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辦差!閑人退避!”
“讓讓!讓讓!”
就在這邊大戰一觸即發之時,一群衙役趕到,推搡着圍觀的百姓,走到了人群之中。
爲首的班頭滿臉兇橫,也不管兩方人馬,隻是朗聲道:“我接到信報,此處發生命案!行兇者何在?”
“大人!就是那個小子!”跟在他旁邊一個猥瑣的漢子指着張未。
“哦?”那班頭輕佻的走過來,先看了一眼慘死在地的梁俊哲,微微皺眉,又走到張未面前,道:“是你殺的?”
“不錯!”張未點頭,想要解釋一番。
“好漢子!”那班頭卻直接挑起大拇指,也不管禁軍都頭的臉色,道:“這小子仗着自己身份,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不過我惹不起,你敢弄死他,你是這個!”
趙一統和禁軍都頭都是一愣,張未也有些詫異,班頭繼續道:“不過你既殺了人,還是要和我走一趟,可有異議?”
張未動手之前就在思慮如何脫身,若是和禁軍在此開戰,那基本等同造反了,最後怕是會連累整個楊家,不過他也絕不能束手就擒,若是被禁軍捉了,怕是絕無活路。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形成對峙,讓趙一統去樞密院尋求幫助,想必以樞密院的地位,壓下禁軍問題不大,大不了讓出些利益,用來打點人情。
唯一沒想到的就是,他殺的人背景要比他想的雄厚的多,不過此時這個班頭的到來,也剛好是個外力,而且正所謂上行下效,看着班頭的态度,想必府衙對這個驸馬也不會太感冒。
“好,我和你走!”張未點點頭,轉身對有些吓到的文晴,和擔心的看着他的羅莎莎,道:“你們莫要擔心,我沒事的。”
“夫君!”“公子!”
文晴擔心的拉住張未,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羅莎莎也是一臉懊悔,若是自己果決些,搶先殺了那個小子就好了!
張未上前一步抱了抱兩人,悄聲在羅莎莎耳邊說道:“若是我走之後,還有人找你們麻煩,你們就讓衛隊反擊,然後馬上離開京都回奉城找我嶽父,我這邊自有脫身之法!”
羅莎莎一愣,剛要說話,張未卻已經轉身,他對趙一統施禮,道:“趙大人,我去府衙了,今日讓您爲難了!”
“唉!”趙一統歎息一聲,無奈的道:“我會将此事還有西北之事,原原本本禀告知院,看他能否爲你說些話吧!”
“多謝!”張未笑了笑,知道暫時能依靠的也隻有樞密院了。
他回頭對着那班頭一伸手,道:“走吧!”
“好漢子!”
“爲民除害!”
“是條好漢!”
周邊還在圍觀的人,不知誰起的頭,見張未灑脫認罪,都敬佩起來,開始在一旁爲他助威喝彩。
班頭讓人給他戴上鐐铐,張未卻如勝利者一般,微笑着對兩旁的圍觀百姓們施禮抱拳,這下更得了個滿堂彩,好似狀元誇街一般的待遇,人群越聚越多。
“在下奉城府人士,江湖人稱袖裏乾坤張神羊,多謝各位都城父老擡愛!”張未故意露出輕松之色,對周邊的百姓抱拳施禮。
衆人一聽是江湖人士,更顯興奮,景從者更衆,張未一路抱拳施禮,不明真相的圍觀百姓們開始以訛傳訛,有的說他是爲民除害的遊俠,也有人傳他是稱雄一方綠林豪傑,甚至說他是江湖第一俠客。
此時的都城的知府早就得了消息,已經在府衙之中坐定,準備升堂問審,卻沒想到引來人山人海的百姓,将府衙圍得水洩不通。
都城知府想來存在感很低,因爲都城之中權貴衆多,有司的權責交叉,導緻府衙權威大跌,都城百姓除了雞毛蒜皮的民事,平時根本想不起來府衙。
今日被衆多人圍觀,知府于征覺得這是一個露臉的機會,便命人将桌案挪到院中,允許百姓從旁聽審,這樣就有更多的人可以感受到他的威嚴。
張未被帶倒府衙,見院子裏三班衙役已經待命,周圍滿是圍觀百姓,當中一個桌案,後面作者一位身穿官服之人。
“啪!”于征一拍驚堂木,地下衙役頓時配合着,用手中水火棍敲擊地面,周圍百姓頓時安靜下來。
“堂下人犯,姓氏名誰,你可知罪?”
這個時候可沒有疑罪從無的說法,抓住了就是先安上犯人的名頭,嫌疑犯也是犯人。
“回禀大人!在下奉城人士,姓張名未字神羊!”張未面帶微笑,繼續道:“在下并非犯人,而是前來報官!”
“嗡!”周邊百姓頓時議論起來,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還有反轉。
“啪!”“肅靜!”于征再拍驚堂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殺了人之後,還能成爲原告的,頓時有些不愉,皺眉道:“大膽張未!你當街殺人之事,衆多百姓親眼目睹,你還有何可說?”
他隻知道有人當街殺人被捕,卻沒有詳細詢問所殺的是誰,便派人前去捉拿了,還不知張未捅了多大的簍子,否則他也不敢搞這麽大陣仗了。
“大人容禀!我要狀告當朝驸馬梁俊哲!當街強搶民女!還私自調動禁軍意圖謀反!”張未卻未回答他,而是繼續告狀。
“什麽?”于征一時間有懵住,梁俊哲他是知道的,而且也不是第一次有人來告了,但最後都不了了之,他的情況朝中文武都隐約曉得的。
可今天大堂廣衆之下,他若是讓堂下之人繼續說下去,怕是難以收場,頓時他有些騎虎難下了,眉頭緊鎖間,正猶豫繼續,卻有一個悲憤的聲音傳來。
“是誰殺了哲兒!我要讓他碎屍萬段!”
“呼啦啦!”外面圍觀的百姓被擠開,從人群中來了以爲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後面跟着數十兵士,都是頂盔掼甲的大漢,一看制式便知是禁軍的人。
“就是你?”進來的中年男子目眦欲裂的看着張未,悲切的質問道。
來人正是梁俊哲的父親,禁軍都統治梁振國,他接到兒子身死的消息之後,一個趔趄差點暈倒,緩了半晌,才憤怒已極的帶人前往,走到中途得知兇手被帶到府衙,便尋了過來。
張未皺眉,道:“若是你說的是那個光天化日,想要在帝都強搶民女,還私調禁軍協助不法的人,那是我殺的!”
“放屁!”梁振國一聽此言,更加憤怒,頓時滿臉漲紅,他知道自己兒子的行徑,但此時人都死了,還要被拿出來數落一遍,頓時急火攻心,差點暈過去。
又緩了一陣,梁振國在手下人的攙扶下,咬牙切齒的道:“将他拿下!給我帶回去!我要親手将他千刀萬剮!”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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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慮再三未反抗,
借助外力尋良方,
府衙出現中下懷,
當衆反口鬧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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