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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酒代茶不客套,
鲸鲨上門把人招;
楊家船塢不好進,
江湖顯露一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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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緻遠便先行離開處理其他事務,隻留楊知勇陪他在此繼續熟悉,衆人見禮之後,隻有兩人正在研究之前的賬目。
港口的人大多沒有什麽文化,平時體力活較多,所以大多好酒,楊知勇爲人好爽,混迹久了也喜歡沒事喝兩口。
二人交接的間隙,楊知勇從櫃子裏拿出一壇珍藏的好酒,又不知從哪摸出一包蜜餞,道:“姑爺,我是粗人,沒有好茶,隻有好酒,隻能酒茶代茶招待你了!”
張未有些哭笑不得,都是以茶代酒,還是第一次有人以酒代茶的,初次過來又不好拒絕,隻能道了一聲:“卻之不恭,但是志勇大哥,我不太會喝,咱們小酌幾杯便好。”
二人一遍飲酒一遍談着日常事務,不知不覺間已喝了半壇,狗兒忽然敲門來報:“姑爺!勇哥!鲸鲨幫的人又來了!”
楊知勇聽聞點點頭,道:“你讓他們稍後,就說我處理些事,馬上過去。”狗兒聞言便轉身出去。
楊緻遠則對張未解釋道:“這鲸鲨幫是漕幫分支,漕幫分支遍布江河湖海,都是因漕運形成,與河間府馬匪、蜀地袍哥會還有淮南鹽幫并稱江湖四大幫派勢力。”
張未此時已經有些微醺,好奇道:“大燕還有江湖門派?”
楊知勇有些詫異的回道:“當然是有的,越是亂的地方江湖門派越多,比如河間府據說有一匪兩盜五大幫派,還有不計其數的小門小派,不過都是當地人爲了自保結成的門派。”
張未心想:這江湖勢力聽起來挺帶感啊!又問道:“那咱們奉城府呢?”
楊知勇直接回道:“咱們奉城府雖魚龍混雜,但到底比其他府富庶不少,江湖門派雖有,多一些小門小戶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反而是一些大族就比那些門派的勢力強大多了,鲸鲨幫算是唯一一個大幫派了。”
見張未不再提問,楊知勇便繼續道:“鲸鲨幫的幫主吞海巨鲸——錢堅,也是漕幫總壇的一位實權副幫主。”
張未聽到這裏心中想着:這個外号挺霸氣啊,将來我在江湖上報個什麽名号呢?鎮三山、挾五嶽、趕浪無絲、鬼見愁——張未,張神羊?不行!口氣太大了,我是秀才出身,要不就叫奪命書生?帶把劍在身上,書生奪命劍!這個好像還不錯,但卻好像是個反派,到底叫什麽好呢?
張未心念電轉,那邊楊知勇還在繼續介紹着:“漕幫幾乎包攬了江河湖海各個碼頭港口的船工水手的活計,不加入漕幫的水手就會被人排擠,據說整個大燕有一半以上的船工水手都加入了漕幫勢力,現在咱們奉城港不少船主都需要與他們合作才有可用的人手,剩下的就是我們這樣自己家族的人經營的船隊。”
對于漕幫,張未算是有了大緻的概念,他沒想到這個時代就有了這種類似工會的組織的雛形,現代工會成立的目的就是可以幫主工人與雇主談判工資薪水、工作時限和工作條件等等。
楊知勇還在說着鲸鲨幫來找他的原因:“原本我們也算井水不犯河水,但最近他們有了大動作,不少幹着散活的船工、水手都被要求紛紛入幫,就連向我們這樣的一些私人的船塢也加入算作其外圍組織,前些日子他們聯系過咱們的人,通過他們來找我談過,我直接回絕了,今日應該還是來勸我們加入鲸鲨幫的。”
張未明白了此事的大概情況,便跟随楊知勇來到前堂,見到了鲸鲨幫的來人,爲首一人神情倨傲,此刻正大咧咧的坐在那裏品茶,跟随的幾人則似訓練有素,一個個站的筆直,好似軍中出來的一般。
見楊知勇出來了,爲首那人放下茶杯拱了拱手,也未起身,浮誇的道:“呀!楊老大在呢!我們鲸鲨幫想要邀請楊家船塢成爲我們的外圍組織,以後可用我們的名頭行走!不知你們考慮的如何了?”
楊知勇皺眉道:“少幫主!我之前與您說過了,我們楊家自己的就有各類産業,無需加入任何組織幫派,多謝少幫主美意。”
原來爲首之人正是錢堅次子,名叫錢仲義,平時爲人纨绔,很少管理幫中事務,不知最近這段時間爲何開始關心幫中之事,這已經是第二次來邀請他們加入鲸鲨幫了。
錢仲義有些皺眉的道:“楊老大,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我也算是屈尊降貴的來邀你入幫,你卻三番兩次駁我的面子?”
頓了頓,起身微眯着眼看着楊知勇,兇狠的道:“你不怕将來這奉城港沒有你楊家的立足之地麽?我勸你和你東家說一聲,就說我說的!不入幫,以後楊家的船就出不了港!”
若是其他的船主聽到這話估計要掂量掂量,但是楊家礦業起家,沒有些狠勁根本就起不來,聽到錢仲義的話,本就喝了酒的楊知勇撥開溫和的僞裝,滿臉猙獰的回到:“少幫主,你說這話就不怕走不出楊家船塢麽?”
錢仲義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有人敢和他這麽說話,此時他身後的幾人刷的圍過來,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狗兒見事有不對,早已出去叫人,兩方對峙不久,楊家的船工水手呼啦進來二、三十人,手中提着魚叉、漁網還有刀槍,楊知勇猙獰的臉上又恢複了溫和,拜了拜手,讓這些人又都退下。
錢仲義帶來的人已是冒出了冷汗,此刻也重新回來錢仲義的身後,就聽楊知勇道:“少幫主别見怪,剛才本是和你開個玩笑,咱們想來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不用你們的名頭一樣行走海上,想必鲸鲨幫也不在乎我楊家這點人!”
錢仲義心中有些窩火卻不敢再造次,隻留下一句:“好!原來楊家認爲已經有與鲸鲨幫叫闆的實力?今日之事在下記住了!”轉身帶着幾個手下走了出去。
楊知勇打了個酒嗝,又不屑的“嘁”了一下,轉頭對張未道:“姑爺,江湖人處理事情就要幹脆利落,既然被欺到頭上來了,那就讓他們知道我們不好惹,讓他們有想法也要掂量掂量,今日他明顯是奔着施壓來的,我若是軟了他下次就會帶人來逼迫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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