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于飛這麽說,李文景呵呵笑道:“确實,現在的通訊很發達,不過你們鎮上的發展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
“不是說每個決定或者每個改變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是顯現出來結果需要很久,但這之前,圍繞着這個結果所付出的那就需要盡早布局。”
“就好像之前陸少帥他們的狙擊戰一樣,那也是對所有的先手進行打擊,如果等到果熟蒂落的時候再出手那就晚了。”
于飛撓了撓頭,稍顯無賴的說道:“雖然你說的好有道理,但有句話我還是想說一下,這是我們自己的鎮子,不管外來的人怎麽布局,最終的解釋權還是在我們手裏。”
“你們自己說的話還能大過規則不成?”李文景玩味的問道。
于飛呲牙一笑:“有時候規則是規則,但鄉約民俗在很多時候所占的比重更大一些,别的不說,這是在我們自己家門口。”
李文景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你這樣一說我覺得把這件事托付給你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于飛嘿嘿一樂:“明智不明智的先不說,我這人還是比較護短的,尤其是對自己身邊的人,那更是無理由無條件,至于外人,那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内。”
兩人心照不宣笑了起來,李文景忽然說道:“我這會突然想喝點酒了。”
于飛伸手打了個響指:“簡單,咱這有菜有馍,還有帶餡的包子,我地下室裏還有不少的好酒,咱倆今天好好的喝上一杯,誰都不叫的那種。”
他對石芳笑了笑,後者也是同樣一笑,起身說道:“廚房裏還有一些熟肉,我給你們切一些。”
說着她又扯了一下銅鈴說道:“你跑的快,到大棚裏挑幾根黃瓜還有辣椒過來,做一個小涼菜好下酒。”
銅鈴不滿的瞪了于飛兩人一眼,嘟嘟囔囔的說道:“想喝酒去我餐廳啊,哪兒啥都有。”
劉好伸手又是點了她一下說道:“就兩步路,趕緊去吧。”
“你還是我親媽不?”銅鈴不滿的嘟囔着。
嘴裏雖然嘟囔着,身體卻很誠實的往門外走去,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扭頭對于飛問道:“我記得你大棚裏還有甜瓜是吧?”
于飛點點頭剛要說話,銅鈴嚣張的笑了兩聲,直接出門了,前者還依稀能聽到她指揮大狗小狗的聲音。
閃電她是指揮不動的,那家夥除了于飛一家人的命令之外,誰的話也不聽,就是老妖怪來了那也不好使。
劉好起身去到廚房幫忙,而于飛則帶着李文景下到了地下室,說是讓他自己挑一款合适自己口味的酒。
隻是李文景在看到裏面很多的藏酒之後,面色泛起了一股痛苦之色,這裏面可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供應的,能不心疼嘛。
于飛也覺得有些失策,趕緊挑了兩瓶酒後就拉着有些戀戀不舍的李文景出來,好家夥,看他的表情自己好像搶了他的情人一般。
秋季的夜晚最好的飲酒場所就是戶外,不僅僅是因爲天氣的涼爽,也是因爲這個時候的天空很亮,雖說冬季的天空更亮,但那時候的天氣太不友好了。
所以于飛領着李文景直接來到了晾曬台這邊,此地不光視野開闊,更能享受到習習的涼風,實在是一個飲酒的好去處。
人家的切牛肉是都一片一片的,農場裏的牛肉都是一塊一塊的滾刀肉,十分适合下手拿着啃,再加上于飛從騰飛那裏淘換來的酒器,很有綠林的風範。
原本李文景還比較斯文,想要使用筷子,在經受了一番難爲後,也學着于飛用手拿起一塊牛肉啃了起來。
“哎,這就對了。”
于飛伸手又拿起一個羊蹄邊啃邊說:“在一些專業方面我沒有你們懂的多,但在一些享受方面我還是有一定的發言權的,整天把自己架的那麽高太累,還是率性一些更舒坦。”
“你看陸少帥,原本也是一個翩翩公子,現在跟我學的像是一個地道的農家漢,雖說他可能原本就有這個基因,但不可否認我有一定的誘導作用。”
“還有就是老妖怪,哦就是劉建國,他原本的形象應該是個世外高人,現在不也學的跟個農村老漢一樣,但人家現在過的多舒坦啊。”
“不光是娶了年輕時候想娶而未能娶的女人,甚至還有要給自己孫子生個叔叔一塊上幼兒園的念頭。”
“所以說人不能太端着,該西皮流水的時候就别一闆一眼的唱大戲了,要不就太累了,人生也不過就是這麽些年,要是把自己弄的太累了,你說人間這一趟是不是就不值了?”
