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仲達原本以爲楊家有數十條船的船隊,定然縱橫海上,有些兵甲也不奇怪,畢竟海上都需自保,這些兵甲自然也是他們自己用的。
但張未一說,他才想起之前得到消息,西北的兵甲單子,被樞密院知院趙仲卿,強勢的交給了一個小家族,這是多硬的關系?頓時他變得更加小心翼翼起來。
“能爲朝廷做些事,是楊家的榮幸!”張未面露笑意,也不揭破,又道:“隻是恰逢其會罷了!”
這一番話說出來,更讓歐陽仲達堅信,看來楊家能有如此實力,是有朝中大佬支持的,再加上人家的實力,連遼國精銳都不是對手,想到自己原來帶兵想要威懾,頓時有些後怕。
“原來西北大軍的兵甲是被楊家接了,沒想到楊家與樞密院還有往來,看來在下的斡旋隻是錦上添花罷了!”歐陽仲達連忙說道。
這事上報也是報到樞密院,楊家在樞密院有此關系,連十萬大軍的單子都能接到,這點事就算捅上去也傷不得他們分毫才是,怪不得敢聚衆尋人。
“我們接到這個單子也隻是僥幸而已,而且這事還是小而化之,若是到了樞密院,楊家怕是擔待不起!”張未苦笑,自家事自家知,趙知院哪裏會管他們這點小事。
歐陽仲達以爲他不願用這麽大的人情,當下點頭表示理解,道:“公子放心好了,河間府受楊家如此大恩,自然不會追究此事!”
他不說自己受恩,隻說河間府受恩,但最大的受益者其實就是河間府大營了,當然知府和通判一樣守土有功,也會各得利好。
“正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張未連忙客氣道:“大人此話讓人汗顔,隻望府衙不追究便好,對付遼國之事,是所有大燕臣民應盡之責!”
歐陽仲達得知對方和樞密院還有關系,态度自然更加謙卑,連忙誇贊道:“公子心中大義爲先,實乃我輩楷模!”
“大人此言愧不敢當!”張未連連擺手,道:“我們還是先将那人帶上來,讓大人确認一番真假吧!”
見歐陽仲達點頭,才轉頭對剛才來禀報之人吩咐道:“将人帶上來吧,讓大人親自審問!”
那人領命下去,沒一會兒,便有人押了蕭火火上來,隻見他雙手被縛,直接被按的跪在在地上,猶自有些不服,還想要掙紮,卻被兩邊按的死死的,無法起身。
歐陽仲達打仗一般,但官威還是頗重的,直接開口道:“你自稱是黃龍軍先鋒,遼國皇親,可有證據?”
“我懷裏有令牌在身!”蕭火火桀骜的聲音傳來,道:“自己拿去看吧!”
兵丁在他懷裏一掏,裏面有一個皮袋子,打開一看,裏面果然有一面令牌,邊緣刻有銘文,正面寫着黃龍軍令,背面面刻着第一道統領。
前面說了,遼軍的騎兵五百人左右爲一隊,那麽一般來說十隊左右爲一道,像蕭火火這樣大家族的子弟,統領二十隊也算是多的了。
歐陽仲達結果令牌,對張未微微點頭,表示确認,随後道:“既然你是遼國先鋒,那本官問你,你們的大部現在何處?”
“說了也無妨,我軍大部正在攻打燕地,我受命來取河間,沒想到被你們所俘。”蕭火火微微歎氣,随後又猖狂道:“我勸你趕緊将我送回去,若是我有什麽閃失,我阿姐一定會想辦法,讓大燕送上你的人頭,爲我報仇!”
“你是遼國皇室宗親,我自不會爲難于你,但若說放了你,怕不是将本官當成傻子了?”歐陽仲達冷笑一聲,道:“來人,将他壓下去,好生看管,送往都城之中,自有人安排他。”
張未對押着他的兵士們點點頭,那幾人才将蕭火火拉起,他還有些不忿的道:“你們這些下三濫的營兵,若非靠着奇淫技巧,根本不是我大遼騎兵的對手!”
