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餐飲的經理也不是個軟柿子,但畢竟是開門做生意的,在那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之後他僅僅隻是皺了一下眉頭。
然後也沒有過多的做調解,一副隻想息事甯人的态度,說是準備給那個女人免單。
于飛知道陸氏餐飲的規矩,如果不是因爲餐廳的一些過錯而去給客人免單,那這份單就會落在因錯而免單的人身上。
而依據眼前的場景,這位所謂名媛的這頓飯錢絕對會落在那個服務生身上。
要知道那頓飯可不便宜,最少也得是那個服務生大半個月甚至是一個月的工資。
這一來那個原本都擡不起頭的服務生頓時就不幹了,分辨道是因爲那個所謂名媛一直在拍照,因爲動作過大所以才導緻他拿酒不穩。
而且他的反應已經足夠及時穩健了,要不然可能這一整瓶紅酒都會灑在那個所謂名媛身上。
這番話導緻那個所謂名媛再次爆發,不僅罵那個服務生,連那個經理以及陸氏餐飲都被罵了進去。
這時候那個經理還想息事甯人,但那個所謂名媛不幹了,說是要曝光陸氏餐飲,讓這個酒店都幹不下去。
這時候那個中年男人又說話了,說是讓直接調監控,該是誰的錯誰就承擔責任,多簡單的事啊。
那個所謂名媛當時面色就變了一下,很快就轉換了畫風,說是陸氏餐飲侵犯了她的肖像權,她要找記者曝光此事。
這時候哪怕是個傻子也知道是誰的錯了,但最後的處理結果依舊令人有些窩心,那個服務生給那個所謂名媛道歉,後者也表示不再追究。
當時于飛看到這的時候直接就狠狠的鄙視了陸少帥一把,後者無感,甚至表示這在服務行業隻是冰山一角。
不過他也說了,這隻是在明面上的處理方式,很快于飛就看到了他所謂不明面的處理方式。
一段以第三視角拍攝的視頻在網上流傳開來,并且在置頂的一條評論裏直接把這個女人的身份給點明了。
當有人一窩蜂的跑到這個所謂名媛的社交賬号下起底才發現,她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拼貨。
拼豪車、拼豪宅、拼酒店、拼下午茶、甚至連衣服都是拼來的。
然後這個賬号就在很短的時間内被清空了。
于飛這才有了今晚所謂名媛一說。
“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這些人是咋想的?你說就算爲了一些虛榮,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啊,活這麽累,圖啥?”
“圖啥?”
陸少帥樂了:“你看你買的東西,隻要稍微貴一點的那包裝是不是都比較精美?”
于飛點頭的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這是給自己包裝呢。
也就是說那些所謂的名媛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件商品,希冀某個富二代甚至是富二代他爹能看上自己。
這樣自己就能實現嫁入豪門做闊太太的美夢。
“都特麽的有病!”
“有病的不是她們,是整個社會的價值觀。”陸少帥悠悠的說道。
于飛忽然覺得心口有些發堵,眼神莫名,一口幹了杯中酒,打了一個酒嗝後才覺得心裏稍微舒坦了一些。
陸少帥注意到他的舉動,轉動了一下眼珠後說道:“哎~上次我看你堂弟弄得那個遊戲挺有意思的。”
“我看不光是你,還有很多跟你大小差不多甚至比你大的人都看的起興,那遊戲叫啥來着?”
“拉大鋸扯大鋸,在河南還有一個更有名的叫法,叫機器靈砍菜刀。”于飛又給自己滿了一杯酒。
“那就是機器靈砍菜刀?”陸少帥忽然來了興趣:“就是那首歌唱的那個?”
于飛斜了他一眼:“這好像不是你一個在大院長大的人會玩的遊戲吧?”
“我沒玩過不代表我沒見人家玩過啊。”陸少帥說道:“而且你不知道這首歌在很多人心裏引起了共鳴。”
“你說我要是在漢服節那天請到本尊來唱這首歌咋樣?”
“雖說你爲了吸引人的眼球無所不用其極,但這首歌跟漢服節沒有一點關系,到時候别弄的不倫不類的讓人看笑話。”
于飛繼續說道:“這首歌主要是懷舊,而且特指八零年代出生的人,也就是常說的八零後。”
“哎,我記得你也能挂個八零後的邊,你就對此無感?”
