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彎曲的刀刃,順着眼角位置的血肉刺入。
修長的刀身也随之完全的沒入到腦内,虎口收縮,拇指與食指用力微微轉動,随後拔出。
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
然而随着刀身完全的抽出,褚邵文忽然意識到了,剛剛那頭豬沒死,自己成功了。
“我成功了。”
褚邵文帶着喜悅說道,畢竟整整練習了一整天,這還是頭一隻活下來的動物。
不過這般喜悅的感情,在褚邵文的心中沒能持續太久,就化作爲了恐懼。
那頭活下來的家豬,在麻藥的效力消失之後,居然還是那般一動不動,任由眼角的血液流淌了。
沒有叫喊,沒有掙紮,就仿若是一株草木一般。
如果不是褚邵文摸着那豬的身上還帶溫度,都要覺得這豬死去了。
看着那頭豬,褚邵文一下子,就明白了甯采臣要自己這麽做的意思。
巡邏了一夜,又練習了一整天的,褚邵文本來是十分困頓的。
然而此刻,褚邵文隻覺得背脊發涼,整個人都變得精神了。
“成功了,讓我看看。”
甯采臣聽到褚邵文的聲音,也從外面跑了進來。
顧不得地上的血污會弄髒鞋子,甯采臣圍着那豬研究了起來。
“邵文,做得不錯,不愧是習武之人。”
甯采臣拍着那豬的背部,又用力的拉了拉豬的耳朵,在看到豬毫無反抗之後,高興的對着褚邵文說道。
褚邵文看着甯采臣那喜悅的樣子,則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讀書人真是太可怕了。’
褚邵文在心中如此的想到。
有了第一頭之後,褚邵文也逐漸的摸到了一些竅門,活下來的豬也随之增加了不少。
而讓褚邵文擁有這般熟練的度的代價,便是甯采臣的錢包直接空了大半,并且附近的豬也所剩無幾了。
當然了除了褚邵文手術的熟練度之外,甯采臣還收獲了,巨多的臘肉和香腸,而剩餘實在是帶不走的部分,則被甯采臣用白菜價賣給了鄉裏鄉親。
第二天就這樣的過去了,明天便是甯采臣跟迷龍賭約的最後一天。
昨天的勞頓,讓褚邵文一覺直接睡到了正午。
一睜開雙眼,便是那挂滿了房梁以及小院的臘肉香腸。
褚邵文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全身上下的骨節發出響聲。
随後褚邵文退開了房門,看到了坐在院子中的甯采臣。
“邵文你醒了,過來吃豬肉火鍋。”
甯采臣看着走出來的褚邵文,伸手招呼道。
“哦。”
褚邵文點了點頭,坐在了甯采臣的左手邊,默默吃了起來。
“昨晚你睡覺的時候,我跟那八個重新交流了一遍。”
“關于縣官祭祀迷龍的事情,依舊沒有什麽線索。”
“另外兩家似乎也隻是分了錢。”
“不過三家的主事者,都沒有沾染鬼神之病到是真的。”
“反正主謀真兇是誰,今晚就能知道了。”
“就算是我的推測有誤,鬼神總不會認錯人。”
“對了邵文,注意調整好自己的狀态,今晚我帶你去見一個‘家夥’,然後就該動手了。”
甯采臣吃着豬肉火鍋開口對着褚邵文說道。
“家夥”
褚邵文聽着甯采臣,那有些怪異的稱呼,不解的問道。
“就是這次鬼神之病的散播者,迷龍。”
甯采臣聽着褚邵文的話,沒有隐瞞的說道。
畢竟今晚還要帶着褚邵文一起去見迷龍,也就沒有必要保密了。
“迷龍!”
褚邵文聽着甯采臣的話,手一抖,筷子差點都要掉了。
自己一個小小的捕頭,在遇到甯采臣之後,真是一天過得比一天刺激。
先是帶人潛入府衙,又殺了一天的豬,學會了那般陰毒恐怖的刀法。
現在居然還要直接去見,一位陰神。
這些對于褚邵文來說,着實的有些刺激了。
、、、、
太陽下沉,天色逐漸轉黑。
此時距離甯采臣那跟迷龍的賭約完成,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
而此時,甯采臣則帶着褚邵文,來到了那間半人高的微型廟宇,準備開始召喚迷龍。
這一次,甯采臣也不搞什麽儀式了。
直接在微型廟宇之前升起了一堆火。
随後甯采臣翻了翻自己的錢袋子,一咬牙。
将最後一片金葉子扔進了火裏。
在金葉子進入到火堆的瞬間,一股陰冷的氣息上湧。
迷龍出現了。
雖然隻有巴掌大小,但卻給了褚邵文極大的震撼。
褚邵文不像甯采臣那般,能夠看到鬼魂。
所以眼前的迷龍便是,褚邵文平生以來,所看見的第一隻怪物。
這位練武多年的漢子,此時站在甯采臣的身後,隻覺得自己全身都僵住了。
手心也随之冒出了大量的汗水。
褚邵文當捕頭多年,手上也是沾過血的。
然而此時在真正的面對了迷龍之後,褚邵文這才發現,自己就連戰鬥的勇氣都提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