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飛忽然咧嘴笑了起來,剛才他還在發愁怎麽抹平野河這邊伊藤他們留下的蹤迹呢,這下好了,一過魚,别說是野河這邊的蹤迹,就是對岸的蹤迹那也會被覆蓋的無影無蹤。
一高興之下,于飛伸手揉了揉果果的小臉說道:“走,咱們逮魚去。”
于飛跟果果兩人來到堤壩上的時候,兩岸邊上有着零星的幾個人在捉魚,空氣中有着刺鼻微微的味道,還好,這次應該不是大批量放的髒水,記得前些年河裏過魚,那隔着老遠都能聞到一股化肥的味道。
“看,那是痛快大大和洛陽大大,他們倆又跑河對岸去了,那幾隻鴨子就是在蘆葦叢裏逮的。”果果忽然指着河裏的一條船說道。
于飛看過去,正看到痛快從蘆葦叢裏出來,頭頂上還有一片蘆葦葉,手上提着一條扭動着身體的大魚,從體型上看,好像是翹嘴。
這玩意對水質的要求是最高的,隻要水質有那麽一點變化,都會有可能引起它們大量的死亡。
“鴨子呢?”于飛扯開嗓子大聲的問道。
痛快擡頭往這邊看了一眼,臉上立馬露出興奮的神色,同樣扯着嗓子喊道:“趕緊下來逮魚,找一條大點的船,我這船艙裏都快裝不下了。”
“這不是鴨子嘛。”洛陽扭頭回來,伸手從船艙裏扯出來一串小雞仔一般的東西晃悠着。
于飛看到後立馬就笑了:“這不是野鴨子,這是水雞子。”
“管他呢,反正從小就叫它水扁嘴子,隻要能吃就行。”痛快呲着牙說道。
“待會把租船的費用交一下,就用這串水雞子好了。”于飛喊道。
痛快跟洛陽同時無視了這句話,轉身繼續專注的尋找找那些水雞子,這玩意平時可不好捉,你隻要靠近一點它們就會潛下水,現在河水嗆人無比,它們也失去了往日的優勢,隻要動作夠快那就能捉到。
“爸爸~~~咱們也趕緊下水吧,小英子剛才跟銅鈴姐姐一起找船去了,咱們也不能去晚了。”果果搖着于飛的手說道。
于飛剛答應一聲,臉上立馬露出笑容,對果果說道:“咱們不用再跑到碼頭那邊了,她們倆把船都給開過來了。”
果果順着于飛的手指看了過去,她立馬跳着腳揮手喊道:“我們在這裏,趕緊過來~”
雖說河裏過魚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能傳到河岸兩邊的村莊裏,但于飛還是決定加速這一流程,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些據說是專案人員什麽時候會反應過來,早點消除痕迹就可以早點安心。
于飛掏出手機,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在遊船靠岸之際,于飛都已經看到有三三兩兩的人沖到堤壩上,手裏的工具也是五花八門,抄網,扒網子都能看的到。
于飛上了船來,還未站穩,銅鈴就得意的對他說道:“還是我有遠見吧,早早的就把船給借來了,我還從超市裏面借了好幾把抄網,今天咱們絕對能來個大收獲。”
“你用超網才逮幾個魚啊,我這一網下去都頂得上你忙活半天的了。”于飛一邊收網一邊說道。
“哼,你上了我的船是要付給我租金的,看在咱倆關系好的份上,我不要你的錢,打到的魚分我一半就行了。”銅鈴嘿嘿笑着說道。
于飛瞥了她一眼道:“還租金?這些船都是……嗯~”
話說一半于飛像是想起什麽一般,手上拾網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這種事情也是可以當做一個遊玩項目的,哪怕他們不吃,這種收獲也不是啥時候都能體驗的。”
銅鈴歪着頭問道:“你說什麽呢?”