陸少帥使勁的把嘴角兩邊的肉往上擠:“不能說完全無感,但我隻對打遊戲那段有所感觸,不過我那時候打的遊戲很少。”
于飛看了他一眼,随即擡頭看了一眼夜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把身體往涼台上一倒。
“小時候看到的星星比這還亮,比這還多,現在的夜空看起來都沒有小時候那麽漂亮了。”
“你的心境發生變化了呗。”陸少帥說道:“就好像你第一次吃大餐一樣,那個味道能讓你記上好多年。”
“但當你經常吃之後就會發現,現在的大餐越來越沒有第一次吃的那種味道了,甚至變的有些不好吃了。”
“哎,你說我要是在漢服節之後再辦一個關于兒時記憶的活動咋樣?”
于飛扭頭看了他一眼道:“誰的兒時記憶?七零後六零後的兒時記憶普遍都是饑餓,你想餓他們幾天?”
“九五後,零零後他們還不想自己變老,你也就隻能對八零到九五前的那一撥人發起活動。”
“但就是這一幫人的生活壓力最大,不是在工地拼命的搬磚就是在某條道路上飛奔,他們哪有心情來捧你的場?”
陸少帥也學着他躺在了涼台上:“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詩和遠方都比較貴,所以我們也就隻能在眼前苟且。”于飛反駁道。
“你說你都什麽身家了,還擱這悲傷春秋,讓你嘴裏那些奔跑在路上和忙碌在工地上的人咋活?”陸少帥不滿道。
于飛沉吟了良久:“我以前也是那麽過的,現在的我隻不過比較幸運而已。”
陸少帥不再吭聲,跟于飛學着望着星空。
“……是否還記得童年陽光裏那一朵蝴蝶花,它在你頭上美麗的盛開洋溢着天真無暇……”
于飛訝異的扭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還會唱這首歌,自己卻在下意識裏無聲跟唱起來。
“……歲月的流逝、蝴蝶已飛走是否還記得它,如今的善變美麗的謊言,誰都得學會長大……”
“吆~你倆擱這開演唱會呢!”
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打斷了陸少帥的演唱和于飛的無聲附和。
倆人起身,正看到石芳笑吟吟的看着他們,見他們起身,石芳說道:“我剛才還以爲你倆喝醉了,誰曾想你倆竟然在這唱歌呢。”
于飛稍顯羞赧,指着陸少帥說道:“那是他唱的,我在看星星呢。”
陸少帥撇嘴,石芳沒有戳穿于飛的小謊言,倒是提議道:“反正這邊還要好久才能弄好,要不你們幹脆去民宿那邊唱個痛快算了。”
“我聽你們唱的都憋屈~”
于飛搖頭道:“有時間再說吧……哎,你不是說春花嬸子要炸紅芋糕嗎?炸出來沒?我都好久沒吃過那玩意了。”
“紅芋糕?那是什麽玩意?”陸少帥一副我沒聽過的表情。
“就是紅芋丸子,說紅芋糕好聽點,跟面丸子差不多,隻不過裏面摻了煮熟的紅芋。”于飛的解釋簡單暴力卻有很直接。
石芳笑道:“還沒呢,你不知道秀花嬸子準備了兩大盆的面劑子,這會才炸完一盆,還有一盆剛開始炸。”
于飛看了一下時間後驚訝:“那這不得炸到半夜去啊。”
“沒事,咱幾個嬸子說了人,讓咱們該睡睡,不用操心其他的,真要是很晚了她們自己回去。”石芳說道。
“難道還指望我送她們回去不成?”于飛說道:“讓果果她們先回來睡覺,明天還要上學呢。”
“我去看看紅芋丸子到底是咋做的。”陸少帥喝幹碗中的酒,從涼台上跳下來往涼亭那邊跑去。
很快,那邊就傳來了一聲聲打招呼的聲音,看來他已經在于家村人心裏紮根了。
“剛才給果果她們說了,她們也保證了,隻要吃到第一鍋麻葉就回來睡覺。”石芳收回目光對于飛說道。
看了一下時間覺得不會太晚,于飛這才點了點頭。
石芳忽然把臉湊到他的跟前說道:“蝴蝶花啊,我就聽你唱過兩句。”
于飛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說道:“我之前不是帶你去過KTV嗎?你沒聽過我唱得完整版的?”
“沒,那時候你經常嚎的是挪威的森林,還有就是星星點燈,蝴蝶花還真沒在KTV裏聽你唱過。”石芳說道。
“那改天我給你……哎~我都沒在KTV裏唱過,那你是在哪聽我唱的兩句?”于飛好奇的問道。
石芳的嘴角翹了起來:“就以前,你在我們家院牆外面唱的。”
于飛懵逼了:“我啥時候在你家院牆外面唱過歌啊?那時候我要是敢去,你媽絕對會打死我的。”
“那時候你又不是爲我唱的,你路過嚎了兩句,我因爲那兩句歌詞找了好一段時間的磁帶呢。”石芳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