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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前來探望趙夫人,我正要帶郡主去趙夫人的小院看看。”張氏解釋道。
又見周管家來的方向,問道:“周管家這是剛從南山小院出來嗎?”
“今日趙夫人的病情又有些反複,剛剛才睡下。今日怕是不便見客,還請郡主諒解。”
周管家帶着幾個家仆站在甯兮一行人面前,一點讓路的意思都沒有。
這是來攔路的?
甯兮一直淡定地看着周管家,直看得他有些心慌。
這才問道:“不知扶雅姐姐患了什麽病?竟然病到數年閉門不出。”
張氏峨眉輕蹙,也覺得周管家的做法有些不妥。
安平郡主大老遠來,不讓人家見面,有些不合禮節。但周管家侍奉沈家三代,地位很高,她也不敢随便拿捏。
“回郡主,是不能見風的咳喘之症。”周管家道。
咳喘之症,難道是哮喘?可哮喘并不是不能見風啊!
一個好好的姑娘被古代的庸醫害了。
甯兮張口欲來,但又想到,哮喘雖不是什麽大病,但現在沈銘峰有了新夫人。
趙扶雅再出現,張氏處境何其尴尬,怕是要給她穿小鞋。
于是,甯兮改口道:“我曾聽禦醫說,咳喘之症不需要完全閉門不出,還是要适當出來透氣,隻是不可傷神費勁,需細心将養。”
張氏一聽,心裏松了口氣。
當年夫君和趙夫人恩愛的美名,整個盛南城都知道。她也因此年少便傾心于他,誰知此生竟有機會嫁于他。
夫君對她雖不如趙夫人,但也十分溫柔體貼。
“是,郡主放心。老奴一定告訴少爺,多讓夫人外出走動。”
甯兮繞有深意地看着周管家,周管家也不多言,隻是低着頭,眼角餘光不停瞥向遠處。
張氏不想得罪周管家,更不想得罪甯兮,也保持沉默。
良久,甯兮出聲道:“還請夫人帶路。”
這張氏不行,堂堂一掌家夫人,竟然被一個管家拿捏住了。
張氏看了看周管家,權衡一番選擇了甯兮,再怎麽周管家也隻是奴仆。
安平郡主可是能拿捏沈家的人,萬一真不高興了,沈家遭殃,她也脫不了身。
“是,郡主這邊請。”張氏走上前帶路,示意甯兮這邊走。
見狀,周管家急得滿頭大汗,咬咬牙,在甯兮身後跪了下來,大聲喊道:
“郡主娘娘,趙夫人身體不好,真的不便見客。您既然是她的閨中密友,怎麽如此不重視夫人的身體?”
“……”甯兮轉身看着周管家,神色不愉。
這管家三番兩次阻止她見趙拂雅,到底想幹什麽?莫非趙拂雅真的出事兒了?
身旁張氏驚慌一瞬,臉色沉了下來,冷眼看着面前跪着的人。
周管家今天是瘋了嗎?怎麽一點規矩和分寸都沒有?安平郡主是你能阻止的人?
若真因此得罪了安平郡主和靖國公府,甚至将事情捅到陛下那裏,沈家能得了好?
不等甯兮開口,張氏厲聲道:“前院的事還需要張羅,後院便不需周管家看着了。”
但他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依然穩穩跪在地上,乞求道:
“郡主娘娘,老奴伺候趙夫人數年,對她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夫人的身體真的不便見客。”
甯兮輕笑一聲,“你在阻止我見扶雅姐姐。”
話一出,重明和兩位就軍士立刻将手放到了佩刀上,斐玉也眯起了眼睛。
“小人不敢!”
張氏恨恨地看了周管家一眼,緩和道:“郡主,周管家是太擔心趙夫人的身體了,這才失了理智,還望郡主不要見怪。”
甯兮看向張氏,以後趙扶雅還得和她相處,賣她一個面子。
“夫人,你們家的下人該好好管教了,如此不知分寸,都騎到主子頭上了。”
見甯兮不計較,張氏一臉感激,“郡主教訓的是,我一定好好管教。”
甯兮轉身向後走去,張氏趕緊跟上,在前面帶路,周管家癱坐在地上,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
據張氏介紹,南山小院是沈府最精緻的一處小院。
裏面的陳設都是趙扶雅自己設計的,雖然多年不出門,但沈銘峰隔幾天就會去看她,裏面也常有琴聲傳出。
“琴聲?”甯兮詫異道。
“是啊!悠揚婉轉,如莺啼般動聽,技藝絕佳。”張氏對琴聲贊不絕口。
甯兮癟嘴又揚眉,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前面就是南山小院了。”張氏指着前面說道。
正當此時,一道男聲從身後傳來。
“郡主親臨,怎麽不差人來信,我也好提前準備,歡迎郡主。”
轉身一看,沈府的主人沈銘峰正疾步而來。
他穿着一身白色錦袍,腰間佩戴青色玉佩,身形瘦削,呼吸有些急促,臉上表情十分欣喜。
走近後,沈銘峰向甯兮行禮道:“郡主親臨,沈某不勝榮幸。”
甯兮看了看沈銘峰的手,沒有傷疤,笑道:“許久未見,沈兄倒是愈加容光煥發了。”
“讓郡主見笑了。”沈銘峰謙遜一笑,又問道:“郡主此來,單是爲雅兒而來嗎?”
“出來辦事,順道來看看拂雅姐姐。數年未見面,想得緊。”甯兮敷衍道。
她對沈銘峰有些不滿,趙拂雅生病,竟然都沒有派人來封信。
“唉!”沈銘峰輕歎一聲,“生病之事,雅兒一直要求我瞞着,怕你們擔心。
不過,這些年她的身子好了不少,隻是不能見風,愈發喜歡在屋裏呆着。
前幾日,受了些風寒,病情有些加重,這不才抓了藥回來。”
他看向随侍,“趕緊将藥給荷心送去,一定要小火熬煮三個時辰,不能離人,待會兒夫人醒了要喝。”
沈銘峰巴拉巴拉囑咐了好一陣兒,随侍趕緊提着藥包,小跑着進了前面的小院。
沈銘峰如此細緻入微的關心,讓張氏羨慕不已。
囑咐完,沈銘峰又看向甯兮,建議道:“郡主一路奔波,不如先修整一下,待明日雅兒精神好點兒,再見面如何?”
話都說到這個程度,要是甯兮再堅持見趙拂雅,就是無理取鬧了。
“既然如此,那明日再打擾拂雅姐姐。”甯兮面露遺憾,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