于飛邊掏手機邊說道:“我在說正事呢,你看着點那倆小屁孩,你隻要做好這一項工作,那咱們這一船的收獲就有你的一半。”
“神神叨叨的。”
銅鈴不滿的嘟囔了一聲,不過還是去看着果果她們倆去了,如果隻有小英子的存在,那她一定會老老實實的跟着于飛,或者就那麽安靜的待着。
但隻要她跟果果在一起,那就像是起了化學反應一般,不管是活躍度還是惹禍能力那都會呈幾何倍的增長,這一點于飛是最清楚的。
看着銅鈴她們仨用抄網在河裏撈來撈去的,于飛這才撥通李木子的電話,把這事一說,後者在思考了幾秒鍾之後就做了決定。
然後不長時間後于飛就看到一群穿着各異的人來到河邊,雖說有人對這種略微刺鼻的味道有些不大适應,但大多數的人在看到河面上的景象後,很快就上了遊船,大呼小叫的揮舞着手裏的吵子,跟果果她們一樣,隻要碰見露頭的魚就抄,十回倒是有五六回落空。
畢竟那些魚隻是露頭來換氣,并不是真的無反手之力,它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還是會潛下水去,然後在不遠處繼續露頭。
但就是這種有着一半幾率的收獲,那也使得第一次經曆過魚的遊客大呼過瘾,這種體驗在其他地方可是很少能碰到,要知道這可是野河,不是養殖場可比的。
……
在于飛的船跟痛快他們的船碰面之際,果果伸手說道:“大大,水鴨子呢?剛才我都看見了。”
痛快咧嘴一笑,從船艙裏拎出來四五個拴在一起的水雞子丢了過來:“這幾個送給你了,回頭讓你爸給你做麻辣的,這東西比較腥,得用大料壓壓味,要不都沒法吃。”
小英子伸手扒拉了一下有些焉頭巴腦的水雞子,很是驚訝的說道:“好肥呀!”
“……”
這姑娘現在看什麽都像是一盤菜,在吃貨的道路上已經越走越遠了,于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後,扭頭對痛快問道:“剛才果果說你逮了不少的黃鳝,有沒有大個的?”
“你以爲大個的黃鳝就跟大白菜一樣啊?”痛快沒好氣的說道:“上次那條已經算是走運了,這回逮的都是小的,最大的那條我看也不過有三四兩重,人家肯定看不上。”
“那行,回頭把黃鳝留下來,我再兌上幾斤牛肉,兩瓶好酒,晚上咱們好好的喝上一場。”于飛提議道。
“這可是你說的。”
痛快趕緊從船上遞過來一個塑料桶,銅鈴好奇的瞅了一眼,立馬打個寒顫躲開來,于飛接過來的時候就知道有不少,往裏面看了一眼,大大小小的黃鳝能有個十來斤的樣子,不過這會都已經焉了,它們比翹嘴還要脆弱,遇髒水就能死一大片。
“夠幾盤菜了。”于飛滿意的說道,這玩意看起來有點吓人,但肉厚刺少,而且還有一定的溫補作用,正适合他今天睡眠不足的狀态。
看了一眼痛快他們那幾乎滿載的船隻,于飛又問道:“收不收?這些魚都快死完逑了,要是糟了那可就不能吃了。”
痛快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那些還在河面上到處亂頂頭的魚,又回頭看了一眼船艙裏的魚,跟洛陽對視了一眼後,他一咬牙說道:“收,把這些魚找個水缸放起來之後咱們再來一趟。”
于飛翻個白眼說道:“你這熱魚的勁頭,當心那天碰到個美人魚,讓人家把你給捉去了。”
洛陽斜眼道:“他要是真碰到個美人魚那還不得美死,他情願被捉去。”
痛快咧嘴一笑道:“别說我,就是你碰到個美人魚那不也得樂死,就是自己不用,關起來賣門票展覽你也能發了。”
“這還有小孩子呢。”銅鈴不滿的說道。
幾個大男人看了一眼銅鈴口中的‘小孩子’,而後又對視了一眼,嘿嘿嘿的笑開來。
……
