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蓮亭擡起了自己的手,并不是一隻,而是兩隻。
原本被斬斷的右掌,居然重新出現在了楊蓮亭的手腕之上。
縱然令狐沖的劍法精妙,神兵鋒利。
但楊蓮亭還是憑借着修爲跟速度的優勢,用空手接白刃的姿勢夾住了劍刃,同時雙手一扭,将神兵從令狐沖的手中搶了過來。
沒有了令狐沖的劍,不管是林平之還是令狐沖,都将沒有破開楊蓮亭護體罡氣的力量。
可以說在這一刻,兩人的失敗就已經注定了。
“稍微有些意思了。”
“孩子,想要殺我,就證明給我看吧。”
“證明你有面對着絕望的勇氣。”
楊蓮亭說着居然一點點站了起來。
他居然還能動,他居然還有剩餘的力量。
這一刻,那怕是進入到半癫狂狀态的林平之,都産生了退縮的想法。
因爲半步真意跟先天中期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就連傷害敵人的手段都沒有了,憑借着令狐沖跟林平之兩人,怎麽能赢啊。
“那怕我已經重傷了,但你們能将我逼迫到這種程度,真是很難得,很有潛力呢。”
“我喜歡擁有未來的孩子,也喜歡聰明的孩子。”
“所以選擇吧。”
“現在如果退開,我就放過你們第二次。”
“以你們的潛力,超越我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站起來的楊蓮亭,對着令狐沖跟林平之兩人說道。
并不是讓兩人徹底的放棄,而是留給了兩人機會。
這種還有退路的選擇,無疑會對人産生最大的動搖。
隻是拖延一會,以後會變得更強,現在絕對赢不了的。
這樣的想法跟念頭,也不可控制的從兩人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以及隻要現在裝作退縮的樣子,等蜃樓主進啦就可以了。
隻要稍微的退縮一下,隻要稍微的緩和一下。
雖說是在猶豫,但兩人的理性,卻已經給了兩人答案。
“嗷~”
在兩人遲疑的時候,已經完全獸化失去了思維能力的田伯光,卻還記得楊蓮亭是敵人。
雙翼一張對着楊蓮亭沖了過去。
“将自己變成了妖獸麽,連這種程度的本能都抵抗不了,果然隻會垃圾呢。”
楊蓮亭擡手,兩根絲線掃過,化作爲鳥獸的田伯光,雙翼就這般被斬了下來。
“對啊,那怕隻是一小會,又怎麽能像敵人低頭啊。”
“我的目的可是要殺了你啊。”
令狐沖被田伯光的動作刺激到,做出了自己的決定,随後拔起衡山弟子遺落的普通長劍,對着楊蓮亭沖了過去。
而田伯光的天命,在令狐沖下達決定之後,也随之徹底的消散。
“大師兄,我來陪你。”
看着令狐沖重新提起鬥志,林平之也徹底的解放,放棄了自己最後的理智。
此時林平之的心中隻有一個目标,那就是殺了楊蓮亭。
“哈哈,哈哈哈。”
“你們要是做得到,就來吧。”
“這把劍還你。”
楊蓮亭看着提起鬥志的兩人,眼中重新浮現出興奮的神色,随後将手中的長劍扔給了令狐沖。
“就那你們試試新招式好了。”
楊蓮亭說着,十指抖動,無數的絲線飛出,隻不過這一次目标并不是令狐沖二人,而是楊蓮亭自己。
絲線刺穿皮膚,刺入到血肉之中,刺入到内髒之中。
同時楊蓮亭的身體被這些絲線支撐了起來,内髒的傷勢被暫時的縫補,内力也開始沿着這些絲線進行循環。
最終化作爲一身血紅色的長袍,披在了楊蓮亭的身上。
而楊蓮亭給人的感覺,也從男子偏轉爲了女子。
葵花寶典,天人化生,這種轉變正是楊蓮亭功力增長所帶來的效果。
“女人?“
令狐沖看着楊蓮亭的轉變,感覺自己又什麽東西被扭曲了。
“這一招,叫做‘嫁衣’,是一種全面透支身體的招式。”
“少年,隻要用你的劍,擊中我一下,破開嫁衣,我就會死。”
“所以努力來殺死吧,少年。”
低沉的女子聲音從楊蓮亭的口中傳出。
這一刻,令狐沖,林平之,楊蓮亭,三人的天命徹底糾纏到了一起。
