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芳忍不住勸道:“你還是先睡一會吧,等到家的時候我再叫你。”
“不用,我就再唱一首,唱完差不多就到家了。”于飛說完就扯開了嗓子:“那是我小時候,常坐在父親肩頭,父親是兒那登天的梯,父親是那拉車的牛……”
“……都說養兒能防老,可兒山高水遠他鄉留,都說養兒能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也不張口……”
他的聲音逐漸的放低,直至聞不可聞,石芳轉頭看了一眼,他正閉着眼睛,嘴巴還有些無意識的抿了幾下,這是睡着了。
石芳回頭看向前方,嘴角微微的翹起,輕輕的拍了一下方向盤喃喃道:“連你都是我的,我還講究個啥勁?”
……
早上醒來的于飛一直在嘟囔着虧了,好不容易過一次二人世界,他竟然早早的就睡着了,這就有些不可饒恕了,爲了補償,他堅持着做了一套早操。
然後兩人就一直膩歪到十點來鍾才出門,出門的時候石芳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消退,隻要是跟于飛的眼神交彙,她就會丢過來一個白眼。
于飛的臉皮早就煉了出來,對于這點小動作他早就免疫了,隻會回以嘿嘿的笑容。
兩人來到張紅召店裏取車的時候,不由得驚訝了一把,昨天還空蕩蕩的後車鬥,這會再次被裝的滿滿當當的。
張紅召呲牙咧嘴的說道:“這次你買新車大家夥就不去湊熱鬧了,不過也不那麽能就那麽草率的過去,再加上快過年了,幹脆湊一塊給你買點過年用的東西得了。”
“哦對了。”說着他站在車轱辘上伸手扒拉了一下,拉出一個紅袋子的一角說道:“這是給咱閨女買的幾件新衣服,回頭你可别都給丢到廚房去,沾不得油。”
正跟石芳說着話的丁慧回頭剜了他一眼說道:“不顯擺一下你心裏不舒服是吧?你以爲我們女人跟你們一樣啊,那麽的粗心大意,去去去,趕緊幹嘛幹嘛去,别在這礙眼了。”
張紅召灰溜溜的從車身上跳下來,拉着于飛就想往店裏走,丁慧再次開口道:“你是不是傻啊?人家這就要走了,你拉着小飛,你腦袋進水了吧?”
張紅召疑惑的指了指她們兩個,又伸手指了指于飛,丁慧立馬說道:“吆喝~咋的?你還擔心我跟小飛一塊回他家是吧?得既然你這樣想,那我就成全你呗,等過完年我再回來。”
石芳笑而不語,于飛呲牙笑道:“你不會吃虧的,到時候借一個還倆,甚至還有可能是仨。”
張紅召戲精上身,伸出顫抖的手指着于飛說道:“你給我等着的,我兄弟武松不會放過你們的。”
丁慧獅吼一聲:“滾~”
……
于飛和石芳開着兩輛車子一前一後的進了村莊,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雖說現在農村買車不是一件什麽稀罕事,但買這種别摸我的還是極少數的,而且這還是之前有過一輛猛禽的家庭。
石芳對這種場面并不是太喜歡,所以跟在場的人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就開着那輛皮卡先行回了農場,留下于飛跟那輛新車滿足大家夥的好奇心。
“小飛,這車得個大幾十萬吧?”建成伸手在車身上撫摸了一下後問道。
于飛腼腆一笑:“差不多,不過也沒有你想的那麽貴。”
“裝,你使勁的裝。”洛陽斜眼道:“還幾十萬?不過這種說法也算對,九十九萬那也是幾十萬呢,就這還是裸車的價格呢,不是落地價。”
有些不是太懂的人聽他這麽說,立馬就吸了一口涼氣。
“九十九萬?!那不是差一點就到一百萬了嗎?娘的,就是一年不吃不喝的賺上十萬塊,那也得十年才能買回來啊。”
“你想多了,這是裸車的價格,加上購置稅,還有一些爛七八糟的東西,這車子落地得合一百一二十萬,一年的養護費那也得幾萬塊呢。”
“小飛這是真發财了……”
“那可不,前兩天我還看到他老太爺的墳上冒青煙了呢!”
“真的假的?”
“假的,那是人家燒草棵子把墳頭上的荒草給引着了。”
“卧槽,大過年的你是不想好了是吧?來來來,咱倆單挑。”
“怕你啊,地點你挑,時間我說了算。”
“不用挑,就這~”
“好,三十年以後我來找你。”
“……”
人一多,話題很容易就會被帶偏,一群人的目光雖說還時不時的落在車子上,但嘴裏所說的就五花八門了,也就是痛快對于飛問道:“全款?”
