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滅了天命教，還有新的教派頂上來。
既然有了熟悉的老對手，爲什麽非要去對付不熟悉的呢？”
白芳華道：“公子這般作爲，可不像是正道人士。”
“我從沒說過我是正道，沒看到那些人都把我排入黑榜麽？”
“你的秦仙子會同意麽？”
“我會睡服她。”
“好，希望公子信守承諾。”
“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一個道理，天命教已經被淘汰了，與其戀子求生，不如棄子圖存，快快離開，二十年後，未必不能與慈航靜齋争鋒。”
白芳華道：“公子對芳華當真無情麽？”
“我們才見過兩次，哪來的什麽感情，就算有，也不過是欲望罷了，我不是什麽好人，卻不會因欲望強迫女子，那太過下作了。”
“公子還真是君子呢，想要秘籍，随我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不多時，到了一處清雅的小院。
天命教内果真有天魔策的殘篇，存下的絕學包括歸魂十八爪、百變菱槍、姹女大法、劍罡同流、紫氣天羅、天心蓮環、刑遁術、紫血大法。
當然，這些都是殘篇，有些甚至是隋唐時期的版本，數百年來的補充完善半點沒有，白芳華修行的密藏心法也沒有。
狄光磊也不在意。
狄光磊需要的是天魔策的思想内核，并非千奇百怪的武技，最原始的版本反而更好。
“你交出了八門武功，我給你八天時間，八天後，如果你還留在應天府，我不保證你的安全。”
白芳華道：“妾身能不能多提一個小要求。”
“說。”
“方夜羽算計了師尊，趁機吞下天命教大半勢力，除了一些親信，基本上都已經背叛了。”
說到此處，白芳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這或許是我們和慈航靜齋的差距吧，在忠誠這一方面，我們沒有任何可比性。”
“你想讓我幫你清除叛逆？”
“殺雞焉用宰牛刀，芳華這裏有一份名單，公子把這名單轉交給朱元璋就足夠了。”
“朱元璋多疑，絕不會相信一份名單。”
“名單上的每一人都有詳細的記錄，證據确鑿，他一定會相信的。”
“行，我幫你轉交給他。”
白芳華心狠手毒，發現自己沒有反抗之力後，毫不猶豫的斷尾求生。
她提供的名單并不全，比如朱元璋的寵妃陳貴妃就沒有在名單上，但被方夜羽招攬走，或者可能被招攬走的，一個也沒有落下。
宰相胡惟庸、太傅李景隆、兵部侍郎齊泰、工部侍郎張昊……
天命教内最不缺的就是勾魂攝魄的美人，能從床帏中打探無數的珍貴消息。
想扶持誰，誰就能平步青雲。
以胡惟庸爲例，他能有今日權勢，一是朱元璋要用他清理開國功臣，二是單玉如暗中提供各大要員的秘密。
事實上，胡惟庸并沒有投靠方夜羽，他的野心實在是太大，方夜羽那裏根本就容不下。
胡惟庸該死，是因爲他已經狂妄到連單玉如都不在意的地步，不可能服白芳華。
……
“夫君，妖女的滋味如何？”
狄光磊剛到家，便被虛夜月堵住。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女人是虛夜月最厭惡的，那一定不是莊青霜，而是白芳華。
兩人仿佛八字不合，相看兩厭，越看越厭。
虛夜月不介意左詩，不介意秦夢瑤，也不介意狄光磊在别的世界的妻妾，但她非常介意白芳華。
狄光磊伸手把虛夜月攬在懷裏，笑道：“我有了你這個小妖女，不需要别的妖女了。”
“說得好聽，那你怎麽還去赴那個妖女的約？”
“我從她那裏得到幾卷天魔策，還有一份名單。”
“名單？”
“天命教成員的名單。”
“她要斷尾求生？”
“不隻是如此，還有借刀殺人、渾水摸魚、瞞天過海，這丫頭比你可精明多了。”
白芳華這份名單，不隻是要除掉叛徒，還要借朱元璋的刀報複方夜羽，并借此隐瞞陳貴妃、恭夫人等核心卧底，一舉多得，着實高明。
“精明有什麽用？還不是夾着尾巴跑路，哪有我這蠢笨的過得舒服。”
“那我就讓你好好舒服舒服！”
……
翌日，狄光磊把名單給了虛若無，震驚史冊的“胡惟庸案”拉開了帷幕。
曆史上這一案發生在洪武十三年，持續到洪武二十五年才徹底結束，前後共誅殺三萬多人。
黃大師給胡惟庸延了壽，讓他多活了十七年，但也隻能如此了。
該死還是要死，誰也改變不得。
伴随着胡惟庸倒台的，還有“丞相制度”。
除掉胡惟庸後，朱元璋罷左右丞相，廢中書省，其事由六部分理，後設殿閣大學士作爲“顧問”。
這番處理可謂雷厲風行，不止天命教在朝中的勢力大損，連方夜羽安插的卧底也被除去七八成。
動作之迅速，權術之老辣，下手之狠毒，讓人後背冒涼氣。
一連兩個多月，每天都有人被斬首。
今朝高門大戶貴公子，明日死無全屍叛逆賊。
整個應天府都彌漫着一層血氣，左詩和秦夢瑤都有些不适應。
狄光磊心疼嬌妻，在城外買了個宅子，搬到城外居住。
在這場殺戮中，有兩人最爲顯眼，一個是高句麗特使樸文正，也就是韓柏，一個是朱棣最新招攬到的供奉高手，風行烈。
韓柏的身份并不是什麽秘密，朱元璋讓他出手，他不敢不出手。
風行烈則是想幫谷姿仙複國，朱棣答應了一些條件之後，暫時投入到朱棣麾下。
這個選擇很聰明。
無雙國夾在大明、瓦剌、蒙元之間，國小民弱，若是沒有強力靠山，被滅掉是早晚的事。
事實上，無雙國能傳到現在，已經是不（黃）可（易）思（開）議（挂）了。
在某一日黎明前，韓柏把鍾仲遊引到了提前準備好的武器庫，和風行烈聯手圍攻。
三人大戰半個多時辰，最終還是兩個年輕人更勝一籌，把這年過百歲的老魔頭送上西天。
也就是在這一天，戚長征再次見到了女真公主，“玉步搖”孟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