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天野有羅漢拳、吳鈎劍法、鐵琵琶手、一指禅、飛蝗針五大絕學,以“一指禅”最爲高深。
可這“一指禅”固然強大,卻是“童子功”,練成之後不能破身,否則必然武功大損。
上官天野在收徒之時,必先問明徒弟此生成不成家,不成家的才傳授一指禅功。
澹台滅明因自己這一脈遠走異國,不願絕後,沒有學。
烏蒙夫貪圖上乘武功,一入門就答應上官天野,此生決不成家,學得一指禅功。
但他萬沒想到,感情來了,誰也控制不住,他和小師妹林仙韻朝夕相處,互相愛慕。
林仙韻性格内斂,沒有表露出來,烏蒙夫性格粗豪,大膽追求,被上官天野察覺。
上官天野此生最讨厭的便是“言而無信”,一怒之下,把烏蒙夫逐出門牆。
烏蒙夫對于師門頗爲忠心,知道師父此生大敵是玄機逸士,便想擊敗玄機逸士的門人讨師父歡心,林仙韻對此自然是鼎力支持。
他們打聽到玄機逸士的徒弟以一對男女最爲厲害,見到周山民石翠鳳親親我我,也不問情況,直接動手。
察覺到不是之後,不想和小輩一般見識,收了力氣,兩人這才僥幸逃脫。
否則的話,别說兩人都在,便是隻有林仙韻一人,周山民石翠鳳也必被生擒。
上官天野門下,“金鈎仙子”林仙韻武功最高,比澹台滅明還要強。
當然,周山民對他們也有誤會,他們兩人都對異族沒什麽好感,絕不是什麽“瓦剌高手”。
又見到一對男女,烏蒙夫心說這次沒錯了吧。
“你們可是玄機逸士門下弟子?”
“不是。”
“那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遊玩。”
烏蒙夫差點沒給氣死,心說你這說的是人話麽。
兵荒馬亂,冰天雪地,跑還來不及,遊玩?你覺得我是傻子麽!
“玄機逸士門下,連師父都不敢認麽?”
“我不是他徒弟啊。”
“不是玄機逸士弟子,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我不是說了麽,我是來遊玩的。”
林仙韻道:“是與不是,試試就知道了,看招!”
左手一起,霍地便是一鈎。
林仙韻主修的武功也是吳鈎劍法,不同于澹台滅明的雙鈎,林仙韻是一手金鈎,一手寶劍。
金鈎鈎向狄光磊肋下,寶劍直刺狄光磊胸腹。
無論金鈎還是寶劍,都怪異至極,讓人難以招架。
面對奇招,狄光磊不閃不避,沉腰墜馬,一個中規中矩的馬步沖拳轟了出去。
“山民看好了,拳法要這麽用。”
渾身關節随着這一拳“噼啪”作響,拳未到,拳風已經到了。
以功力而言,狄光磊遠強于林仙韻,但爲了在交手前更多了解上官天野的武道,壓了幾分功力,以外門硬功出手。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勢大力沉,幹淨利落,手步相連,上下相随,遇隙即攻,見空則補。
手法非攻即防,虛中寓實,實裏含虛,一式多變,借敵之力以制其身。
囚身似貓,抖身如虎,行似遊龍,動如閃電。
有達摩一百零八式作爲參考,狄光磊已盡得外門拳術妙谛,看似普普通通的羅漢拳,卻打的林仙韻進不得退不得。
任她如何出招,拳風到了,招式必變。
烏蒙夫見林仙韻處于下風,趕忙出手幫忙。
雙手忽掌忽指,或劈或戳,招數迅捷,手法怪異,正是一指禅功。
在大多數武俠世界中,一指禅功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也是少林最強指法,專門用于烘托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和尚有多厲害。
金系武俠世界,修成一指禅功最快紀錄是三十六年,其後是三十九年、四十二年。
梁系和金系的一指禅功固然不同,但無論哪一種,都是對于内功要求極高,耗時極長的絕學。
烏蒙夫這些年都在想着如何消除一指禅功的破綻,練武并沒有那麽勤勉,功力比起澹台滅明還有不如,更别說狄光磊了。
這種程度的一指禅功,狄光磊運起十三太保橫練金鍾罩任憑他戳,他把手指頭戳斷了都不會損傷狄光磊毫發。
嗯,揪頭發除外。
那地方防禦遠遠不如身體強。
鳌拜帶來的教訓非常有價值,至少狄光磊氣運周身之時,會對頭頂多幾分防護,防備被人抓頭發。
烏蒙夫和林仙韻同出一門,又是情侶,配合極爲默契,兩人聯手,實力倍增。
但再怎麽增加,也不過和張丹楓雲蕾的雙劍合璧想當。(注)
狄光磊領教過雙劍合璧的威力,實力比之當時又有提高。
烏蒙夫和林仙韻奇招疊出,千變萬化,把人晃花了眼,但仍舊奈何不得狄光磊剛柔并濟、攻守兼備的重拳。
周山民看的熱血沸騰,他近些時日苦修十三太保橫練金鍾罩,無論功力還是體質都有所增長。
原本擅用金刀的他,逐步改用拳腳。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些簡單的招式竟然有這般威力。
舉重若輕,大巧若拙,狄光磊那近乎完美的拳術爲他打開了另一扇窗。
澹台鏡明對此倒是頗爲淡定,她已經從董小宛口中得知狄光磊的真實身份,狄光磊無論做出什麽驚人之事她都不覺得奇怪。
五十招過後,狄光磊一拳逼退兩人,笑道:“再打下去,你們必然會受傷,我猜,你們不想這樣。”
烏蒙夫施了一禮,道:“前輩拳術驚人,在下自歎不如,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内功可以延緩衰老,内功有成的人老的比尋常人慢很多,烏蒙夫下意識的覺得,狄光磊是遊戲人間的老怪物。
“别叫前輩,我比你年輕好幾歲呢,我叫狄光磊,我來這裏,是找人論武。”
烏蒙夫道:“你想和我師父論武?”
“不可以麽?”
“我師父武功天下第一,你武功雖強,卻絕非我師父敵手。”
“強者揮拳向更強者,弱者揮拳向更弱者,若是連挑戰高手的勇氣都沒有,我還練什麽拳?
能告訴我,上官前輩在何處隐居麽?我是光明正大的挑戰,又不是卑鄙刺殺,沒什麽要隐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