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劍法,劍美,人更美。”
厲勝男道:“等我回去了,做一件霓裳羽衣,讓你看看公孫劍舞。”
厲盼歸不知“霓裳羽衣”是什麽,但聽兩人說話語氣,便知道是母親和他說過的“才子佳人打情罵俏”,大喇喇的說道:“想要親熱回去再說,還是先找秘籍吧!”
巨人山峰的山洞内是沒有武功秘籍的。
圖畫上表現得很清楚,巨人拈弓射火山,巨人山峰藏巨弓,火山之内存秘籍。
島上的這座火山是個“死火山”,早已不噴火了,熔漿在火山壁上凝結成岩石,千奇百怪。
三人帶着巨弓箭矢去了對面的火山,尋了一會兒,果然找到一個和箭頭九成相似的小洞。
厲盼歸拿着箭頭試了試,有一枝箭剛好插得進裂縫,就像鑰匙恰巧投進匙孔裏一樣。
但把箭頭插進去轉了兩轉,仍是紋絲不動。
厲盼歸大爲喪氣,道:“也許咱們太過異想天開了!喬祖師那麽在乎自己的遺體,怎麽可能把遺體放在火山裏。”
狄光磊道:“正因爲這裏是火山,野獸不敢來,所以才安全,那箭頭确實是鑰匙,隻不過不能用尋常方式開門罷了。”
說着,狄光磊拿過箭頭,走到數十米外,拈弓搭箭,右手如托泰山,左手如抱嬰兒,弓開如滿月,箭去若流星,呼的一聲,那枝長箭正好射中石縫。
“咔嚓咔嚓”的聲音傳來,石門裂開,露出洞穴。
喬北溟不在乎衣缽傳人的正邪,卻希望傳人是個智者,苦心設計了多重機關,能破解機關的,才能拿到秘籍。
火山石門内部鎖死,隔着厚厚的岩層,便是朱停也不可能憑借機關術開門。
想要開門,唯有依靠箭矢震動内部機關,這等設計,無論如何都稱得上一個“巧”字。
石門開啓的一刹那,厲盼歸和厲勝男都是歡喜如狂。
厲勝男叫道:“叔叔,門打開啦!今日必然取得武功秘籍,可以告慰咱們的曆代祖先了!”
厲盼歸想起父親老死荒島,自己在這裏守了幾十年,隔離塵世,而今亦已年将老邁,歡喜之中又不禁感到心傷,擡起頭來哈哈大笑,眼眶中滿是淚水!
三人魚貫而入,石門裏面是一條長長的甬道,走到盡頭,又是一道石門,厲盼歸叫聲:“侄女婿,你還有沒有力氣,要不這次我來開弓!”
狄光磊指了指石壁,道:“無妨,不過這裏還有寶物,不可錯過。”
順着狄光磊指的方向看去,見到牆壁上寫了十幾行字。
這是喬北溟留下的“大周天吐納練氣”之法,這門心法可以在最短時間恢複本身真力。
喬北溟算計深遠,甚至算出了來尋秘籍的人的武功造詣,擔心他們射了一箭之後再無氣力,便刻了這門心法,讓人恢複真氣。
不過他千算萬算,算不到還有狄光磊這等怪物。
記下心法之後,狄光磊對着石門又是一箭,石門洞開,裏面還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甬道的盡頭仍有一重石門,石壁上有喬北溟手書的“大周天吐納練氣法”後半段,一切都和剛才的一模一樣。
在狄光磊看來,這和脫褲子放屁沒區别,但人家是武林高人,講究排場,三重門總比二重門好聽。
開了最後一道石門,眼前倏然明亮,但見金銀遍地,寶光耀眼。
石室裏有個類似神龛的東西,龛内有副骷髅端端正正地坐着,骷髅的雙手執着一本書。
這骷髅當然是喬北溟,他平生所積聚的珠寶,所著的武學奇書,伴着他的骸骨,都藏在這個隐秘的石室之中了。
石室的牆壁上寫着幾行字:“餘平生有三大恨事,一恨不能與張丹楓再決高下;二恨無衣缽傳人;三恨不能重回故土。有能爲餘了此三件心事者,即可取室中藏寶。喬北溟臨終留字。”
厲盼歸見秘籍就在眼前,哪裏還能忍受得住,徑直撲了上去,狄光磊趕忙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道:“不可魯莽!”
“你要搶秘籍麽!”
厲盼歸怒吼兩聲,想要反抗,卻隻覺得被蛟龍鎖住了,哪裏掙紮得開。
“非也,喬北溟一代奇人,怎會這麽輕易就把秘籍留下?還記得他的遺命麽?爲他收斂屍骨的,是他在世弟子,既然是弟子,自當行拜師禮,勝男,去磕頭。”
武林高人的傳承都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得到的,段譽磕了一千個頭得到《北冥神功》和《淩波微步》,孟華磕了一百個頭得到《玄功要訣》和《無名劍法》。(注1)
喬北溟隻讓行一個拜師禮,已經是大大的寬宏了。
厲勝男覺得狄光磊的話很有道理。
要知道,喬北溟此生最強絕學不隻是《修羅陰煞功》和“正邪合一”,還有《百毒真經》。
他當年假死的毒藥,就是《百毒真經》上記載的,貿然去拿秘籍,必然會身中劇毒,死的慘不可言。
厲勝男上前,磕了三個響頭,還未曾擡起頭來,那石桌已經轉了一轉,神龛後面露出一方玉匣。(注2)
走上去看,隻見那神龛内刻有幾行字:
你已遵命拜我爲師,即是我隔世弟子。我手上之書有毒,切不可觸,玉匣藏書方是真本,可用我留下之寶劍,剖開此匣。你能尊師重道,吾心甚慰,所有遺物,盡付與你。隔世師喬北溟。
其實這也是喬北溟的疏忽,要知道,厲家人一向把他當做祖師,怎麽可能對祖師爺行拜師禮,若是厲家人找來,直接拿秘籍,那就隻能等死了。
厲盼歸道:“快把這玉盒打開,看看裏面有沒有秘籍?”
這玉盒和玉弓一樣,都是深海白玉鑄造,堅韌沉重,以裁雲劍的鋒利,狄光磊的神功,也劃了三下才把玉盒打開。
當然,這也是狄光磊不擅劍法,對于劍氣掌控不足,若是西門吹雪或者葉孤城來,一劍就能斬破。
狄光磊道:“這盒子倒是不錯,回去後我爲你做一件護身軟甲。”
厲勝男沒有回話,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喬北溟留下的秘籍吸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