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小姑娘在船艙裏玩着平闆,而于飛則跟痛快兩人在船頭上冒雨探讨着開飯店的各種問題。
“……我估計村南地的那塊地你不一定能指望上,現在正在拆除各種違建,尤其是占據耕地的那種。”于飛說出自己的猜測。
痛快往農場的方向一呶嘴道:“你那就是特例了?還有民宿,那可都是建在耕地上的。”
于飛搖頭道:“那不一樣,因爲咱們鎮裏一直在搞開發,農場和民宿的占地面積又達到了一定的标準,所以才有轉換土地使用性質這一說。”
“而咱們要開飯店那也就是占地三四畝的地方,充其量來說,也就是一種大号的違建,到時候會有一些麻煩。”
痛快遲疑了一下後說道:“要不就再弄小點,直接在街面上租個門臉。”
“那還不如直接推個小推車呢。”于飛說道:“我是想說你在南地開飯店估計是不行,不過咱們可以換個地方,你覺得民宿邊上那一片空地咋樣?”
于飛所說的空地是在民宿東邊的不遠處,嚴格說起來已經算是于家村的東地了,因爲那條野河是以一個半U形把于家村的北面和東面都包裹了起來,所以從河堤這邊看來,方向感并不是那麽的清晰。
“我記得那邊也是耕地,在那邊建房就不屬于違建了,還是說換個地方你就有辦法了?”痛快疑惑的問道。
于飛笑道:“違建那也得看是在哪,你也不想想,那片地就是一條大路,大路的對面還有幾戶人家,既然你知道論語,那一定也知道春秋筆法吧?”
痛快沉吟了一會,而後看着于飛說道:“怪不得人家說你跟張鎮長有一腿,别人說我還不相信,今天我是總算是逮到理了。”
于飛險些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你這是啥邏輯,我就是給你出個點子,咋又跟張鎮長扯上關系了?”
痛快笑了:“你無非是想借助大路對過那幾家人的掩護,把原本的違建改成正兒八經的合規建築,咱叔還沒有這麽大的能耐,那肯定還需要張鎮長出面。”
“而既然你說的那麽有把握,那就說明你對你自己,或者說你對張鎮長很有信心,相信自己足以影響到她的決定。”
“這樣看來,你們之間要是沒有點貓膩,那說出去誰也不信,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
痛快往船艙裏看了一眼後繼續說道:“雖說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是你得防備着後院起火。”
于飛一頭的黑線:“我這純粹是站在生意場上考慮……你還想不想幹飯店掙錢了?”
“想啊,所以我隻是提醒你一句,并沒有阻止你繼續下去。”
“……”
……
“跟那幾家人換地的事還需要咱叔出面,好在南地的地要比東地的地肥一些,你隻需要想想怎麽應付老忽叔就行了,他一輩子看地都看得那麽緊,你這是在他心頭上下刀子啊。”
安靜下來的于飛,智商又回到了線上,把這個有些難的問題直接抛給了痛快,後者沉吟了一小會說道:“隻要能掙錢,這點事應該不是問題。”
于飛一攤手道:“有問題那也是你的問題,我可不想被老忽叔拎着拖鞋攆的到處跑,小時候可沒少挨他的揍。”
痛快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擡眼看着于飛,呲着牙笑了起來。
于飛被他笑的心裏直發毛,打了個寒顫說道:“我跟你說,你要是敢把我拉下水我弄死你,讓我投錢可以,但是要我去面對老忽叔的怒火,那門也沒有。”
“我又……”
痛快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陣凄厲的警笛聲給打斷,中間還夾雜着一陣發動機的嗡嗡聲,聽着有些沉悶。
兩人立馬就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看了過去,船艙裏的倆小姑娘也探出頭來,很是好奇的看着。
堤壩上,兩邊各有一輛警車閃爍着警燈,身後還有幾輛不顯眼的車子跟着,此時正在沿着野河前行。
而随着發動機的聲音越發的清晰,一艘小型的快艇拉着長長的水花從遠處駛來,在它身後的不處還有一艘平闆船吃力的跟着。
更遠處,兩艘塗有顯眼标志的警用快艇在追趕着,因爲那艘平闆船的速度不是很給力,最先頭的那艘警用快艇已經快追上它了。
“這是水上版的速度與激情?!”于飛不由得驚歎道。
痛快說道:“估計是那一夥電魚的,聽說這一段時間沒少打魚。”
