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15左右,開了一夜車的徐灌按照往日裏的生活習慣從旁邊的早餐攤買了份早餐,一邊吃一邊回到貨車旁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沒熄火,上了車徐灌便直接開了起來,一邊開車,一邊吃着東西。
擡手看看表,距離預定時間地點還有20分鍾,時間還算充裕,控制着速度,計算着時間,徐灌一路上全神貫注。
紅綠燈前‘呲啦’一聲踩下刹車,刹車有點急,在路上拖出一米左右的輪胎痕迹。
還能刹一次……
徐灌心裏默默計算着。
快到預定路線前,徐灌又踩下最後一次刹車,随即,雙手緊握方向盤,臉上神色緊繃,眼中滿是亢奮之色,仿佛一夜的疲憊根本不存在一般。
降低車速,目标車輛還沒出現。
又等待了五分鍾,時刻關注後視鏡的徐灌眉頭一挑,來了!
身後一臉平平無奇的黑色奔馳車速稍有些快,從徐灌的大貨車前超了過去,徐灌舔了舔嘴角,也稍微踩下去一點油門,跟在黑色奔馳車後面。
前方就是紅綠燈,就是預定的作案地點,徐灌的呼吸開始變得異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雙眼死死盯着前面的黑色奔馳。
到這裏會有兩種情況發生,他要根據現場情況調整作案方式。
一種是趕在紅燈之前,一種是趕在紅燈之後。
最後一次刹車機會已經用掉了,碰撞就在眼前!
也不知道是徐灌運氣好還是目标的運氣足夠壞,馬上到路口的時候綠燈開始閃爍,前面的奔馳車也是個懶得等紅燈的,便一踩油門開始加速,要趕在紅燈之前沖過去。
徐灌一見眼中立刻冒出一股兇光,最理想的情況發生了,幾乎是同時跟着一腳油門踩下去,發動機開始劇烈轟鳴,加上載重的貨物足足超過10噸重量的貨車尾部噴出一股子黑煙,瘋牛也似的跟着沖了出去。
在紅燈亮起之前沖過去,前方的車很多,這時候是必須要減速的,奔馳車當然也在減速保持車距,一切都與往日一樣。
眼見碰撞就要發生,徐灌猛地一腳刹車踩了上去,那一瞬間,徐灌仿佛聽到了‘咔嚓’一聲,隻感覺大貨車猛地頓了一下,制動瞬間之後又猛然沖了出去,‘轟’的一聲狠狠怼在前方奔馳車的屁股上。
大貨車底盤太高了,在碰撞的瞬間就騎上了奔馳車的尾部,碾着後車座直接推了上去,巨大的慣性哪怕撞上了奔馳車也不會停止,轟隆隆地推着奔馳車從路口中央附近直接橫沖直撞到紅綠燈另一邊,一路上推着奔馳車撞飛了前方八輛車才堪堪停了下來。
大貨車上系着安全帶的徐灌隻感覺胸口發悶,渾身血液幾乎全都拱到了腦袋上,雙眼一片血紅,嘴裏控制不住地一口把剛剛吃掉的早餐全都噴了出來,噴的布滿裂痕的擋風玻璃上到處都是,車内頓時彌漫着一股子怪味。
忽然發生了這麽慘烈的交通事故,附近車輛内的人都看傻了,路段中間一片狼藉,哪怕是綠燈亮了也沒人敢過,大部分人紛紛開啓了雙閃後從車上下來,站的遠遠的指指點點。
那被撞開的八輛車上,不時有人從車内爬出來,很多人都受了傷,身上血刺呼啦的,但沒人敢在車裏呆着,隻要還能動的,都紛紛在附近人的幫助下從車内出來遠遠躲在路邊。
主要是奔馳的慘狀太吓人的了。
大半個車身都被碾在了大貨車的車頭下面,而剩下的小半截車身還因爲撞在前面的車上導緻徹底變形,擋風玻璃上滿是裂痕和鮮血,不停流淌的鮮血更是順着碰撞擠壓産生的縫隙流淌出來。
根本不用去探查,所有圍觀的人都能确定車内的人死定了,而且是死無全屍,凄慘無比的那種。
大清早的發生這種重大交通事故,很快負責在附近巡邏的交通警就在三分鍾内騎着摩托趕到現場,看着一片狼藉的現場,交警也是有些咋舌,一邊第一時間呼叫救護車,一邊沖了上去。
隻看一眼就知道前面的黑色奔馳完了,便立刻沖向肇事的大貨車,一把拉開車門便看到被困在安全帶裏面的徐灌正在迷迷糊糊地掙紮着。
在沒确定事故責任之前,交通警也不會做什麽多餘的事情,而是立刻幫忙将安全帶解開,将人攙扶下來。
很快,白車、工具車、拖車都到了,徐灌第一時間被送上了救護車,交警一部分人在維護秩序盡量恢複早高峰的交通,一部分人開始拿着各種工具開始破開奔馳車企圖看看車内人員情況,很快有人就認出了變形的車牌是保安局的,頓時引起了警方的高度注意,立刻把現場情況上報總局。
要最快速度要确認車内乘坐的人員到底是誰,身份不同,地位不同,受到的關注度自然也不同。
警方就像是篩子,特别是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保密,現場很快來了很多記者,遠遠的,拍照的拍照,路線的路線,很快,直播車都幹了過來,特别是在知道變形的車輛是保安局高官之後,更是引起一波天馬行空的猜測。
畢竟,猜測又不犯法是吧,也是爲警方後續行動打開一個思路,嗯,就是這樣!
默默挂斷電話,卓景全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喉頭不受控制地咽了幾下唾液下去,那個車牌号隻要一查就知道了,裏面坐着的赫然就是保安局副局長,那個一直在針對調查他的人。
知道這個消息的一瞬間,他腦海裏就閃過王耀祖那天的話,‘保安局這邊我會幫你解決的’,隻是他沒想到,竟然是這麽解決。
他能說什麽?
幹脆還是幹淨?
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王耀祖會直接安排人殺了對方,這簡直太暴力了!
那可是保安局副局長,真正的高官!
政治不是這麽玩的,政治遊戲有政治遊戲的規矩,破壞規矩的人從來不會有好下場。
卓景全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王耀祖瘋了,他太膨脹太狂妄了,忘記了約定俗成的規矩,他這是在作死,自己絕對不能被他拉下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