今天隻有勝利者能夠離開。
在楊蓮亭說完話的瞬間,楊蓮亭就消失在了兩人的視野之中。
不是消失,而是楊蓮亭的速度太快,快到兩人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
雖然兩人的眼睛看不到楊蓮亭的蹤迹,但解放後的林平之,憑借着野獸般的直覺,感覺到楊蓮亭的痕迹。
不過因爲雙臂在剛剛被楊蓮亭折斷,于是林平之猛的向前一跳,然後張開了自己的嘴。
林平之感覺到自己似乎接觸到了什麽,當即全力咬下,布料與鮮血的味道在一瞬間,填滿了林平之的鼻腔跟口腔。
正在移動的楊蓮亭,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林平之,用這種方式抓出來。
看着咬在自己衣袖位置的楊蓮亭,楊蓮亭對着林平之的頭顱一爪抓下。
令狐沖見到林平之有危險,剛剛回到手中的長劍對着楊蓮亭甩出。
正是令狐沖領悟了獨孤九劍之後,便幾乎沒用過的脫手劍法‘飛劍術’
在長劍脫手的同時,令狐沖自己也朝着林平之跑了過去。
因爲嫁衣一但被破楊蓮亭自身就會死亡的緣故,楊蓮亭暫時停手,拖着林平之離開了原本的位置。
也是在這一刻,在看到令狐沖擡手的時候,林平之就忽然領會了令狐沖的意思。
松開了楊蓮亭的衣袖,在次向前一跳,用嘴咬住了令狐沖扔過來的長劍。
令狐沖剛剛那一招雖然像是脫手劍術,但實際上卻并非在劍上附加力道。
咬着了長劍的林平之,扭頭,用嘴咬着長劍,刺向了楊蓮亭。
這一下雖然成功打了楊蓮亭一個措手不及,可楊蓮亭的速度太快了。
如果不是過于忌憚神兵,憑借着楊蓮亭的速度,完全可以先殺死林平之,在接下這一劍的。
而當劍離開了令狐沖的手中。
對于楊蓮亭來說,就意味着兩人毫無威脅。
“你喜歡咬人,那我就打碎你的牙。”
楊蓮亭一巴掌扇在了林平之的臉上,林平之的面容直接變形,整個臉都腫了起來,咬住的長劍自然也掉在了地上。
緊接着楊蓮亭的身影在一次消失了。
當楊蓮亭重新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令狐沖身後。
“小子,你既然是用劍的。”
“那我就費了你用劍的手。”
楊蓮亭說着伸手抓住了令狐沖的右臂,指甲劃過。
令狐沖右手的手筋就這樣被挑斷了。
令狐沖跟林平之,面對着重新恢複行動的楊蓮亭。
那怕現在的楊蓮亭,已經到了瀕死的程度,但兩人還是堅持了不過一招,便被打倒在了地上。
“太遜了,太弱了,太自大了。”
“就連現在,我都在給你們機會,可是你們真是垃圾呢。”
“現在我在你們兩個一個機會,隻要跪下磕頭,我就放你們走。”
楊蓮亭看着倒下的兩人,一隻腳踩在長劍之上,一隻腳踩在了林平之的臉上說道。
兩人面對着強大者依舊拼死上前的舉動,刺激到了楊蓮亭的内心,讓楊蓮亭不由的想起了,曾經的自己面對着那個怪物的樣子。
明明連我這樣的人,都屈服了,爲什麽你們兩個還要送死,爲什麽你們兩個不珍惜我給出的機會。
殺了兩人太簡單了,楊蓮亭要讓兩人徹底的屈服。
被打傷的兩人,聽着楊蓮亭的話,卻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
這種不理睬自己的樣子,進一步刺激到了楊蓮亭。
“你們是過來幫衡山派的吧,這家夥好像就是衡山的掌門。”
“可惜現在已經死了,這副樣子,真是難看。”
楊蓮亭将莫大先生的屍體,拖到了兩人面前,随後雙手用力,将莫大先生的下颌骨捏碎,将莫大先生的臉型,強行變成了圓形。
“你要殺就殺。”
林平之看着這一幕,蠕動着對楊蓮亭喊道。
而令狐沖,卻依舊坐在地上,沉默不語。
作爲一個用劍的人,右手手筋被挑斷,令狐沖已經有些自閉了。
“有反應了,我就喜歡,看着你們這樣的表情。”
說着楊蓮亭的身影在次消失,直接沖進了衡山的大殿之中。
