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千号人吃住全在一起,每月所耗花費至少千兩往上,一年萬兩銀子打不住。
可百味工坊不僅承受下來,還很輕松的樣子。
這工坊不一般的賺錢啊!
蒲直笑道:“這麽大一個工坊,想支撐可是不容易。”
“工坊能如此順利的運轉,蒲掌櫃功不可沒啊!”
“蒲掌櫃向來以嚴謹和周全得名,今日看來名不虛傳啊!”
……
好聽的話,各掌櫃不要錢似的往外掏。
“各位掌櫃過獎了!”蒲直以不變應萬變,笑嘻嘻地接受衆人的恭維,但關鍵的話一句不說。
此時,各家車隊才剛剛裝了半輛車,見還需要不少時間,有掌櫃提議道:“蒲掌櫃,不帶我們看看嗎?我們對工坊可是好奇得緊。”
蒲直有些爲難,工坊嚴禁外人參觀。
“怎麽?蒲掌櫃對我們不放心?”
“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甯氏商行這般隐瞞,我們這些商号又怎麽能放心合作。”
“是啊!蒲掌櫃就帶我們随便看看,秘密的地方,我們絕對不多看一眼。”
“剛才路過那一排排青磚瓦房,構造奇特,設計精妙。那片空地,也有不少新奇的玩法。”
……
在幾位掌櫃的好言相勸,又強烈暗示的要求下,蒲直帶着五位大掌櫃,在生活區和活動場簡單轉了轉。
經過這段時間潛移默化的培訓,和每日午時,大嗓門兒宣傳員的喊話,工人們都下意識離外人遠遠的。
五位掌櫃們想探聽消息的願望落空,隻大緻觀察了一下,但依然收獲甚多。
最大的收獲可能就是,那一套一套行之有效的措施和保密法子。
還有就是能掌控工人,卻又不激起反應的法子。
看着井井有條的工坊,掌櫃們暗暗稱贊,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好好了解一下百味河工坊。
下午黃昏時分,貨物全部裝上車。
因爲不需要提前墊付銀子,各家都盡可能多地拿貨。
左嚴譚三家本就有商行,各運了兩三萬兩的貨,其中數量最多的就是鏡子和首飾。
秦家和張家要少一點,不到兩萬兩。
最大頭的眼鏡,各家隻要了幾十個預訂名額,和第一批驗光師的名額。
因爲眼鏡需要驗光,比起後世,這個時代的驗光很簡陋,但也足夠日常使用了。
目前爲止,驗光這種技術活兒,隻有工坊幾個有數十年經驗,且腦子活泛的老師傅可以做,而且他們還在教授學徒,空餘時間并不多。
所以眼鏡業務,目前隻能在京都展開,其他地方隻能預訂。什麽時候能到貨,就沒有準信兒了。
等這批學徒都出師,就可以派往其他各大州府和城市。
眼鏡這塊肥肉,才算真的可以開吃了。
這次出貨,幾乎将坊裏的倉庫清空,下月甯家又有幾萬兩銀子進賬。
笑吟吟将五家車隊送走,蒲直轉身返回了工坊,将自己臨時發現的問題囑咐一番,又去了工坊深處,岷山腳下。
岷山,名字由來無從考證,相比于周圍不高不矮的大山,光秃秃的岷山太吸引人目光了。
曆史上有不少文人才子,來此遊玩即興賦詩一首。
岷山的大名也漸漸傳了出來。
本來甯兮隻要岷山,但永和帝将岷山擋住,又被其他幾座山包圍,深處大山的幾個村子一并劃給了甯兮。
這裏有幾座新建好,造型奇怪的磚瓦房。旁邊還有幾座,同樣不符合這個時代的房屋風格的房子正在修建。
見蒲直過來,被臨時調用過來,主持修建的常少斂,吩咐完手裏的活計走了過來,拱手一禮。
“蒲掌櫃怎麽來了?”
常少斂雖然在工坊深處,但吃住都在工地上,也不能随意亂走,對工坊的事,知之不詳。
蒲直回一禮,“坊裏有些事情處理,順便來看看進度。”
常少斂伸掌,将人請到一邊,摸出懷裏的總設計圖紙。
這份圖紙是他自己畫的,因爲甯兮給他的原稿,實在是一言難盡。
好在他是專業的,根據甯兮的圖紙,好好修改一番,又幾次送到甯府,前前後後大修小修十幾次,才最終成型。
之後,他就被工部派來此處,按圖修建這個奇怪的建築群。
工地上的工人,也全都是工部的籍匠,手藝不錯,也可靠。
常少斂指着手上的圖紙,說道:“整個工期完成将近四成,大約一個月就能完成主體修建。”
蒲直點頭,“有勞常大人費心,工程之事郡主盯得緊,但質量也不能放松。”
“是。”常少斂謙虛一禮,好奇道:“不知道郡主建此,有何用意?”
蒲直搖搖頭,“不知。”
他還真不知道,他們家這位小主子,想法天馬行空,難以揣測。
說不定就有什麽妙用呢!
想到這裏,蒲直提醒道:“百味河工坊是秘地,公爺十分重視,陛下對此也略有所知。”
常少斂雖然官職不高,但能在京都官場混,還被工部派到這裏來,不是笨蛋。
他也是在工部尚書顧勝海,眼前一過的人物,才華腦子都不差。蒲直話裏的隐含意思,聽明白了。
他恭敬一禮,“多謝蒲掌櫃提點。”
蒲直謙遜一笑,又問了問工程其他情況,回了萬貨商行。
今日一大早,甯兮喬裝打扮一番,帶着斐玉在京都街頭,四處亂逛。
過兩天要進宮看望太後,她得帶點兒小禮物,葉梁宇小家夥兒也不好糊弄。
她這麽久沒去上學,肯定一見面,就得叨叨她,怎麽不去上學。幾位長輩一起圍攻,好像有些遭不住。
所以,先買點小玩意兒,堵葉梁宇的口。
禮物還得買雙份兒的,因爲葉飛雲這個小正太,平時一本正經,嘴上不說,心裏肯定很在意。
要是少了他一份,不用說妥妥暗地裏,給她搞事情。
想到這裏,甯兮腦子裏浮現一段記憶。
有一次,原主給葉梁宇帶他喜歡的榮祥齋蜜餞糖。因爲葉飛雲不喜歡甜食,便沒給帶。
結果不久後,原主聽牆角的事兒,不知怎麽的被永和帝知道了。
莫名一頓罵,還被罰了兩月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