拖着兩大桶的魚往家趕的于飛在看到河岸兩邊大呼小叫的捉魚人群後,他的臉上露出放松的神色,尤其是在看到那片蘆葦叢都變成蘆葦灘後,他的嘴角幾乎都咧到後腦勺上去了。
這次過魚的時間太巧合了,讓于飛都覺得是老天在幫他,現在就算是經驗再豐富的老手那也找不到伊藤浩二他們的蹤迹了,他們頂多也就隻能找到河對岸的堤壩之上。
不過那又管什麽用呢?那些蹤迹隻能證明伊藤浩二他們曾經來過堤壩,接下裏去了哪裏那就無從得知了。
心情大好之下,回到農場的于飛對着那兩大桶魚開始分揀起來,還有希望的都讓果果和小英子放到魚塘邊上那個水泥池裏,回頭給它們加點湖水應該還是能活一段時間的。
把剩下那些半死不活的魚統統的開膛破肚,清洗一番後交給銅鈴那邊,這姑娘再做最後的工序,她拿個大眼的篩子,把于飛遞過來的魚放到裏面,然後在拿到水龍頭下沖洗一番,從頭到尾都不帶碰到魚的那種。
就這她還呲牙咧嘴的,一副我這樣幹活已經很給你面子的态度。
然後于飛發現好像在現場正式幹活的就他一個人,果果她們倆就不用說了,用個抄網來回送魚就跟玩的一樣,偶爾還會把送過去之後的魚再次撈回來。
用果果的話說就是這些魚都仰泳了,那肯定活不長,然後于飛的工作量又增加了不少。
還好這會得到消息的石芳和張彩雲來到農場,就連改麗也跟了過來,于飛總算是從那兩盆的魚身上解脫了出來,再加上最後趕到的母親,那于飛就徹底的放松了。
那些黃鳝原本除了于飛之外無人敢殺,也就是母親敢對這種軟體動物下手,于飛就落了個用幹淨紙接黃鳝血的工作,這是母親的命令,于飛就算是再怎麽不樂意那也得順從着。
午飯一幫人就在農場随便吃了一些,吃完飯後她們還要繼續殺魚,畢竟有那麽多的數量,再加上痛快再次捕魚的時候,抓了很多的小翹嘴都送農場來了,這樣一來她們的工作就增加了不少。
于飛則優哉遊哉的打着電話,上次說讓阿強和張紅召一起來農場喝酒的事情總得要兌現的,剛好趁這個機會把他們叫到一起,以後打交道的時候多了,不能像之前那麽僵了。
剛把電話給放下,母親像是能掐會算的喊道:“小飛,把外面的爐子點着,把那口大鍋刷一下,待會要用。”
于飛答應了一聲就往外走,帶着兩個已經沒有什麽活可幹的小姑娘生火去了,順帶還要把那口大鍋給刷一下,母親她們肯定是想把這些魚都給炸出來,要不在夏季這些魚也就隻能放冰櫃裏了,但現在冰櫃裏還有不少的牛肉,到時候肯定會串味的。
……
就在于飛生火的時候,一輛不顯眼的轎車來到河對岸的農家樂,一向眼高于天的牧歌此時就像個乖乖孩子一般,這車上有他從小怕到大的人,想不老實都難,更何況這次人家是來辦公事的。
車子上後座上下來胖瘦不一的兩個人,年紀大概都在四五十歲上下,一個起來就很喜慶,而另一個則像麻稭稈一般,不過他的那雙眼睛很銳利,給人一種無法直視的感覺。
在牧歌屁颠屁颠的迎上去之際,副駕駛的們打開,一條大長腿先伸了出來,牧歌見到後嘀咕了一句什麽,然後立馬又滿臉堆笑的招呼道:“方義叔,多大點事啊,還值當您親自跑一趟。”
那個胖胖的中年人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小鴿子,聽說你現在很能啊,又是開健身房又是開汽車美容店的,現在又開了家農家樂,這生意馬上都讓你做全乎了。”
牧歌的笑容更燦爛了:“我這也就是混口飯吃,可算得上是東邊不亮西邊亮吧。”
對于這個幾乎是自己看着長大也是打到大的年輕人,李方義輕輕的搖搖頭,他太知道這小子的性子了,絕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類型。
