊知義皺眉沉思,道:“那總不至于将各家族長都殺了吧?”
“當然不行!”張未脫口而出,開什麽玩笑,這不是要吞并對方,這是要和對方結下生死大仇,道:“閩越移民這邊隻能通過滲透,緩緩吞并,要保證後續麻煩降到最低。”
“可那要多久?”楊知義面色難看,這與他所想,進度相差太多,道:“難道我們要用十幾二十年?有這時間,還不如占據别處了!”
“那倒也不至于!”張未苦思片刻,甚至想到了龐氏騙局,但又放棄了這個辦法,他不想在中原開啓這個潘多拉的魔盒。
最後道隻能道:“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宗族再是團結,也需要利益維護,隻要我們将利益捆綁,自然便将他們吞下!”
“姑爺的意思是,我們帶着他們賺錢?”楊知義詫異的看着張未,道:“那會不會讓他們做大了?”
“當他們更多人從我們這裏得到利益,那原來的既得利益者便失去了對他們的約束。”張未看着楊知義的驚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們要做的就是,從他們當權者那裏賺錢,讓下面的人從我們這裏賺錢!”
“您的意思是。。。”楊知義的中一顫,有些嘴唇發放幹,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張未在敲打他,試探道:
“離間他們宗族的主脈和支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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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下西洋第一站,
流求形勢二階段,
鹬蚌相争形式成,
莫要心急方略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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