昏黃的路燈下,李文景的目光閃爍了幾下後說道:“要是按照佛家的說法,你這是開悟了啊!”
于飛趕緊搖頭道:“不不不,我還沒達到那個境界,而且我也不想達到那個境界,我的所作所爲純粹就是以一個俗人的角度出發,我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俗人,跟佛家不搭噶。”
李文景哈哈一樂道:“我不是什麽佛家的代言人,也沒有要度你入佛門的意思,我隻是說你生活的方式和你的心态,已經達到了某一個高度。”
“另外我好像也知道這些人爲什麽都願意跟你玩了,你有能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你會在有意無意間影響到他們的生活方式和一些處事方法。”
于飛趕緊擺手道:“言重了言重了,我就是一個胸無大志的小農民,享受生活才是我真實的嘴臉。”
“說白了就是懶,你人生最終的目标就是做一條沒有追求的豆蟲。”
一個聲音從邊上傳來,于飛回頭看去,銅鈴正側坐在晾曬台上,邊給黃瓜去刺邊嘟嘟囔囔的說道。
于飛一呲牙道:“咦,你咋知道我是咋想的?難道你是我肚裏的蛔蟲?”
“你才是個蟲子呢!”銅鈴不滿的說道:“你當心我給你家地裏打上殺蟲藥,讓你這個豆蟲嘗嘗農藥的滋味。”
劉好一邊把一盤鹵雞蛋放在于飛兩人的跟前一邊對自己閨女說道:“還打藥?就你這小身闆背的動藥箱嗎?”
“我背不動不會找人嘛。”銅鈴掰着手指頭說道:“一筒藥的人工費是六塊錢,包工包水也才八塊錢,我花十三塊錢就能消滅一塊地的害蟲。”
劉好沒好氣的又給了她一個一指彈,李文景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銅鈴,而後又看了看幸災樂禍的于飛,忽而有種老懷大慰的感覺。
一場酒喝到了月上中天,兩瓶酒都被喝幹,于飛似乎剛起了個頭,李文景看起來已經有些不勝酒力了。
待到他們一家三口離去,于飛兩人把東西都給收拾了一遍後,這才相擁上樓,果果她們倆早在酒席半路就已經睡去了。
“人家可是生了四個兒子呢。”石芳在于飛的耳邊吹風道。
于飛故作不屑道:“嘁~四個算啥,趕明咱生個籃球隊,實在不行生個足球隊也行,隻要你願意,咱一直生下去。”
石芳伸出小手在他的肋下使勁的擰了一下道:“你當我是豬啊,還足球隊?你想都别想。”
于飛認真的說道:“不管咋說,絕對不能比李木子生的少,咱們現在就繼續努力。”
石芳一聲輕呼,被打橫抱了起來。
她把腦袋放在于飛的肩頭上,自己生幾個兒子無所謂,主要是想要自己男人一個态度,現在這樣她就很滿意。
……
李文景夫婦也就是在剛來的時候住了一天水上餐廳,往後一直都住在民宿裏面,畢竟在水上睡覺還是比較考較身體素質的。
剛一回來的李文景醉意消減了很多,看起來頂多也就是個微醺的狀态,劉好給他倒了一杯水後問道:“都說不讓你喝了你還喝,你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李文景喝了一口水後笑道:“你看我現在哪還有醉的樣子?”
劉好翻了他一眼道:“你要是不喝醉别說心疼的話啊?東西都送出去了還一個勁的給人家說要好好的珍藏下去,你今天喝的不就是曾經珍藏的酒嗎?”
李文景稍有些羞赧的說道:“那個我隻是随口一說,想給他提點意見,畢竟那些酒有很多在市面上已經沒有了,再不好好的珍藏以後可能真就絕迹了。”
劉好輕歎了一口氣道:“别說是市面上沒有了,哪怕是從此絕迹了我也不在乎,隻要銅鈴以後健健康康的比什麽都強。”
李文景聽了這句話也是面色一黯,閨女是他們心頭永遠的一個結,現在好在遇到了于飛,要不他們可能已經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劉好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以前你的一些事我從來都沒過問過,但今天我就得問上一問,我知道你這幾天接到了不少的電話。”
“我聽到了一些,也能猜到一些,關于那些藥酒的事我不想再聽到你那些所謂的合作人提起,你也别再這件事上做出讓我意外的事情來。”
“這是關乎我女兒生命的東西,誰要是敢從中作梗,那就是跟我劉好過不去,是跟我劉家過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