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張氏吩咐侍婢将甯兮帶到别院休息。
沈銘峰以教訓周管家爲由,支開了張氏,在書房和周管家見了面。
周管家将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邊。
“安平郡主這個人性子率直,腦子簡單,不能硬碰硬,要順着她,還是按照以前的方式準備着。”沈銘峰囑咐道。
“是,少爺。”
沈銘峰沒想到,這麽多年了,安平郡主竟然還記得這個姐姐,而且來得這麽突然。
不過,雖然有些匆忙,但也不難應付。
仔細想了想其中細節,确定萬無一失,沈銘峰帶着淺笑離開書房,前往南山小院。
……
“郡主,奴婢就先退下了。”
“嗯!”
甯兮看了看的别院,這是一個以清竹爲主的閑緻小院,院落四角各有一處青綠的香竹,中間是一個花園和涼亭。
這裏距離趙扶雅的南山小院,隔了大概三四個院落,走過去得十幾分鍾,而且一路上都有不少家仆和侍婢,想偷摸過去,難度有些大。
仔細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甯兮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她總感覺怪怪的,那個周管家還有最後出現的沈銘很奇怪,見個人就跟要了命似的。
趙扶雅到底出了什麽事兒?肯定不止生病這麽簡單。
想到這裏,甯兮面色沉了下來,眉頭緊鎖。
“斐玉,你想辦法跟沈府下人打聽一下消息。這幾年沈府究竟發生了什麽?趙夫人是什麽時候開始生病的?”
斐玉點頭應是,甯兮又看向重明。
“讓軍衛去城裏幫我買本地特色小食,順便打聽一下,這幾年有沒有關于沈府的風聞。
兩人接到吩咐,立馬行動了起來。
出了别院,斐玉一路打聽詢問,拐着彎向廚房而去。
某個角落裏,有人在小聲讨論。
“唉!你們知道嗎?咱們府裏豬了一位從京都來的郡主。”
衆人一陣驚訝,好奇道:“郡主肯定很威風吧?”
“那可不。一身穿戴奢華貴氣,她身邊的侍女,穿戴比咱們夫人都差不了多少。”
“這郡主身邊還跟着三個威猛的軍士,一個個人高馬大,看着就吓人。”
“聽說這郡主是來看望趙夫人的。”
“說起來,這趙夫人也是福氣淺薄,剛嫁進來那兩年滿面紅光,經常還會在家裏宴請各府夫人小姐,後面不知怎麽的,突然就病了。”
“可少爺還是心心念念想着趙夫人。”
“是呢!每月都要去南山小院好幾天,聽說少爺和趙夫人很恩愛呢!”
這時,遠處傳來喊聲。
一個婢女向喊聲的方向看了看,“安姑姑叫我呢,我得走了,去晚了又得挨罰。”
幾人匆匆散了,另一個拐角後,看着幾人的背影,斐玉若有所思,最後轉身向着廚房而去。
……
傍晚,甯兮坐在四周空曠,無法藏人的涼亭中,一邊吃着晚餐,一邊聽着斐玉和重明的彙報。
随着兩人的講述,甯兮的臉色黑了下來。
這裏面的問題不小啊!
趙扶雅這病來得詭異,而且三年了一次門都不出,怎麽可能呢?
還有小院裏的琴音,趙扶雅喜歡并擅長的是琵琶,而且她一向豁達,不可能會彈那種幽怨的閨情曲。
怎麽突然性子轉變這麽大?
“不行,還是得親自去看看,才安心。”甯兮喃喃道。
入夜,涼風習習,月光清冷,夜空星星點綴。
甯兮身後跟着斐玉和重明,三人穿着神色常衣。
因爲沒有準備夜行衣,三人便選了顔色很深的衣服,将衣袖和褲腿都用棉布纏起來。
偷偷溜出别院後,三人向着南山小院而去。
另外十數個軍士目不斜視地守在屋前,或在院裏巡邏。保證院子裏,每一個角落都在視線範圍内。
此時臨近午夜,大多數人都陷入沉睡,甯兮三人無聲地從小院間的巷子走過,翻過一面矮牆,進入南山小園。
就着明亮的月光,将院裏的情形看了個大概。
别緻的假山池水,耳邊還有潺潺的流水聲,屋廊的燈已經熄滅了。
遠處小院主屋,圓月高挂屋頂的房屋内,卻有暖黃的燭火透出,屋外是兩個眼皮打架的看門小厮。
下午甯兮見過的周管家也在屋外巡視着。
甯兮三人蹲在暗處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周管家的巡視規律之後,在他又一次巡視之後。從其身後溜了過去。
偷偷摸近屋子,甯兮伸出食指舔了舔,朝着白色窗戶一捅。
诶!
沒捅開。
又痛一下,還是沒捅開。
戳戳戳好一會兒,甯兮滿臉疑惑,
爲什麽不行?以前的電視劇不都是這麽演的嗎?
見甯兮這傻傻的樣子,重明眼裏帶上了笑意,斐玉眉毛也彎了。
正當甯兮驚訝于認知被糾正的時候,斐玉摸出匕首,給甯兮面前的窗子戳了一個洞,也在自己面前的窗子上戳了一個洞。
重明同樣也用匕首,戳了一個洞。
見兩人的動作,甯兮尴尬地吸了吸鼻子,将腦袋靠了過去,眼睛抵在黑洞前,湊了過去。
然後,甯兮更尴尬了。
屋内點滿了蠟燭,暖黃色的燭光不停跳動,
房帳内,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交疊在一起,姿勢貼合,令人臉紅心跳,想入菲菲。
活椿宮啊!卧槽!
甯兮直接臉色爆紅,她哪兒見過這場面,還好夜色将她的尴尬掩蓋了。
甯兮正準備離開,耳邊隐隐傳來一陣清朗又粘膩的隐秘呻吟。
甯兮一臉奇怪,移開視線,支起腦袋将耳朵貼了過去,仔細聽了聽,疑惑道:“這是女人的聲音嗎?”
“兩個男人。”重明淡定道。
甯兮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看了看重明,又看了看斐玉。
兩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顯然這事兒兩人以前是接觸過的,至少也是聽聞過的。
甯兮愣了半天,又朝床帳看去,屋裏也掃了一眼。
此時甯兮沒有尴尬,隻有驚詫和憤怒。
這是趙扶雅的小院,但屋裏卻沒有趙扶雅,隻有兩個男人。不難猜測其中一個肯定是沈銘峰,那趙扶雅又去哪裏了?
當初,沈銘峰在趙國公面前是那麽信誓旦旦,承諾一生隻愛趙扶雅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