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飛把咪咕丢進那團水裏之後,它很快就安靜了下來,身上的尖刺和紅色也在慢慢的消退。
放下心的于飛把注意力放到那個灰猴子身上,後者此時正抱着那個酒壇子,很是惬意的小口抿着,如果不看它的外形,那跟個人一般無二。
于飛默默的調動空間之力,因爲他不知道眼前這家夥到底是好與壞,雖然剛才它出聲提點自己救下了咪咕,但它所存在的心思就不明了。
“我對你沒惡意,收起你的神通吧。”灰猴子忽然開口道。
于飛注意到它說話的方式跟人類無疑,都是靠嘴巴和舌頭的配合發出聲音,至于内裏的具體工作原理他就不清楚了。
“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于飛問道:“這個空間我差不多都踏遍了,就沒有一個能說話的動物。”
“我是植物啊。”灰猴子說着用手指了指于飛頭頂上的那棵大樹。
“……能好好說話不?”于飛稍顯無奈的問道,這裏面要麽不出現生物,要出現就是驚世駭俗的東西,長獠牙會沉眠的怪虎,從藤蔓上誕生的護樹羅鍋,再加上眼前這個能開口說人話的猴子精……哦不,應該是說是樹精。
不僅是它自己親口承認的,因爲此時它的腿部已經跟它身後的氣根融合在了一起,看起來就好像是樹上長出了一個半身猴一樣。
“我原本就沒打算跟你交流。”灰猴子幽幽的說道:“我之前都沒打算現身,要不我也不會一次次的把你的記憶給你清除,我不想被打擾。”
“這座山現在屬于我,就算你一次次的清除我的記憶,終究有一天你也會暴露的,我不想在自己的後花園留下一個不安穩的因素,你還是說實話的比較好。”
于飛說着,他的手上出現了幾個鮮豔的紅芒果,灰猴子見狀滋溜一下蹿上老高。
“小子,趕緊把你手上的那東西丢掉,要不然我現在就把你變成白癡。”
于飛呲牙一笑道:“晚了,再跟你說話的時候我就把我大部分的記憶都給轉移到本體那邊去了,你沒發現這具身體比剛才淡了好多嗎?”
灰猴子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點點頭道:“我說之前覺得你一直有些不對勁,原本你隻是個魂魄,恩,這會你的魂确實淡了。”
于飛一陣的呲牙咧嘴,這死猴子的變相的罵他呢。
“你管我魂不魂淡,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咱們倆彼此彼此……把你手上的東西丢到一邊,最好能還到那片雷果林裏,這樣就算掉落它們也不會爆炸了。”灰猴子妥協道。
于飛心下一動,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這些果子叫雷果,而且在林子裏掉落在地也不會爆開。
在他的精準控制下,那些雷果一個個的掉落在林子裏,其中一顆于飛特意在它落在的瞬間把葉子給摘掉,那個果子真如灰猴子所說的那樣,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爆開,而是快速的幹癟下來。
很顯然,它内所含的精華或者能量被自己的同類給吸收掉了。
灰猴子緩緩的往下爬了一下,俯視着于飛說道:“你現在就像是一個得了強大武器的小孩子一般,很危險,也很笨拙。”
見于飛還想開口,灰猴子截斷道:“别老是灰猴子灰猴子的叫我,那顯得沒禮貌,我有名字的,你可以稱呼我爲值年大神。”
“值年?”于飛撓頭,他窮搜自己稀薄可憐的神話知識,并沒有關于這個名字的傳說。
“嘿嘿嘿,不知道吧,這就是末法時代的悲哀,連掌管時間之神的名諱都無人知曉。”值年流露出一臉人性化的表情,似是唏噓着什麽。
“末法時代?你不會是多少紀前的老古董吧,那個傳說中漫天神佛的時間段?”于飛問道。
“我誕生于混沌,于天地初開之際生出靈智,見證了三皇五帝的輝煌,也經曆過商周時代的衰敗,更是閱遍人族的興衰……哎呀~”
一聲驚叫之後,于飛和值年的位置并沒有發生變化,隻不過值年的眼睛裏多了一絲謹慎之色。
于飛恍惚了半晌,從本體那接受到那一刹那的記憶後,他咧嘴一笑道:“你不是能清洗别人的記憶,你是取了個巧,可以把一個人的記憶拉回到你想要的時間段。”
剛才于飛在它大吹特吹之際一直在關注着它的其他小動作,就像是有些人,在說謊的時候都會有一些下意識的動作,比如抖腿紮眼摸鼻子之類的。
而值年就比較特别了,它的尾巴會轉圈,而且說得越離譜尾巴就轉的越快,于飛就是在那種情況下動了手,隻不過被值年拉回到他沒能動手之前的時間段裏。
這可比清洗記憶來的恐怖多了,而且比那個要更難操作一些。
值年定定的看了于飛半晌,之後歎口氣道:“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精明了,也越來越沒有禮貌了,都不知道尊重一下老人家。”
“你還沒有值得讓我尊重的地方。”于飛一攤手說道:“現在可以說說你真實的來曆了吧?”
