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男人,不管是爲了自己的面子,還是因爲媳婦的教唆,那你最起碼也得考慮一些自己的能力範圍吧?
買車,這在農村來說已經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了,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内,哪怕是超出一點,那也無所謂,男人嘛,對自己就要狠一點,以後的日子裏多努力一下就行了。
好家夥,爲了這點事不單單的想要狠狠的啃上自己的父母一口,還要把自己妹子拉下水,到最後在沒有得逞的情況下,回過頭來又遷怒自己的母親,這作爲人子就不地道了。
如果換成是奧偉或者是其他小兄弟這麽幹的話,那于飛早就用拳腳告訴他什麽是爲人子之道了,但對于這個大舅哥,他還真就沒有那個理由下手。
要不然人家還以爲是怎麽了呢,難道你剛把人家妹子娶回家,轉過臉就鬧崩了?還有沒有點講究了?
所以對于石芳堅持着要他哥當面說要借這筆錢而且還要寫上欠條的事,那他也就默認了,不過他也考慮了,真到那個時候,看大舅哥的态度吧,欠條寫不寫的那也無所謂。
正出神間,他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張老臉,還帶着探究的神情,于飛沖他翻了個白眼後調轉臉面沖向椅背,馬三爺的聲音在他的背後悠悠響起。
“年輕人,沒我看你愁眉不展的,肯定是有心事,說與老夫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幫你解惑呢!”
“這話要是老妖怪說起來,我還能聽聽,至于你?那還是算了,聽着就好像是拿着一大把武功秘籍在大馬路上騙小孩子的把戲。”于飛連臉都懶的轉過去。
今天因爲下雪的緣故,學校裏沒有上課,石芳剛好帶着果果她們還有自從結了婚就喜歡在農場裏待着的青青一塊回到她自己家玩去了,也是爲了寬自己母親的心。
所以今天的别墅特别的安靜,要不是因爲馬三爺殺了過來,于飛一定會睡到天荒地老的,就着雪聲睡覺,那是别有一番韻味。
“你不提起老妖怪我還差點忘了一件事。”馬三爺忽然說到:“他就要跟張素琴結婚了,你知道不?”
“啥時候的事?”
于飛一個翻身,骨碌就坐了起來,帶着探究的目光看向馬三爺,後者撓撓被雪水浸濕的後腦勺說道:“好像就這幾天,不過他們好像不打算大辦,就邀請親近的一些人在一塊聚聚。”
“我跟你說昂~”馬三爺忽然湊過來賊兮兮的說道:“這事誰都不知道,也就我上次在無意間看到了,老妖怪他們倆的結婚證已經辦下來了。”
于飛後仰了一下腦袋說到:“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離我遠點,這樣看起來咱倆好像在商量着什麽不可見人的事情一樣。”
“我這不是想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嘛,你說要是還沒等他們倆宣布,我就把事情給捅出去了,那回頭老妖怪還不找我拼命啊!”馬三爺一臉理所當然的說到。
于飛伸手上指了指天,下指了指地說道:“這屋裏就咱倆,你覺得還能有誰能聽得到,就是以前不常出農場的張大爺,現在沒事都在對面的民宿溜達着,你還能指望着那些牛羊給你散播出去?”
“哎~你說我現在要是拿這事去撩撥一下老妖怪,你覺得他會有啥反應?”
