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了了,敢欺負我妹妹,我非得讓他們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不可。”甯商酉被氣得不行。除了自己,誰都不能欺負妹妹。
顧躍武趕緊走到門邊,利用高大的身材将大門死死堵住,大聲喊道:“甯商酉,你冷靜一點。現在要是沖出去,就正好順了他們的心意,你想讓仇者笑嗎?”
甯商酉知道,這都是對方的手段。他們對兵部尚書請辭之事,心有不甘,借題發揮想激怒他們。
但眼睜睜看着妹妹被污蔑,他忍不下去。
妹妹是一個多麽美好的女子,卻被他們如此肆意抹黑。
舅舅和父親忍辱負重,在朝堂之上一再退讓,就是不想再生事端,讓百姓能有修養生息的時間。
可他們卻因一些莫須有的謠傳,肆意傷害自己的親人。
從小到大,甯商酉經曆了太多的失望和寒心。每當他看到一次妹妹在被窩裏偷偷哭泣,便對妹妹心疼一分,也對這天下心寒一分。
從第一次看到妹妹偷偷哭泣開始,甯商酉便下定決心,縱是與天下人爲敵,也要護着妹妹。
見甯商酉冷靜下來,顧躍武勸道:“甯兄,收拾他們的辦法很多,沒必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動手。”
甯商酉走到窗邊,看着樓下士子得意洋洋,肆意評論妹妹,實則惡劣的話語。
他雙手指節泛白,深呼吸平複快爆炸的情緒。
良久,甯商酉和自己的随侍小厮耳語一番,吩咐道:“簡言,你去……”
簡言眼露精光,“少爺放心,一定給您辦得妥妥的。”
甯商酉嘴角揚起一抹狠厲的笑容,看着樓下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子,就像看死人一樣。
“這麽義正言辭,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高風亮節。”
此時的甯商酉,和甯兮認識的甯商酉完全是兩個人。
現在的他,更像一頭發狂的野獸,誰來咬誰。而且還是那種不動聲色,從後面撲襲,獵物到死都不知道,殺自己的是誰。
顧躍武一直知道甯商酉是一個外表樂觀積極,實則心硬如鐵的人。除了在乎的人,便是天下人都死光了,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慶幸的是,小時候他和甯商酉因意外偶然結識,這麽多年相處,也勉強算他願意護在羽翼下的人。
“甯兄,你準備怎麽對付他們?”顧躍武有些好奇。
“當然是一竿子打死,我從來不給人翻身的機會。”甯商酉燦爛一笑。
這一笑和甯兮笑起來有些相似,但其中的意味卻完全不同。
對面的齊昭也聽見了樓下的議論,皺了皺眉。
每一次見面,她都帶着那樣明媚真誠、溫暖人心的笑容,這樣的女子不應該成爲權利争鬥的犧牲品。
齊昭正準備吩咐身邊的黑臉侍衛,給下面的人一點教訓,便看到甯商酉的随侍,走出酒樓,臉上還帶着隐約的狠意。
“看來一家子都是護短的,但終究還是讓她受了苦。”
齊昭不是一個會輕易聽信謠言的人,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兩次遇見甯兮,不敢說她是多好的人,但絕對不是傳言中那般。
他以爲安平郡主名聲這麽差,是朝廷權利鬥争的餘波影響。
永和帝和甯家如此毫無底線地寵溺安平郡主,最大的可能是讓安平郡主成爲一個衆所周知的弱點,必要時候轉移某些人的注意力。
說白了就是吸引炮火的,而她也确實做到了。某些人一直認爲永和帝和甯家是爲了女兒可以發狂的人。
但這其中的真真假假,又有誰說的清呢?
沒一會兒,簡言回到了二樓雅間,立于甯商酉身後。
“少爺,都辦妥了。”
甯商酉端起手邊新換上的酒杯,看着樓下。
酒樓外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邁着扭胯搖臀的步子走進酒樓,在大門處望了一下,随即一臉欣喜,走向那邊正高談闊論,自我膨脹的青衣士子。
這個人剛才議論甯兮最積極,也最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對國朝的忠心。
“李公子,奴家終于找到你了。”
女子聲音不大,但矯揉造作的聲音讓甯商酉十分厭惡。不過,樓下的一衆酒客和士子們卻很喜歡。
一雙眼睛在女子身上來回掃描,生怕漏了一個白嫩嫩的地方沒看到。
女子也不在意身旁男人的掃視,明顯已經習慣了,隻是用力抓着青衣士子。
“幾日不見,公子已将奴家忘卻了嗎?”女子掩面而泣,哭得那是一個溫柔似水,就是有些假。
青衣士子呆愣當場,他在怡春院的相好,怎麽跑這兒來了?
青衣男子還沒反應過來,女子的話又來了。
“公子,您曾說隻愛奴家一人。家裏的糟糠妻沒有奴家溫柔體貼,要休了她,娶奴家爲妻,可還當真?
自你走後奴家一直潔身自好,不論媽媽怎麽說勸你是在騙我,奴家從未懷疑公子的真心。
奴家也一直在等您,但今日媽媽逼奴家接客。奴家逼得沒有辦法,這才逃了出來,公子您可不能不管奴家啊!”
女子哭哭啼啼,将事情叙述了個清楚。
樓上的齊昭和顧躍武也明白了甯商酉的用意,還真是殺人不見血。
私生活不檢點,還要休糟糠之妻,娶一青樓女子爲妻。實在是有傷風雅,更讓一貫自诩清貴的讀書人的遮羞布都沒了。
雖然男子不像女子那樣注重名聲,但今年可是大考之年。國朝規定,聲名有損、私德不良之人,不能參加秋闱。
雖然這條律令,對大多數士子都沒什麽影響,花錢擺平就是。
但今天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還是在他肆意謠傳安平郡主之後,他這輩子别想考舉了。
青衣士子顯然也反應過來,急忙撇清關系,惡語相向。
“哪裏來的賤婦,亂認相好。娘子溫柔賢惠,宜室宜家,我怎麽可能放着如此美好的娘子不要,娶你這麽一個千人枕的賤婦爲妻。
我娘子可是戶部主事陳慶直大人七姑嬸的侄女,你這賤婦怎可亂認,壞我名聲。”
青衣士子大力一推,将女子推倒在地。
女子也氣得不行,都是負心漢,在床上可不是這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