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鈴雖說有着小孩脾氣,但在大多數事情上還是知道進退的,畢竟人家的出身在那擱着,隻要不是面對于飛,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個明事理的大姑娘。
隻不過于飛知道,她的明事理是對人的,而且隻要有自己在場,那三個字對她來講就等同于虛無,所以在看到銅鈴一臉嚣張的表情後,他就知道這姑娘又嘚瑟來了。
果然,銅鈴來到于飛身邊後,背在後面的手拿來出來,一沓厚厚的票子落在了于飛手上。
“于小子,這是我建圖書館的第一筆資金,後續我還會追加的。”
接過錢的于飛是哭笑不得,他知道銅鈴這是故意的,因爲他一直都是以銅鈴的長輩自居,所以拿大把的錢來換個口頭上的過瘾絕對是銅鈴能幹出來的事。
不過人家對村裏的各個長輩都是彬彬有禮的,所以對于于飛的遭遇他們就等同于沒看見一般。
螞蚱賊兮兮的湊到于飛身邊說道:“像這樣的朋友你還多不多?要是可以的話多帶她們到咱村裏溜達溜達,說不定咱們就能提早步入新農村生活。”
螞蚱說的新農村生活是以村裏集體蓋房,所有人都入住進二層小樓爲标準的,這在新農村建設裏占據主流思想。
不過于飛給了他一個白眼道:“你還打不打算讓我在咱村裏待了?自己掏腰包給村裏蓋房子的人有一個落了好下場的嗎?”
螞蚱想了一下說道:“也是昂~”
接着他又咬牙切齒的說道:“一個個都是貪心不足的貨。”
于飛樂了:“這事是沒落在你身上,要是人家都住在靠路邊,你摸到了一個堵在中間的房子,你願意嗎?”
螞蚱笑道:“這不是沒有人願意給咱蓋房子嗎?”
……
有了十萬塊收入的村支書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幾乎所有人都能看出他那平靜外表下的不平靜,而似乎是爲抒發一下自己的這種不平靜,村支書大手一揮道:“中午都到我家吃飯來。”
這種事情哪能讓他貼本呢,于飛接過了這個任務,兜來轉去的,最後還是把請客的地點定在了農家樂,畢竟那裏是最近且最上檔次的一家可以吃飯的地方。
雖說民宿裏的飯菜應該更健康更好吃一些,但請民宿裏的人在民宿裏面吃飯,總覺得有些别扭,所以就便宜牧歌了。
隻不過牧歌在接待于飛一行人的時候卻不那麽想,尤其是在得知于家村得到了十萬塊的捐助後,他認爲于飛這是來砸場子來了,因爲他隻捐助了三萬塊。
于飛沒有管那麽多,跑步雞之類的鄉土菜他是可勁的點,最後還對牧歌說上幾瓶好酒,不是以次充好的那種,是真正意義上的好酒。
然後牧歌嘀咕了一句:“你喝那玩意跟喝白開水有啥區别?還好酒?你就不怕浪費了?”
雖然這樣抱怨着,但牧歌依舊把一些平時不會擺在台面上的酒給于飛上了來,而且那些跑步雞上的也是真正的跑步雞,口感就不一樣,這點于飛有經驗。
牧歌雖然是酒店的老闆,但于飛和他兩人都沒有這麽覺悟,所以在酒至半酣之際,于飛摟着他的肩頭問道:“你的小矮馬呢?我閨女惦記的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别提了。”牧歌大着舌頭說道:“那就是賠錢的貨,你說想弄點稀罕玩意咋就那麽難呢?那批小矮馬我也沒少花錢,可就是伺候不了,今個拉稀,明個起個炎症,就沒有幾天是好的。”
“那你是不會養,回頭你送給我兩匹,看我給你養的白白胖胖的。”于飛說道。
“屁,你當是養小豬呢?還白白胖胖的。”牧歌一臉鄙夷的說道:“你得說養的毛色油光,這是我那個大師傅說的,不過我扣了他半年的獎金了,現在都不愛搭理我了。”
“對對對,是毛色油光,隻要你放我農場兩匹馬,我保證給你養的毛色油光。”于飛順着他的話頭說道。
“放什麽放,回頭我就送給你兩匹,别說兄弟摳門,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的氣度,對,就是氣度。”牧歌的舌頭都不會打彎了。
“你等着,等這次休養回來,我立馬就給你送去兩匹,一公一母,好讓它們下崽,養好了,那你也可以弄個馬場。”
“這多不好意思啊。”于飛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好意思,你必須好意思,這時我送給你倆閨女的,你沒有那個權力拒絕,除非你讓那倆小丫頭說不要,要不然你要說不要那就是不給我面子。”難爲牧歌還能說出繞口令一般的話來。
“我剛才就是那麽順嘴一說,開個玩笑。”于飛‘賠笑’道。
“我認真了,我真的認真了。”牧歌伸出右手的食指晃悠着說道:“我說話算話,那兩匹馬你必須收下,要不我就宰了再給你送去,你就是吃馬肉那也的收着,我的脾氣就這麽硬。”
“那……好吧,回頭有時間我來牽走兩匹。”于飛‘勉爲其難’的說到。
“不用你來牽,嗝~等馬回來我會給你送過去的,你在家坐等着就行了,我……我說話算話,别當我喝醉了,我沒醉,清醒的很。”牧歌都有點搖晃了。
“好好好,我就在家等着收馬,來來來,喝口酸湯解解酒,這個你該不會拒絕吧。”
于飛說着給牧歌盛了一碗湯,牧歌就放在桌上,伸着頭呼噜開來。
李木子給了于飛一個極度鄙視的眼神,而銅鼓則若有所思,黑溜溜的眼珠子一直不老實,而村支書則面帶笑意,有了這麽一個厚臉皮的後輩,他覺得自己離退休已經不遠了。
……
于飛回到家中,正趕上來倆小姑娘背着畫闆往外走,然後他就被拉壯丁了,因爲她們跟她們姥爺抗議了,如果今天不讓她們爸爸跟着,那她們今天就不學畫畫了。
然後于飛就被石頭叔給押了過去,倆小姑娘一臉的歡呼雀躍,隻不過很快她們就高興不起來了。
“你這畫的是鴨子?咱們家的鴨子你沒見過嗎?那嘴巴都有兩米長,來,看我給你改改,哎~就這樣,這樣就好看了。”
“……”
“我跟你說昂,要想把河水搬到圖紙上,那得給它加上鱗片,你沒聽過那句波光粼粼嗎?那就說明河面上必須要有鱗片,來我幫你畫~”
“這樣,再這樣,然後這樣,這就……呃~這好像變成一條大長蟲了,沒關系,我教你畫龍,隻要再給這條大長蟲加上幾個雞爪子它就變成龍了。”
“……”
石頭叔再也忍不住了,給了于飛一腳後喊道:“滾蛋~啥都不會,就知道搗亂。”
然後他又柔聲安撫兩個嘴巴撅的高高的小姑娘:“你們好好畫,别跟你爸學,你看看他畫的這是啥?你們之前就畫的挺好。”
果果一邊把那張嘴巴長長的鴨子給抽掉,一邊忿忿的說道:“臭爸爸,壞爸爸,再也不跟他玩了。”
小英子瞅着自己畫闆上的四不像說道:“我倒是覺得爸爸說的對,這可以畫成一條龍。”
果果伸頭看了一眼道:“你那龍都快趕上豬了,還龍?”
“……也是昂,是有點太胖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