于飛點點頭說道:“分期的話還要給銀行送一筆錢,不劃算,咱又不是做生意的,還講究什麽現金流,自己不吃虧才是正道。”
痛快咂摸了幾下嘴巴說道:“弄得我都有點心動了,要不過完年我也去你農場裏上班去?”
于飛扭頭說到:“現在你媳婦就在農場裏上班,你要是也去了那誰看孩子啊?你就不怕你家那倆小家夥會造反?”
痛快無所謂的說道:“沒事打一頓就好了,要是不行的話那就再打一頓。”
“你說的對。”于飛一伸大拇指說道:“那你過完年就到農場裏來出藥吧,估計到時候會很忙的,哎對了,那個振興過完年也會過來。”
“誰?”痛快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于飛伸手做了一個戳的姿勢說到:“就是小時候經常捅馬蜂窩的那個傻大個,武大爺的外甥。”
“哦~是他啊!”痛快立馬想起來了,雖然他要比于飛大上幾歲,但在那個時候,稍大一群的孩子也會跟那群稍小一點的孩子玩在一起,畢竟于家村就那麽大一點。
甚至在秋季收獲的季節,兩幫孩子經常會在紅芋地裏碰面,或者是那片早就已經消失的果園,當然了,這些地方都不是他們自家的。
“哎~”痛快用肩膀碰了碰于飛說道:“你說現在要是再哄他去戳馬蜂窩他還能幹嗎?”
于飛搖搖頭道:“難,不過你要是先帶頭的話,估計他也不會退縮的,到明年春天的時候你先試試,反正那個時候正是馬峰築巢的時候,農場周邊的馬蜂窩也不止三五個。”
似乎是想起了給馬峰屁股上針紮的恐懼,痛快打了個戰栗說道:“這事還是你幹比較合适,跑的快,要不我怕會被那些馬峰給增肥。”
“嘁~就這還想給人家下套呢,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媳婦抓不住流氓,就是讓你奉獻一下皮肉,而且還不一定被蟄着你都不願意。”于飛笑話到。
“有能耐你去戳。”痛快沒好氣的說道。
于飛哈哈一笑:“是你傻還是我傻?要不你覺得振興現在還是那個傻大個?”
痛快撇撇嘴道:“沒試過誰知道呢?”
……
于飛買了一輛一百多萬的車子!
這條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村,那些之前沒有看到實物的人三三兩兩的到農場來過過眼瘾,而這其中有村支書,有于國棟,有老太,更有于飛和石芳的父母。
在一些人離開之後,張彩雲和于飛的母親、還有老太一合計,非得要奧偉在車前放上一盤鞭炮,說是圖個吉利,于飛也隻能遵從,好嘛,人家都沒做的事,咱自家人倒是給補上了。
也不是沒人說起這事,但都被于飛給一一拒絕了,就是村支書說起這事,那于飛也是含糊了過去,這就不是該熱鬧的時候。
不過讓于飛不解的是他父親竟然在這件事情沒有發表一點的意見,要知道之前他就是想給家裏添一台普通的車子都被訓了一頓,這輛車可比之前說過的那輛貴上不止一星半點。
爲此他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但父親卻和二爺他們在倉庫裏面不知道密謀些什麽,于飛有心想要了解一番,但心下又有些糾結,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合計着給自己來場暴風雨呢!
畢竟買車這件事他沒有跟任何人說起,就是石芳也是在出門之後沒多久才知道的。
沒過多久,一行人就從倉庫裏走了出來,于飛趕緊迎上去,出乎他的意料,這些長輩沒有一個露出要收拾他的表情,反倒是有些于飛看不懂的情緒流露出來。
不過很快他們有換上了平素那種随性的樣子,這讓于飛稍稍的松了一口氣。
既然這些長輩都在,這會又快中午了,所以于飛打算讓大夥在農場裏吃頓便飯,酒這東西那可不能少了。
一頓酒宴下來,幾乎人人都有些微醺,于飛一直在提防着些什麽,所以别看他喝了很多,但卻沒有一點的醉意,他作弊了。
果然,他的預感沒有錯,飯後沒多久,張老頭幾人就把他拉到了倉庫裏面,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通。
“曰本人?!”
于飛的眉頭糾結在了一起,他不記得自己跟那個人種有啥交集啊,要說有,那也是關于上兩代人人的仇恨,但是人家現在提出來參觀他的農場,那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我從來都沒有跟他們合作過,他們咋找上門來了?”
“是不是你那幾個客戶無意間把你的消息透露給那些曰本人了?”楊木匠提出一個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