馬三爺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說到:“還能有啥反應,第一件事就是先找我的麻煩,至于之後嘛,估計很有可能會冒着風雪來你這一趟滅口。”
“沒勁。”于飛躺回藤椅說到:“都過了半輩子的人了,還有啥看不開的,這是要是擱在我身上,我早就光明正大的扯開了,何至于這樣掩着蓋着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馬三爺很是理解的說道,說完他的話頭一轉說道:“這都快中午了,你是不是該做飯了,我可是連早飯都沒吃,就等着這一頓呢。”
于飛剛要說話,他立馬就給堵了回去:“你可别用你大棚裏的蔬菜來打發我了,我知道你最後那一塘魚都是大個的,随便扒拉出來一個咱倆就吃不完。”
于飛剛想說想吃魚自己逮去,電話就響了起來,看是石芳打來的,他接過嗯啊了一通之後對馬三爺說道:“中午就剩咱倆了,你說你是去逮魚,還是準備鍋底?咱們倆弄一個石鍋魚吃,魚肉吃完還能當個火鍋涮一下。”
石鍋魚也叫金福魚,是湘菜中的一道名菜,制作方法獨特,用一塊大的花崗岩岩石鑿成有雙耳的石鍋,将魚放在石鍋内烹煎,然後,再加上以辣椒爲主的各式佐料,又再加上一些滋補藥材制成。
這道菜前些年的時候曾在縣城刮起了一陣流行風,一時之間各類打着石鍋魚名頭的飯店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的冒出頭來。
湘菜的最大特色之一就是以辣爲主,石鍋魚也不例外,所以就導緻了正宗的太過于正宗了,吃的人沒有幾個能扛下來的,而那些所謂的改良菜品又失去了石鍋魚原有的特色。
所以這股流行風就像是遇到了山巒一般的戛然而止,一大批的石鍋魚也在短時間内改成了各種飯館,石鍋魚的風頭也就此偃旗息鼓了。
但于飛是個喜歡在嘴上抓撓的人,一次無意間看到一個關于石鍋魚介紹的短片之後,他立馬就喜歡上了這道菜,特别是在那種很高明的拍攝手法下,那石鍋内煎得焦黃噴香的魚,那紅彤彤的辣椒,還有其它的富于營養的佐料,給予他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歸功于他有一個在天南海北都有着分店的酒店客戶,所以在他提出說要學習做石鍋魚的時候,陸少帥還問他要不要連廚師一起打包過去,包教會的那種。
在于飛拒絕之後,陸少帥安排人送來了一大桶的調料醬,說是在石鍋魚源發地采購的,而且經過了某知名大廚的配比之後做成的。
似乎爲了防備于飛這個新手會用壞石鍋,陸少帥還很貼心的給他送來了三口石鍋,用他的話說你随便用,這些石鍋不值錢,你就是拿來練手都沒有問題。
于飛在腹诽着陸少帥的時候不出意外的把第一口石鍋給弄壞了,無他,用力過猛而已,沒有人告訴他石鍋燒幹以後加油燒菜也會着火,然後……那就沒有然後了。
不過在經過幾次實驗之後,于飛做出的石鍋魚越發的好吃,雖然兩個小姑娘經常會辣的嘴巴紅紅的,但依舊是不肯放棄,以至于現在她們也跟着吃辣起來。
馬三爺在聽到于飛的問話之後,猶豫了半晌,腦袋在廚房和屋外的大雪來回徘徊了兩圈之後,他很是堅定的說道:“我就在屋裏喝着茶等你就行了。”
于飛打了個哈欠說道:“茶幾的抽屜裏還有幾包餅幹,咱們對付一下就好了,這大冷天的,我也不想動彈,實在頂不住了,那咱們就到隔壁的食堂随便吃點。”
“我是那種随便的人嗎?”馬三爺瞪眼道。
“我是那種随便的人好吧?”于飛無所謂的說道。
“得得得,趕緊起來,我陪你一塊到魚塘裏捉魚去,回來之後我殺魚你弄鍋底行不行?”馬三爺在他腿上踢了一腳說到。
于飛擡了擡眼皮說道:“先說好,到時候你要是一屁股滑掉魚塘裏,我可不下去撈你,最多甩給你一個魚鈎讓你抓住,魚線能不能禁得住你那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馬三爺還想給他一腳,不過被他給輕巧的躲了過去……
……
臨近中午,雪不僅沒有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于飛兩人來到倉庫,找到釣魚工具之後,兩人又小心翼翼的順着台階來到魚塘的水邊,此時的水面上已經堆積了一些半融化的雪花。
于飛沒有選用手杆,第一是這天氣不适合,太冷,第二這裏面的魚要比其他兩個魚塘裏的魚要大上一些,雖然他也不知道什麽怎麽回事,但不妨礙這裏的魚會拉着手竿突突的跑。
“咻”的一聲,裹着魚餌的魚鈎就被甩進了魚塘,于飛一邊卷着漁輪一邊對打着傘的馬三爺問道:“你說你這是啥打扮,有帽子你不戴,非得弄個傘打着,裝文藝給誰看呢?”
馬三爺伸手彈了一下于飛頭上的帽子,使得些許雪花落在後者脖子上後說到:“你看看,我這就不會被淋着,有能耐你别縮脖子啊!”
于飛忍着脖子上的涼意,把魚竿插到地插上,再次收了一下魚線,使得甩杆的竿稍形成一個弧度後,順手抓起一把雪花站起來就往馬三爺的脖子裏塞去。
後者早就有了防備,手裏的傘一個傾斜,于飛不僅沒有反擊成功,就連傘面上的雪也都散落在他的頭上、身上。
“我去……”
于飛甩了一下腦袋,剛想再次反擊過去,馬三爺忽然叫到吃鈎了,他下意識的回望了一下竿稍,見到一動不動的竿稍之後,他立馬就要轉身。
但在轉身的一刹那,他眼角的餘光看到竿稍在不停的顫抖,還被拉出了一個更大的弧形,他急忙把手裏的雪球随意的丢了出去,拿起魚竿就是一個猛提。
“卧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