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般若掌!
天竺最強攻伐絕學,堪稱佛門第一神掌,爲無數武僧畢生追求。
狄光磊沒見過大乘般若掌,隻覺得滅法這一掌似拙實巧,威力非凡,厲勝男卻認了出來。
二百多年前,黑白摩诃憑此與喬北溟大戰。
喬北溟的武學天賦毋庸置疑,隻交手一次,便洞悉了大乘般若掌的奧秘,由于他不通佛法,内功根基是修羅陰煞功,領悟的大乘般若掌更加邪祟霸道。
家傳秘籍被孟神通搶走,但關于這門掌法的記錄還在。
滅法掌力未出,厲勝男便知道這一掌不可力敵,想要閃避開,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傳音:“左移三尺,進兩步,點他左肩。”
厲勝男心知是狄光磊指點,絲毫不懷疑,身子随着指點左移三尺,前進兩步,以“白虹貫日”點向滅法左肩。
滅法的功力雖然渾厚,但掌力并不足以籠罩周身,左邊有一個微小的破綻。
厲勝男一指點來,滅法不敢硬接,猛地避開數尺,剛想以劈空掌力猛攻,卻見厲勝男的招式和方才全然不同。
方才出手,空手之時劍招精妙,寶劍在手劍招迅捷,此時用的劍法,隻能用“華麗”來形容。
谷之華驚呼道:“公孫劍舞!”
當初朱由檢從大周武庫求來的武功中,便有公孫劍舞,玄女劍法就是以公孫劍舞和天山劍法爲根基創出的。
隻不過獨臂神尼是佛門中人,隻留了奇招妙招,把那些華麗的招式盡數删去了。
公孫劍舞不易學,更不易精,江湖中雖有傳承,能練到精深的一個也無,甚至成了花魁獻藝的舞蹈。
誰也沒想到,竟然能在此處見到公孫劍舞。
厲勝男沒有霓裳羽衣,沒有緞帶,甚至連劍都沒有,招式也有些稚嫩,但招招攻擊滅法的破綻,華麗的招式一招銜接一招,不給滅法半點蓄力的機會。
大乘般若掌雖強,但滅法顯然沒有練到收發随心的地步,出招之前需要蓄力,厲勝男不給他蓄力的時間,隻得以别的拳掌功夫抵抗。
滅法精通邙山派除了玄女劍法之外的全部武技,還從天竺等地學了不少奇功,厲勝男一連攻了三十多招,也沒能突破滅法的拳掌防禦。
當然,滅法每一次突施辣手,都被厲勝男間不容發的閃避開來。
在滅法的壓力下,厲勝男此生首次進入頓悟之中,無論拳掌還是劍法,每一招都是美輪美奂,好似飛仙降臨。
又是百招過去,厲勝男的真氣消耗大半,出手慢了許多,滅法拼着硬挨一指,略一蓄力,一掌轟向厲勝男胸口。
爲了這一掌,他布局了四十多招,厲勝男全部退路都被封死,隻能出手硬接。
就在此時,厲勝男耳邊傳來了最後一聲指點。
厲勝男福至心靈,用一種難以形容的奇妙身法飛身到了半空,并指成劍,刺向滅法腦門。
白衣飄飄,劍氣淩厲,好似九天玄女下凡伏魔。
這一劍精緻、巧妙、美不勝收,便是玄女劍法中的絕殺“身外化身,劍外化劍”也無法和這一劍相比。
遠遠比不了。
任何有招式的劍法都比不上這一劍,能比得上這一劍的,唯有張丹楓留下的無名劍法中的總決式。
因爲,這一劍叫——天外飛仙!
狄光磊先前的指點是引導,厲勝男的頓悟是積累,待到狄光磊說出天外飛仙的精要,厲勝男的手腳自發按照狄光磊的指點出手,自然而然的用出這驚天一劍。
即便厲勝男功力消耗八九成、體力近乎耗盡、手中無劍,這一劍的威力也讓在場所有人心驚膽戰。
霍天青帶來的秘籍中,并無天外飛仙的劍譜,隻有狄光磊根據天外飛仙修改的“飛仙劍法”。
二百多年來,飛仙劍法被修改完善,但與天外飛仙完全是兩條路,在場的高手自是認不出。
滅法終歸不敢和厲勝男拼命,收了掌力,避開數寸。
白光一閃,厲勝男的指甲劃過滅法的身體,留下一條一尺多長的血痕。
滅法後退數步,捂着傷口,大叫僥幸,若是厲勝男一開始就出這一招,他必死無疑。
他卻不知,沒有前二百招的積累和頓悟,縱然狄光磊說出劍法精要,厲勝男也決計用不出。
絕招出手,厲勝男體力耗盡,眼一翻,向後翻倒,狄光磊一把把她接住,退到一旁。
滅法冷冷的說道:“曹錦兒,你這隻能靠外人撐腰的廢物,有何資格擔任掌門之位!那賤婢選你當邙山派掌門,當真是瞎了眼睛。”
翼仲牟寬厚大度,不在乎這冷言冷語,曹錦兒心胸狹窄,最厭惡别人說她德不配位。
曹錦兒冷笑道:“我邙山派威名,自有我邙山派維護,這位姑娘隻是想和你切磋,我成人之美罷了,你這喪家犬有何資格置喙!”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别人仗義出手,給你個台階不傷你面子,你卻借此把人家助拳的恩義否了,人品也太過低劣。
厲勝男服下一粒茯苓首烏丸,已經恢複幾分氣力。
聽到這話,冷冷的說道:“沒錯,我隻想揍你這秃驢一頓,和邙山派毫無關聯,現在打完了,你愛做什麽做什麽,我一概不管。”
滅法聞言雙目一亮,道:“曹錦兒,十招之約還剩兩招,我雖然受了傷,卻也還有出手之力,你敢不敢繼續?”
曹錦兒哪敢出手,但她是掌門,如若不敢出手,如何能夠服衆?
谷之華剛想出手,厲勝男譏諷道:“谷之華,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方才已經被逐出師門了,你莫非也是看滅法不順眼麽?”
此言一出,谷之華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曹錦兒更是兩難,讓谷之華出手,便算承認她是邙山弟子,不讓她出手,自己必敗無疑。
谷之華也不主動進招,目光灼灼的盯着曹錦兒,不給個切實答複,她絕不出手。
狄光磊道:“邙山派内部的事,和外人确實沒什麽關系。”
說罷,狄光磊帶着厲勝男離去。
……
邙山外,厲勝男問道:“咱們就這麽走了?”
“那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