“手下敗将還逞什麽口舌之利?”歐陽仲達冷笑,雖然不是他擊敗的遼兵,但也是有所榮焉,況且功勞也是他的,道:“若非你自曝身份,想來已經死于陣前!”
“哼!”蕭火火依舊不服,道:“待我大遼軍隊破城之時,看你不拜服在我腳下!”
“押下去!”歐陽仲達不願和他鬥嘴,皺眉再次吩咐,張未揮了揮手,兵士将蕭火火拉走。
等人走遠了,張未才對歐陽仲達施禮道:“恭喜大人!抓捕到遼國貴戚!”
歐陽仲微笑,明白這是交易成功,也附和道:“還要感謝公子協助,本官雖能不爲你請功,但河間上下,都記你相助之情!”
兩人相視而笑,這筆買賣算是做成,随後歐陽仲達去重新整軍,營兵折損近三層,雖然大多是他們自己傷的,但這個損失也是不小。
不過相對損失來說,收獲卻異常豐厚,張未将斬殺的屍體和俘獲的遼軍,都一起送了人情,隻是将戰馬留了下來。
歐陽仲達對此自然當做不知,但他也沒閑着,而是與張未商議,将馬匪的屍體和俘虜都要了過來,看來是準備擴大戰功了。
說起來就算不加上馬匪,斬殺三千,俘獲三千的功勞也已經很大了,這麽多年與遼軍偶有摩擦,但每次規模不過千人,收獲頂多百十。
而他這一次名正言順的諸多斬獲,再加上馬匪可做爲通敵之人,總計便已斬獲過萬!若不是北地大營正在被攻打,僅僅這個功勞很有可能都夠封侯了!
不過這些功勞還是要分潤出去一些的,不過即使如此,他的位置再往上挪一挪,想必也不是難事,說不定和張未再見面,就是禁軍之中,甚至是樞密院也未必不能。
出了這檔子事,張未自然也不便再去河間府城,若是府衙起了什麽心思,直接将他扣下,怕是楊家都要陷入被動了。
所以他送走歐陽仲達之後,便帶着大隊人馬回了港口,各自回到各自來時的船上,而張未則帶着羅莎莎與狗兒和嶽绾绾道别。
兩人會直接回月牙島,而張未則決定帶羅莎莎回奉城,給楊緻遠報個平安,同時也将羅莎莎之事與詩晴講明,以免節外生枝。
其實張未也糾結了一下,猶豫着要不要帶馬上帶羅莎莎回府,但仔細想想,若是此時不說,以後再翻回來講,就有故意隐瞞之嫌了。
與其留下嫌隙,不如先将事實講了,再想辦法哄好詩晴便是,而且講述被救過程,也繞不開此事,若說刻意隐瞞卻也無此必要。
“公子若是忙完,可要盡快回島!”嶽绾绾有些依依不舍,但當着狗兒和羅莎莎的面,她也不好表現太過。
張未點點頭,道:“你們盡快回島,若無你們二人,我總是有些不放心,我回去報個平安,想必也很快會回島一趟!”
“公子保重!”狗兒憨憨的笑着,他自是不會拖拖拉拉的,隻是抱拳告辭,随後兩人登船。
張未則帶着羅莎莎登上楊知勇的船,楊知勇對于張未帶着一個女人,心中還是有些詫異的,但以他的穩重,自然也不會多問。
現在楊家主家的兩個女兒都已經跟了張未,楊家的下一代,怕是就由張未做主了,從這一次的大張旗鼓也能看出。
族長對張未的看中,這可不是一個贅婿能有的,而且現在楊家的大事小情,說來都已經有張未的烙印,無論是礦中的礦奴,還是族中的鍛造,或是海上的勢力,都是張未一點點構建出來的新模式。
他作爲組中這一代的出類拔萃的,與張未比起來确是猶如繁星和皓月一般,不是一個量級的,而且他自己也對張未有着深深的感佩。
楊知義也上了此船,見張未回來,當先道:
“姑爺!流求那邊的港口的事,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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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間一行已圓滿,
消除影響請斡旋,
河間衆人會感恩,
兩廂滿意返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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