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是因爲是這個,他們家還被民警光顧過幾次,最有意思的一次是在08年的時候。
那年風聲緊,特别對于跨界的車輛檢查尤其嚴格,而經常有外地牌照的車在他門前晃悠的老韓,自然就成重點的監察對象。
在一個有着很偏遠的牌照車子停在他門口,不久後主人提着一大桶的液體從他店裏出來之後,一夥便衣立馬就圍堵了上去。
據說老韓和店裏的工人,還有那個買酒的人,他們都被控制了起來,老老實實的抱頭蹲成一溜。
老韓不知道是電影看多了,還是腦子抽抽了,雙手抱頭還不耽誤他喊了一句我們都是良民呢!
最後經過檢查把誤會給解開後,人家民警好聲好氣的把人給送走之後,又跟老韓道了歉。
老韓呐呐說要不你們帶兩壺酒吧。
最後人家還真的帶走了兩壺酒,還是付錢的那種。
從此老韓不光是那句話火了,他們家的酒也火了,他隻要是來人他就說,我們家的酒可是進過高級部門的。
大多數人對此也都一笑置之,不過隻要喝過他們家酒的人,基本上都會成爲回頭客。
于飛雖然知道他們家的就是純糧釀造的,但他不習慣那種很重的酒曲味,特别是跟酒頭摻雜在一起的那種,那度數根本就沒辦法控制。
不過這種純糧酒有一個好處,就是特别适合泡藥酒,而且還不容易變質,所以他早早的就跟老韓說讓他給留個百十來斤,今天就是來取酒的。
他喊了兩聲見沒有人回應,又再次喊道:“老韓,有客到,趕緊出來接客。”
“你就不會說句人話。”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系着腰帶出現在偏房的門口,看那樣子似乎剛從廁所出來。
“我就上個廁所的功夫,你在哪大呼小叫的幹啥呢?還接客?我敢接,你敢來嗎?”
“我對你沒有興趣,要是你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找上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于飛笑嘻嘻的說道:“隻要一夜的功夫,我保證你的雛菊變成向日葵。”
“去去去,沒大沒小的。”老韓眯着眼說道:“要是從你姥姥家那邊排輩,你得喊我舅舅呢。”
“這話應該是我說你吧。”于飛一臉不服氣的模樣:“那你要是這樣說,你媳婦可是姓于的,按照這個來算的話,我可是比你高三輩,你說你該叫我啥?”
這就是幾個村莊長期通婚的結果,男女雙方各有一堆自己的親戚,隻要用心去找,怎麽都能找到一點關系,然後再按輩分一論,那就叫不清楚了。
這就是一筆糊塗賬,所以就有了先叫後不改的習俗,就是結婚前叫什麽,結婚後還叫什麽,不管身份的轉變,要不很容易混亂。
于飛跟老韓就是其中的典型,老韓跟于飛姥姥那邊有點沾親帶故的,按輩分來算的話,那是跟于飛的舅舅是一輩的。
而老韓的媳婦是姓于的,百裏同姓不亂輩,于飛高她三個輩分,這就尴尬了。
所以他們三人碰面之後誰也不叫誰什麽,都是直接以名字來稱呼的。
所以一聽于飛提這個糊塗賬,老韓立馬就退縮,這根本就沒法論,要是較真起來,于飛是該喊他一聲舅,但自己該喊他啥?
老太爺?雖說他都四十多歲了,不想年輕人那麽在乎臉皮,但他還真叫不出口。
“得得得。”老韓活着稀泥道:“咱們不說這個了,你來是不是買酒來的?”
“那不廢話嗎?不買酒我上你這來幹嘛?”于飛也樂意把這一頁翻過去:“上次我不是跟你說了嘛,給我留百十斤嗎?”
“哦~”老韓拍了拍腦袋說道:“你看看我,這幾天有點忙,一忙就把你這事給忘了。”
于飛立馬從地上拎起一塊闆磚,在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自己被人無視了兩次,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你先放松一下。”老韓立馬說道:“不就是百十斤酒的事嗎?對我來說也就是分分鍾的事,走,跟我下地窖。”
說着,老韓拽着于飛那隻拎闆磚的手,順便把那塊闆磚丢到一邊。
“下地窖。”于飛順勢而爲的說到:“你家還有地窖啊,不是常聽人說你家的酒都是出多少賣多少嗎?你還能存的下來?”
“瞎說。”老韓在前面領着路說道:“要是都賣完的話,我天天都能笑醒,再說了,要是一家酒場沒有一點年代久遠的存酒,那隻能算是小作坊。”
“老韓,你飄了啊~”
……
知道進了地窖,于飛才知道老韓沒有飄,這個酒窖的前身應該是個紅芋窖,還是比較大的那種,被老韓改造一番後就成了酒窖。
靠着牆根擺放着一排排的酒壇,于飛看了一下最下面的封條,一九八七年……
“老韓,你這不是明擺着造假嗎?這封條頂多也就是有個三五年的功夫,你愣是給标成八七年的,你怎麽不直接标個八二年的呢,還能跟拉菲比比。”于飛拍了拍酒壇說道。
“你知道個屁。”老韓很是驕傲的說道:“八七年的封條到現在還能存的下來嗎?我不換張新的,誰知道哪是哪啊?”
“不過你說的八二年的,之前還真有,不過被我結婚的時候給喝了,味道還不錯,酒勁也不小,一壇酒放到一桌十幾個人。”
“你是哪年結的婚?”
“九五年啊,咋了,有啥問題嗎?”
于飛揉了揉下巴:“沒有,隻能說你浪費了一個很好的宣傳題材。”
“我們家的酒不用宣傳。”老韓很有自信。
不再糾結這個話題,于飛問到:“你給我準備的酒呢,要是不行的話,你就把這幾壇八七年的給我吧,看起來挺順眼的。”
“想裏怪美。”老韓斷然的拒接道:“那是我準備留給我兒子的,你想喝,門都沒有。”
“回頭我就跟我那個晚輩商量一下,我估計她應該不會拒絕我的。”于飛故意的說道。
“這茬還能不能揭過去了?”老韓不滿的說道:“就算你找她也沒用,平時她還能說上幾句話,真要是生意上的事她插不上嘴。”
老韓拍了拍身邊的一個壇子說道:“這才是你的菜。”
于飛瞅着酒壇子上新酒的字樣一陣的無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