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忙于拍我的馬屁。”
張未笑呵呵的開了個玩笑,又道:“想要做這份差事僅憑我的一句話還不行,仍需要你自己的努力。”
“姑爺放心,在下定當竭心盡力,全力以赴,必将此事做好!”一聽張未的話,楊知義馬上拍着胸脯保證。
張未擺了擺手,道:“不是要你誇誇其談的保證,我要的是方案,你還要往返幾次流求,在這段時間裏按照之前所說的方向,做一個有可行性的方案出來。”
楊知義見他擺手以爲是他反悔了,聽了他的話,才放心,鄭重道:“姑爺放心,我一定給您遞交一個讓您滿意的方案,會向您證明我的能力,決不讓你失望!”
“好,真正的方案一定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尤其是涉及到未來發展的大戰略,希望你能發揮你的聰明才智,但不要限于你自己的想法,一定要集思廣益,想要做好一件事,一定是大家一起想辦法,最後用那個最合适的!”
張未語重心長的對楊知義諄諄教誨,又講解道:“你看以前的謀士,隻要主公問起,必定是上中下三策供選擇,但每次主公都會選擇中間的那個,這就是權衡,我給你的建議,也是要做出上中下三個方案,但必須都是權衡過的,你明白麽?”
“這。。。”說實話,楊知義聽明白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做,問道:“可是該如何權衡三個方案出來?”
“側重不同罷了!”張未見他問到了點子上,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講解道:“比如這一次讓你做的方案,你要做出一套理想化的方案來,然後根據比如說戰損最小,比如說利益最大,比如說持續發展最好,這三個來進行權衡,分别化出一套可執行方案出來。”
“何爲理想化的方案?”楊知義明白這是姑爺在提點他了,教導的都是幹貨,不懂的趕緊要問出來。
“就好比,不顧及戰損,不顧及将來的沖突,隻求能否完成,能否得到最大收益”張未頓了頓,舉例道:“類似于史書中毒士的方案。”
“原來如此!”楊知義恍然大悟,原來毒士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其他的都不在乎,道:“您這麽一說,我就想到,那些千古謀士的計劃都是權衡過的方案?”
“孺子可教!”張未點點頭,他所講的都是結合兩世的記憶碰撞出的火花。
很多現代的管理問題,都能在曆史上找到相似的東西,他笑着道:“不錯,毒士都是比較極端的做法,但我們要的是成熟的方案,所以都要經過權衡才可!”
“姑爺博古通今,真是大才,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楊知義有些不知道如何誇獎張未了,有些語無倫次的道:“可惜族裏對您還有所掣肘,否則以您之才,我楊家一門怕早已拿下南海了吧?”
“哈哈!”張未有些失笑道:“你捧的有些過了,其實族中有不同意見我覺得是好事,如果真的變成我的一言堂,沒準現在楊家都滅族了,哈哈哈!”
楊知義有些沒懂張未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張未卻沒解釋,繼續道:“你也不必怪族中的長輩們,這是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必然的結果,隻有調整管理結構,才能一定程度上遏制一些,卻無法徹底杜絕!”
“姑爺,這是爲何?”前面的沒懂,但後面的楊知義聽懂了,就是說族中發展到這個程度,分成幾派是正常的情況,無法徹底解決的一個問題。
“利益分配不可能絕對均衡,所以各自拉幫結派爲自己争取利益呗!”
張未聳了聳肩,很久沒做這個動作,這讓他微微走神,想起了阿德萊德,不過一閃即逝,繼續道:“隻要大方向上能夠統一,其他的不太過分,别扯後腿我就不會管,各憑本事吧!”
“姑爺胸襟寬廣,有容人之量!”
楊知義這才明白張未對他和他這一支爲何還能重用,這是極度的自信,另外也是對大局的把握,感慨道:“姑爺天生便适合居中統籌,您這才配得上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若是進了朝廷必然也是那名傳千古的名臣謀士!”
張未看的透徹,說的徹底,讓楊知義心中無限感慨,自從與這姑爺幾番交流之後,他就覺得自己父親所争的,在他這一輩是絕對不可能達成的了,嫡支有張未一人,可再保三代無憂!
聽了張未對方案的講解,對支脈的看法,對大局的透徹,他心中浮現一個念頭:隻要這個人還在,支脈絕無替代的可能!但是,隻要跟上他的步伐,自己這一脈的發展一定遠超現在!
張未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與他說這些就是想要對方知道差距,即使達不到折服對方,也能讓支脈消停消停,以後遇到他也會投鼠忌器,而且提點了楊知義,以後就算是投桃報李,也必對他有所表示。
這就是國人千百年來的人情禮往,尤其是越有身份地位的人,越講究這些,也可以說是知恩圖報,否則下一次絕對沒人再扶你一把,這是老祖宗留下的智慧,也是千百年間形成的默契。
“不要拍馬屁了,先去回三烏去備貨吧,運輸的時候一定要加倍小心,畢竟是違禁之物!”聽了他的奉城張未心中卻無悲無喜,淡淡的語氣有些送客之意。
楊知義聽出對方的送客之意,心中有些不舍,他還沒聽夠呢!也不知是哪句話說錯了,惹得姑爺似乎有些不開心,無奈起身施禮告辭。
他走之後,張未才歎了口氣,并不是楊知義的原因,而是剛才忽然想起了阿德萊德,心中頓時有些惆怅,有些人一别,可能就是一生,尤其是這個時代,諾曼底又遠在萬裏之外。
他心默默盤算着,不知道按照現在的速度,幾年之内能不能帶領船隊開展起對西方的海貿,現在肯定是不行,雖然和東洋還有南洋相比,西方的海貿利益會再翻上十幾倍,甚至幾十倍,但這正說明東西方海貿的難度。
太陽西斜,眼見天色将晚,張未晃了晃頭,想将惆怅甩出去一般,抿了抿嘴,又伸了個懶腰,準備去吃個晚飯,就在這時,一個穿着圍裙,戴着頭巾的身影在門外一閃,便進來了,張未頓時心情大好。
“主人。。。”三十六地俏女仆咬了咬誘人的朱唇,道:“我又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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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惜人才講經驗,
暢談謀士說方案,
胸襟廣闊人歎服,
略帶惆怅向西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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