換做以往,他一般都是什麽話都不說先上手來兩下找找手感,不過今天不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李方義往那個瘦麻杆伸手道:“這是石輝石組長,你們農家樂裏曰本人失蹤的案子現在就由他負責。”
牧歌伸手笑道:“石組長好,我叫牧歌,您叫我小牧就行了。”
石輝伸手跟他握在一起,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後笑着說道:“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闖勁,我喜歡。”
李方義似乎有些無奈的說道:“老石你可别誇他,這小子就是屬炸毛候的,你得一天打三頓才行。”
“我要真打了你肯定會心疼的。”石輝笑呵呵的跟李方義說道。
“我巴不得呢。”
李方義說了一聲後,又對那個大長腿的主人伸手道:“趙明明,你們倆應該早就認識了,我就不多介紹了,這位是王明濤,人家可是高材生,現在跟着石組長實習,你們年紀差不多大,剛好可以多交流交流。”
趙明明是個有着一頭秀發,面相有些英氣的女人,不過她似乎跟牧歌兩兩看不對眼,在兩人目光交彙的那一刻,兩人幾乎同時嫌棄的哼了一聲,然後目光就錯開了。
牧歌倒是跟王明濤聊了起來,而且看那樣子有種相見恨晚的意思,當然了,在這期間牧歌一直是主導,畢竟他在社會上已經摸爬滾打了許多年了,處世經驗不知道高出王明濤多少層樓去。
對于幾個年輕人之間的交流,石輝跟李方義都是視而不見,特别是石輝,這會已經在打量着農家樂的環境,在看到圍牆上的探頭後,他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咱們還是到屋裏說去吧,我那還有朋友送的一罐野山茶,不是什麽好品牌,不過味道還可以,您幾位給品鑒一下。”牧歌提議道。
石輝跟李方義都沒有異議,不過那個趙明明的經過牧歌身邊的時候,似乎故意的在後者腳尖上踩了一下,聽到一聲倒吸氣的聲音,趙明明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表情,而牧歌則連連的嘟囔着傻妞。
……
在牧歌的辦公室裏,聽完他的叙述之後,屋内的幾人都陷入到沉默中來,幾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的,很有可能是他們特意的避開了攝像頭,而後才離開了農家樂。
不過他們爲什麽要這麽做呢?這是個問題,而且他們自己的車子都沒有開走,他們在忌憚或者說在逃避什麽?
叙說沒有個結果後,石輝提出要到那幾個曰本人居住的房間看一下,在探查一番後,石輝似乎有所發現,在農場裏七扭八拐的走起了蛐蜒路,李方義他們則一臉凝重的跟在他的身後。
石輝有個綽号,叫孫猴子,不是說他的戰鬥力跟那個傳說差不多,而是他有一雙火眼金睛般的眼睛,而且他的憑空複盤能力也是頂級的,在很多犯罪現場他都能大緻還原出罪犯實施犯罪的經過。
而現在他在走着一條看似是沒有規律的路徑,但牧歌心裏清楚,他走這些路線可以完美的避開所有的監控探頭,尤其是一些監控死角,平時還真沒注意過。
“方義叔……”
“噓~”
牧歌剛一開口就被李方義給打斷了,這會石輝正在一個分叉口仔細的尋摸着什麽,不過很快他就堅定的往着一個方向前進,牧歌的臉再次拉長了幾分。
這條路就是通往那個旱廁的小路,上次他把攝像頭給拆掉之後,就在遠處安裝了一個旋轉攝像頭,這裏肯定會有一定的監控空白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