值年終于落到了和于飛平時的高度,它沒有說自己的來曆,而是伸出爪子指了指虛空問道:“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于飛老實回答道:“自從我得到了這片空間,一直都沒搞明白,不過從我之前得到的那幾幅畫來看,好像跟傳說中的一頭驢有點關系。”
“屁~”一聽到這個值年激動了起來:“這跟那頭驢子一根驢毛的關系都沒有,那頭驢子倒是從這裏弄走了不少好東西。”
于飛一臉的驚訝:“八仙過海是真的?”
值年斜了他一眼,一臉不屑的說道:“那些神魔都是你們這種人想象出來的,他們的神技也都是你們腦補出來的。”
于飛不由得點了點頭,就好像86版西遊記裏閻王的扮演者劉江就曾經在冥币上發現了他自己的頭像,而同款影視劇裏的如來扮演者在某國發現了自己的金身像。
這些要是擱在多少年後的某一天,說不定就會被後人給定格,說這就是閻王或者如來的形象。
就好像之前于飛曾經專門研究過八仙過海的傳說那樣,其中就有一樣比較悲慘的‘八仙過海’傳說。
據說是在北宋年間,沙門島是朝廷囚禁犯人的地方,從建隆三年開始,凡軍人犯了法,都發配沙門島,這樣年複一年,島上犯人越來越多,但朝廷每年隻撥給全島三百人的口糧,所以糧食越來越不夠吃。
後來,沙門島看守頭目李慶便想了個狠毒辦法:當犯人超過三百時,便将其中一些捆住手腳,扔進海裏淹死,使島上犯人總是保持在三百人内,如此被殺的,兩年内就達七百餘人,爲了活命,犯人們經常跳海凫水逃命,但絕大部分都被激浪吞沒。
一次,有五十多名囚犯得到即将被殺的消息,便趁着天晴月朗,避開看守,抱着葫蘆、木頭跳入海中,往蓬萊山方向遊去。
從沙門島到蓬萊約三十裏之遙,途中多數犯人體力不支淹死水中,隻剩下八名身懷武功、體格健壯的善遊者,借着水流遊到了岸邊,在蓬萊城北丹崖山下的獅子洞内躲了起來。
第二天,漁民發現了他們,當聞知八人從沙門島遊水越海而來,無不驚奇萬分,把他們稱作“神人”,此事便在民間傳開了,并且越傳越神,他們被傳稱爲“八仙”,演變成今天的“八仙過海”的故事。
當初于飛看到這一段傳說的時候還當成一個故事講給了果果她們倆聽,以至于她們倆在民宿的遊泳池裏遊泳的時候從來不用規規矩矩的遊泳圈,被石芳訓了幾次之後才改的。
不過于飛想到了其中一個關鍵的地方,他好奇的問道:“不管有沒有八仙過海之類的,那按你說的是不是确實有頭驢子成精了?”
值年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它也曾經是這裏面的一員,隻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麽就跑出去了,而且在跑出去的時候還攜裹了不少的好東西。”
“怎麽樣才能找到那頭驢子?”
于飛的興趣點立馬就轉移了,一個活着的精怪啊,還是在現實世界遊曆那麽久的精怪,如果能把它找回來,那于飛情願以後都不吃驢肉。
“死了。”值年回答的很是幹脆利索。
“怎麽會死了呢?你們不都活那麽長久嗎?而且你是怎麽知道它死的?”于飛問道。
“都活這麽長久?哼哼~你看這裏面的玩意有一個願意出去的嗎?”值年伸手往山上一指道:“那裏的靈泉給了我們長久的生命力,不過我們也算是被靈泉給禁锢了,一旦踏出這裏,失去了靈泉的供應,我們很快就會跟正常的植物一樣枯萎的。”
“至于我爲什麽知道那頭蠢驢死了,那還是因爲你,是你把它最後的那點保留給帶進來的。”
“我?”于飛一指自己的鼻子問道:“我什麽時候把它帶進來了,我往這裏面送過蜜蜂送過兔子,也送過大烏龜刀魚之類的,我啥時候送驢了?”
“你看見的未必是你看見的。”值年忽然打起了禅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