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需要一個糟糕的一天，最理性的人也能成爲瘋子——小醜。

孫仲君本就驕橫跋扈，經曆了一連串的刺擊，精神崩潰，徹底堕入魔道。

若是在一個修仙世界，孫仲君已經滿足了“黑化強三倍”的條件。

可惜這是普普通通的低武世界，孫仲君便是瘋狂成小醜，實力也不會增加一絲一毫。

歸二娘面上滿是淚水：“我們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做了什麽孽啊！”

孫仲君狂笑道：“做了什麽孽？你們做的孽比我多十倍百倍千倍。

若是沒有你們庇護，就憑我這點本事，哪能活的這麽潇灑，哪能想殺誰就殺誰。

姓洪的，屎盆子别都往我腦袋上扣，殺你全家姓歸的瘋婆子也有份，你小兒子就是她殺的。”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

古代師徒關系可不是現代師生關系，徒弟犯錯，師父必須要背鍋。

孫仲君驕橫跋扈，是歸氏夫婦護短慣出來的。

孫仲君橫行無忌，全因爲有歸氏夫婦保駕護航。

他們沒能給孫仲君正常的教育，有今日之厄，怪不得别人。

回過神來的穆人清甚至覺得該感謝狄光磊，若是留着這個禍害，日後指不定要惹出什麽麻煩。

當然，感謝是不可能感謝的。

狄光磊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把一切都抖落出來，把華山派的清譽踩在腳下。

若是能夠動手，穆人清絕對要讓狄光磊嘗嘗華山劍法的厲害。

就在孫仲君癫狂的說着歸氏夫婦的黑料的時候，兩道金光從遠處飛來，刺穿了她的雙肩。

金蛇錐！

袁承志出手了。

今日之會，狄光磊并沒有邀請袁承志。

原因很簡單，不放心他的人品。

對于别人，袁承志或許能做到公平公正。

對于華山弟子，袁承志不可避免的雙重标準。

原著中他得知洪勝海的遭遇，隻說了一句“她們殺你母親妻兒，雖然未免太過，但起因總是你不好”。

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雙标，狄光磊也雙标，沒資格站在道德高地指責别人。

但狄光磊要對付歸氏夫婦，自然不能讓袁承志壞事。

袁承志到的時候已經晚了，隻來得及發射金蛇錐洞穿孫仲君的雙肩。

雙肩背洞穿，孫仲君雙臂無力，寶劍和孩子一同落下。

狄光磊雙目一凝，右腳在地上用力一踏，身子如同利箭一般飛出，一躍數丈，接住歸鍾。

歸二娘道：“有什麽都沖着我來，别傷我兒！”

狄光磊譏諷道：“我不是你，不會因一人之過滅人滿門，更不會對無辜嬰孩下手。”

說着，狄光磊把孩子放到袁承志手中。

穆人清道：“給你機會讓你自裁洗清罪孽，你這孽障卻執迷不悟，也罷，今日我便當着衆英雄的面清理門戶，我華山清譽不容侮辱！”

孫仲君披頭散發，罵道：“老不死的，說的冠冕堂皇，還不是爲了你那可憐的面皮。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笑話，你就沒有教徒無方的罪過麽，要維護華山清譽，先抹……”

話沒說完，穆人清已經挑起長劍，一劍斬斷她的喉嚨。

“歸辛樹，你教徒無方，不問善惡，不辨是非，倚仗武力，欺淩無辜，你可知罪？”

歸辛樹仿佛老了幾十歲，再無“神拳無敵”的狂傲之氣，低聲說道：“弟子知罪！”

“歸二娘，你縱徒行兇，濫殺無辜，你可知罪？”

歸二娘悲戚道：“弟子罪孽深重，本不該乞求寬恕，隻是幼子病重，命不久矣，求師父把幼子帶回歸家，交給另外兩房，續歸家香火。”

歸辛樹并非獨生子，家裏還有兩個兄弟，隻不過都沒有子嗣，歸家三門守一丁（注1）。

即便夫婦二人死了，歸鍾也不會無人照料。

穆人清歎道：“我會遍尋名醫治好你的孩子，你們放心去吧。”

袁承志想開口求情，但被心思更加靈透的夏青青死死拉住。

夏青青明白，穆人清已經被逼到牆角，不得不下重手處置歸氏夫婦。

這個時候求情不僅不會有效果，反而會火上澆油。

歸辛樹道：“師父且慢，弟子還有一事要做。”

穆人清道：“你還有何話說。”

歸辛樹盯着洪勝海，道：“姓洪的，我瞎了眼睛，收了孽徒，對你不起，今日便把這對眼睛賠給你！”

說着，歸辛樹右手成爪，一爪抓下兩顆眼珠，向着洪勝海所在方位扔了過去。

歸氏夫婦雖然智商堪憂，魯莽沖動，但真個知錯之後，反而不懼承擔責任。

原著中他們誤殺了吳六奇，當場便要自殺謝罪。

陳近南阻止後，又要進宮行刺康熙，反正不肯苟活于世。

“若我兒能健康長大，告訴我兒，做人以德行爲先，切不可學他這個糊塗爹！”

說罷，歸辛樹拔出劉培生的佩劍，橫劍自刎。

歸二娘道：“千萬不要教我兒武功，讓他當個普通人就好。”

說完，歸二娘真氣逆沖，自斷心脈。

雨花台大會随着穆人清清理門戶宣告終結，華山歸氏一脈自此從武林中除名，狄光磊之名傳遍天下。

有的說狄光磊不懼豪強，爲弱者主持公道。

有的說狄光磊心思歹毒，逼着穆人清殺了歸氏一門。

過了數日，金陵城的說書藝人繪聲繪色的講起此事，定場詩均是：

人惡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惡到頭終有報，隻争來早與來遲。

江湖和平民百姓從來都是泾渭分明的兩條線。

金庸武俠世界正派邪派千多個角色，能夠不顧“武林規矩”，爲平民百姓出頭的就一個胡斐。

狄光磊從不在乎那些烏合之衆的想法。

學會神照功之後，對于“亢龍有悔”和“亢龍無悔”有了更深的理解，行事越發随心随性。

就連褚青山都說，狄光磊比他更邪，更怪。

……

“公子，董姑娘派人送來一份請帖。”

狄光磊奇道：“哪個董姑娘？我不認識什麽董姑娘。”

洪勝海道：“董小宛啊，她們這些人一向對武林人士不屑，今日卻來請公子，想來是仰慕公子不畏強權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