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是九字真言手印的開始,代表了一切的起始。
既是起始,又是終結。
天地之間好似響起了“上善若水心咒”,那種極端甯靜、極端深遠、極端超然的境界,強如邊疆老人,也忍不住吃了一驚。
天下柔者莫過于水,而攻堅者又莫勝于水。
水利萬物而不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與之争。
掌力拳勁如雨滴般密集,無孔不入,又如洪水般洶湧,排山倒海。
這一招,是狄光磊對于道家武學的全部理解,是狄光磊目前能夠打出的最強一擊。
連綿不絕的勁力在半空中自行變化,水無定勢,因形而變,邊疆老人出什麽招,勁力便化爲什麽狀态。
邊疆老人滿意一笑,捋了捋胡子,雙手輕輕揮舞,竟然用了一招“雲手”。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衆妙之門……”
雙手畫太極,口誦道德經,邊疆老人仿佛和整片天地結合爲一體,一模一樣的太極拳,在邊疆老人手中,卻有全然不同的味道。
不同于狄光磊的“以不争爲争”,邊疆老人是真的無争、無爲。
他不像是一個舉世無敵的武林高手,更像是花園裏晨練的老大爺,極緻的強橫,同時又極緻的普通。
“……聖人不積,既以爲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之道,爲而不争。”
随着最後一個字出口,狄光磊最後一重勁力被無聲無息的化解。
不僅如此,就連狄光磊躁動的氣血,翻騰的真氣,也随之平定,進入“無争”狀态。
“多謝前輩指點,晚輩感激不盡。”
“該我謝你才是,你那佛道合流的拳掌功夫,精深奧妙的太極拳,爲我打開了另一扇窗子,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對了,明日和我說,你在機關術上有很強的造詣,設計出了一種用數百上千個零件組成的超大型機關,咱們一起參詳參詳。”
“那就多謝前輩指教了。”
“探讨而已,提不上指教。”
狄光磊和邊疆老人屬于相性很高,一見就覺得有緣的。
兩人實在是太像了。
内功武技、天文地理、醫蔔星象、機關器械、五行八卦,什麽都能說,什麽都能談。
邊疆老人本打算見見狄光磊,傳授點武功就走人,沒想到半個多月過去,他也沒有走的心思。
畢竟,除了狄光磊,他隻有古木天這一個道友。
相比于老頑童一樣的古木天,和狄光磊讨論奇門雜學更有意思。
得益于多個世界的見識,狄光磊武功雖不如邊疆老人,思維卻遠比邊疆老人活躍,尤其是那個“千百機關組成的大型器械”,更是讓邊疆老人心驚。
經過多個世界的參研,狄光磊已經把“潛龍”做了出來。
不僅能夠引動水流,還能引動天地元氣,數倍,甚至數十倍的放大功力。
雖然沒有一擊滅一島的滅世神威,但能在陸地上施展,且能應用于武鬥。
若是給狄光磊充足的準備時間,把潛龍的威力完美的激發出來,邊疆老人也扛不住這驚天一擊。
當然,潛龍并不完善。
不僅需要很長時間的準備,還需要特定的環境,要求極高,在生死戰鬥中,基本不能發揮出效果。
邊疆老人武道境界高于狄光磊,對于天地元氣的理解也更加精深,再加上本世界獨特的黑科技,給了狄光磊極大的啓發。
鑄造神兵的法門也學到了。
還是那句話,武功到了一定程度就是仙法。
神兵利器強到一定程度,生出靈性,便等同于“法寶”,隻是威力各有不同。
想要以武道鑄造出“法寶”,不僅需要珍貴無比的天材地寶,還需要長時間的溫養。
以龍魂刀和鳳血劍爲例。
古木天用最珍貴的“七彩水晶母”鑄造出刀劍胚。
刀劍胚鑄成後,把刀劍放在搖籃中,如同照料孩子一般照料,并用蓋世神功吸取日月之精華,融天地之靈氣于這對刀劍。
一直持續了數十年,刀劍方才生出靈性,從“利器”進化成了“神兵”。
以古木天的蓋世修爲,再加上七彩水晶母這種珍貴材料,都需要數十年才能制造出一對神兵,可見方法之複雜,成型之不易。
邊疆老人的鑄造技巧勝過古木天,他也親眼看過古木天如何鑄造神兵。
按照他總結的辦法,辛苦十年,能造出匹敵龍魂鳳血的神兵。
不過,若是狄光磊有常年使用的利器,他可以在短時間内造出一把威力不亞于龍魂鳳血的神兵,隻是靈性差了一些,慢慢溫養即可。
“學淵,你喜歡什麽武器?”
“曾經用锏,現在喜歡空手。”
“你的锏呢?”
“送人了。”
邊疆老人歎了口氣,道:“你可有能鑄造神兵的天材地寶?”
狄光磊道:“晚輩在沙漠之甍最深的那條河的河底,尋到了一塊浸潤萬年的水玉,前輩覺得如何?”
說着,狄光磊掏出一塊玉石。
玉石呈長方體形狀,長寬都是十五厘米,高約二十三厘米,水汽彌漫,無一絲瑕疵。
沙漠之甍是難得的寶地,天材地寶多不勝數。
不管是效果各異的奇花異果,還是珍貴的煉器材料,應有盡有。
由于沙漠之甍的天地元氣遠比外界濃郁,玉石的品質也是極佳。
萬年水玉,足夠作爲胎體了。
邊疆老人道:“這塊水玉的品質很不錯,但玉石比較脆,而且這塊玉石形狀不好,适合雕琢印玺,做武器,連匕首都不夠長,隻能做飛刀或者飛針。”
狄光磊笑道:“晚輩喜歡空手,制造一件輔助性的寶物即可,方才前輩說印玺,晚輩心有所感,覺得印玺和晚輩最是有緣。”
“你想做什麽印?”
“玉石是水玉,北方玄武主水,便做玄武印吧!”
“我還以爲你要做九龍印呢。”
“當皇帝太無聊了,晚輩對權勢一點興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