于飛立馬就聯想到之前張丹所說的話,今天下雨都沒休息,就等着這一夥人上鈎呢。
“哎~我記得咱們這邊好像都沒有電魚的了,這夥電魚的人是哪莊的?”于飛問道。
痛快搖頭道:“不知道,好像不是咱們這一片的,上次在新橋那邊他們上岸賣魚,都沒有人認識他們,估計是更北邊的。”
說話間,那艘快艇已經跟遊艇平行了,于飛看了一眼上面的幾人确實都不認識。
等後面那艘平闆船臨近遊艇支架,最前頭的那艘警用快艇已經接近他的船尾了,而另一艘則劃出一道弧線,從遊艇的側面超過,去追另一艘快艇。
堤壩上的車子也停下了來兩輛,車上的人從那個河岸兩邊包抄了下來,剩下的車子則繼續沿着堤壩前行。
那艘平闆船似乎想借用遊艇來繞開越來越近的警用快艇,如果不是怕吓到兩個小姑娘,于飛這會已經操船撞上去了。
那艘平闆船的上層是用木闆鋪就的,下層是一種浮材,堅硬不到哪去,而遊艇要比它硬實多了,如果撞上去,那艘平闆船肯定會解體。
平闆船上有三人,還有兩組電瓶和一些雜七雜八電魚用的工具,船體的中間有一個大桶,如果不是因爲它是凹進去的,估計這會已經被推到河裏以減輕船體的重量了。
就算這樣,依舊又個人在不停的往外舀水,不時還會帶出白花花的魚來。
“爸爸,他們在幹壞事嗎?”果果好奇的問道。
“對啊,他們用電在打魚,打上來的魚都不能活了,還有就是撈不上來的魚那也會受到影響,而且他們用電打過的地方,好久都不會有魚吃鈎的。”
于飛一邊跟果果解釋着一邊注意着那艘平闆船,此時它已經掉過頭來,正在加速往反方向逃開。
那艘警用快艇在遊艇的另一頭已經堵截了過來,正好等到對方掉頭,開船的那個警員一個加速就跟了上去。
很快,兩艘船又開出了一段距離,兩邊已經快沖到岸邊的警員郁悶了,掉頭又回到堤壩上,車子也掉個頭跟了上去。
“這都快趕上亡命徒了。”痛快看着遠處的船隻說到。
“不是說現在不能攆那些犯罪人員嗎?”于飛有些疑惑。
痛快嘿嘿一笑道:“那說的是在公路上,誰告訴你河裏也不能攆了,再說河裏就算是撞了那也沒事,大不了喝幾口河水,又死不了人。”
于飛點點頭說道:“那倒也是。”
也知不知道是因爲解決了一個大問題還是受到了剛才追逐的刺激,痛快又抄起撒網……
……
于飛低估了痛快的無恥,在吃晚飯之際,老忽叔就來到了農場,并且直接了當的問他飯店那事靠譜不。
石芳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水後,領着倆小人精上了樓。
于飛則一本正經的對老忽叔說道:“做任何生意那都是都風險的,不過開飯店那算是低風險的了,而且這又不是在外地開,就在自己的家門口。”
“到時候就算是有點小問題那很快就能解決,退一萬步來說,那就算是不掙錢也不會賠太多。”
老忽叔喝了一口水,面色不定的說道:“我知道你往裏投的錢更多,要說胡來那你肯定是第一個不同意,不過我還真怕你們賠了,畢竟痛快要比你大上一些。”
于飛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所以就說道:“做生意跟年齡沒有啥關系,年紀大的就要多承擔一些責任,那沒有這個說法,現在的九零後很多都是自己開公司的,雖說不大,但也都賺到錢了,八零後還有很多在打工呢,這找誰說理去?”
“而且不能還用老眼光看人,哦,一出問題就把那個年紀最大的揪出來,那不合理,年紀大一些的還要照顧小的呢,那都是老方子,不管用了。”
老忽叔躊躇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想的比我們要超前,不過這畢竟是幾十萬,不是三五萬,到時候……”
“你也就隻能種種地了。”
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村支書邁步進來,看着老忽叔繼續說道:“擱咱們那時候,幾十塊錢都是大的,擱現在幾十萬聽着确實也有點多,但是你沒看到這幾十萬能掙來多少個幾十萬。”
“把錢都給存到銀行裏是牢穩,但是每年漲的那點錢夠幹啥的?你存的錢現在繁衍成一個大家族了嗎?”
于飛起身把他讓到座上,在倒水的空隙無聲笑了笑,痛快是真急了,不光把這事給老忽叔說了,也把村支書給拉了進來。
根據他的經驗來看,要不了多久,他父親也會到來的,這畢竟是于家村首次以合夥的方式來幹一個營生,前前後後的事情可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