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知道,你離開的半個月有多少人過來找你。”
面前的中年男子,看着保安堂重新打開的大門,滿臉驚喜的湊了過來。
眼前的男子,甯采臣雖然沒有印象,但在殘渣留下的筆記中,标記過此人是保安堂門前的小商販。
“最近在城郊處有個村子犯了病,我在那裏呆了半個月。”
甯采臣對着眼前的男子說道。
“許大夫,那孩子,就是你從村子裏帶回來的?”
那男子指着保安堂内,正在打掃的少年對着甯采臣問道。
“不是,這是我在城門附近遇到了,見這小子還算機靈,就收了個學徒。”
甯采臣如此的回答道。
“小子,好好跟許大夫學,這可是你的福分。”
那人對着少年喊道。
然而換來的,卻隻是少年的白眼。
“跟着這麽一個怪物,還福分呢,那我祝你全家都有這福分。”
少年小聲的嘀咕着。
也是在這個時候,甯采臣從大門走了進來。
“我,我就快,快,打掃好了。”
看到甯采臣走進來,少年以爲自己的嘀咕引起了甯采臣的不滿,被吓的結巴了起來。
“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吧。”
甯采臣隻打掃了一小半的屋内,開口對着那少年說道。
“我會好好打掃的,我會打掃的。”
少年聽着甯采臣的話,使勁的搖了搖頭,不僅沒有放下工具,反而還加快了動作。
“呼~”
微風吹起,保安堂内部,在一瞬間變得整潔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的少年,直接呆在了原地,轉身看向甯采臣。
“好好幹活,我又不吃人。”
“還有,以後不要在偷東西了。”
甯采臣走到少年身前,摸了摸少年的頭說道。
少年聽着甯采臣的話,雖然依舊忘不了昨晚獵奇的一幕。
但面對甯采臣時,除了殘留的恐懼外,還多了好奇與向往。
‘金蟬子的除塵咒,也不是一點用沒有。’
感覺到少年内心的變化,甯采臣在心中如此的想到。
經過一番的思考,甯采臣并沒有選則寶芝堂那個據點,而是用殘渣的身份,重新回到了保安堂。
甯采臣不僅要回到保安堂,還要鬧出一些動靜,盡可能讓更多的人注意到保安堂的存在。
“從今天起,我就是保安堂的許仙,許大夫了。”
甯采臣看着煥然一新的保安堂說道。
保安堂許仙重新回來的消息,通過門前的小販,迅速的傳播開來。
半個月來一隻積壓的病人,都紛紛的找上了門來。
好在這具身體的記憶雖然隻會持續一周,但變幻身體之前的記憶并不會一并的遺忘,有着繼承自平一指的醫術作爲底子,這些病人對于甯采臣來說自然不是問題。
不過爲了将保安堂的名聲擴散出去,甯采臣在之病的時候,選擇了一些激烈的手段。
這也讓甯采臣也發現了,芥子須彌的新功能,充當手術刀。
能夠精準控制在任意位置開啓的門,其手術的精密度上限,完全取決于甯采臣本人。
有了超精密的手術刀,以及平一指的醫術,兩者配合之下,讓甯采臣解決了一些在這個年代算是絕症的疾病。
這樣帶來的後果,除了名聲之外,自然也帶來了一些非議。
不過這些非議,跟病人的求生欲望比起來,則完全被忽視了。
非議,命都要沒了,誰還管非議啊。
“四兒,把這個牌子挂上去。”
甯采臣招呼少年過來,将手中的牌子遞給了少年。
“知道了。”
少年聽到甯采臣的聲音,跑了個過來将甯采臣手中的牌子,挂到了保安堂門前。
在牌子挂上去之後,原本還遊戲擁擠喧嘩的保安堂,又重新變得冷清了起來。
“先生,你牌子上寫的是什麽啊,人一下子就少了呢。”
少年看着重新變冷清的保安堂,開口對着甯采臣問道。
“你不識字?”
甯采臣聽着少年的話,放下了手中的殘渣的筆記,對着少年問道。
“不識字。”
少年感覺到甯采臣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那上面寫的是,隻治疑難雜症”
“四兒,我可以教你識字,想學麽?”
甯采臣對着那少年問道。
“先生真的可以麽?”
少年聽到甯采臣的話,眼中帶着光的看向了甯采臣。
在這一刻,少年對于甯采臣的恐懼,已經消退了大半。
“當然可以,不過要說好,我之教你七天。”
甯采臣對着那少年說道。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少年聽着甯采臣的話,當即雙膝跪地,對着甯采臣磕頭說道。
“起來吧,對了四兒,你可有大名?”
甯采臣又接着對少年問道。
“從小娘隻叫我四兒,我也隻有這麽個名,所以還請先生給我取個大名。”
少年對着甯采臣說着,又磕了一個響頭。
“讓我想想。”
“目不識丁,三墳五典”
“你以後就叫丁典如何。”
甯采臣的心中忽有靈光閃過,丁典二字脫口而出。
“多謝先生賜名,從今起,我就叫丁典了。”
丁典聽着甯采臣的話,一臉喜悅的說道。
而甯采臣,也在丁典二字脫口後清醒了過來,回憶着剛剛的狀态,甯采臣知道又是天命在進行幹擾。
‘丁典,我知道的丁典的确有一個,不過原着中應該是世家子。’
甯采臣回憶着丁典這個名字。
“丁典,你可是你娘親生的兒子?”
思索着的甯采臣,開口對着丁典問道。
因爲剛剛有了這個名字,丁典一時間還沒意識到甯采臣是在叫自己。
甯采臣重複了一遍之後,丁典這才反應了過來。
“回先生,我是我娘從街上撿來。”
“在我之前,娘有三個親兒子,所以娘才管我叫四兒。”
“不過那三個親兒子,都不管娘。”
“要不是我,娘就要餓死了。”
“所以先生,晚飯,我可以帶回去一點麽。”
“我娘吃的很少的,一碗,不,半碗剩飯就行了。”
丁典開口對着甯采臣祈求道。
“不行。”
“既然是你娘,自然不能吃些剩飯。”
“這些拿去吧,給你娘買些東西,記住别買大魚大肉。”
“吃慣了青菜殘飯的人,如果一下子吃太多葷腥,身體會吃不消的。”
甯采臣說着将半吊銅錢,扔給了丁典。
丁典聽着不行二字,先是目光一暗,随後聽到後面的話,眼睛有重新的亮了起來。
“先生,不管你是什麽,但你是好人。”
丁典看着手中的半吊銅錢,對于甯采臣最後的那一點恐懼,也徹底的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