此時衡山之内,已經沒有了屍偶的存在。
在楊蓮亭交戰的同時,無法得到補充的屍偶,也被衡山派的人一點點殺死。
不過同樣的衡山派的長老,也爲了殺掉那些先天屍偶,選擇了同歸于盡。
所以此時一線天的這一端,就隻剩下那些衡山派的普通弟子了。
一個又一個四肢被扭斷的衡山弟子,被楊蓮亭從大殿之中扔了出來。
直到最後一個衡山弟子被楊蓮亭抓住,楊蓮亭這才從大殿裏走了出來。
“求我,求我放過你們。”
楊蓮亭随手抓起一個弟子,來到兩人的面前說道。
見到兩人不說話,楊蓮亭一用力,那個弟子的頭直接被斬下。
“一個。”
“求我。”
楊蓮亭數着數,又抓過了一個衡山弟子。
這一次那衡山弟子,知道自己逃不了了,當即自盡又死在了兩人面前。
“第二個。”
楊蓮亭嫌棄的将手中的屍體扔出,又抓起了一個新的衡山弟子。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般的意志跟堅持的。
第三位衡山弟子,面對着兩人,先是破口大罵仿若是要将林平之跟令狐沖生吞活剝。
之後又開始痛哭哀嚎,求兩人答應楊蓮亭的要求。
最後則無法承受這種壓力,自殺了。
“第三個了。”
就在楊蓮亭準備抓起第四個人的時候,林平之開口了。
“我,認輸。”
“求,求,你,放,過,放過,我們。”
林平之跪在地上,用手肘支撐着自己的身體,低下頭用自己全身的力氣,艱難的對着楊蓮亭說道。
“就是這種感覺,就是這種感覺。”
“不過還不夠,還不夠卑微,還不夠絕望。”
楊蓮亭看着林平之的樣子,一揮手,剩餘的那些衡山弟子,直接被絲線切成了碎塊。
“我改主意了,你們要是早一些像我求饒,他們也許還能活下來。”
“現在真是太遺憾了。”
楊蓮亭充滿嘲諷意味的對着林平之說道。
這一刻,強烈的恨意在林平之的内心翻湧着。
心髒也随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沒有了冰心訣壓制的瘋血,開始跟林平之産生共鳴。
已經有些不像人的林平之,進一步的朝着非人的方向發展着。
被折斷的雙臂重新複原,雙手拉長,肩膀出現角一般的刺,全身的皮膚也随之出現了龜裂的痕迹。
雖然進一步的獸化了,但此時的林平之,卻反而感覺自己比剛才還要理智。
無窮無盡的力量,從腳下的大地傳來,支撐着林平之的身軀。
林平之一爪對着楊蓮亭抓了過去。
“真是副醜樣子。”
楊蓮亭看着林平之,站在伸手抓住林平之肩膀上的尖刺,直接用力将其折斷。
“啊~”
痛苦的聲音從林平之的口中發出。
“既然你不喜歡,那還給你。”
楊蓮亭說着,将這兩根從林平之身上折斷的尖刺,刺進了林平之的手腕中。
而在楊蓮亭折磨林平之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雙翼,話做爲鳥獸的田伯光,卻向着令狐沖爬了過去。
“本來都打算放過你們的,爲什麽又要沖過來呢。”
“就不能學會忍耐一些麽,要認清自己是弱者啊。”
楊蓮亭雙腳踩在林平之的手腕上,一巴掌一巴掌掴着林平之的臉頰。
此時的楊蓮亭是在打林平之,同時也是在打過去的自己,那個跪在那個怪物面前,将自己的好兄弟變成屍偶的東方不敗。
現在的楊蓮亭有多麽的暴虐,就有多麽的自卑。
“嗷!”
一聲怪異的叫聲在楊蓮亭身側響起,楊蓮亭轉過去頭去,看到了的卻是沒有了雙翼的鳥獸。
緊接着楊蓮亭就意識到了什麽,在次擡頭果然,令狐沖不見了。
但接下來,楊蓮亭卻并沒有嘗試尋找令狐沖,而是看向了那把神兵所在的方向。
令狐沖不在那裏。
就在楊蓮亭這樣想的時候,感覺到一根尖銳的物體,破開了‘嫁衣’,刺在了自己右手的手腕之上。
“除了那把劍,還有東西能破你的絲線。”
令狐沖開口對着楊蓮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