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背包内的震顫感傳來。
張遠的面前,那即将把孝帽戴在自己頭上的老者,手上的動作猛然間停滞住了,臉上的猙獰表情也漸漸舒緩了下來。
見此一幕,張遠内心暗道:
“有戲!”
同時,他還敏銳的注意到,老者腳下那灰白色的鬼域已經在與暗黑色鬼域的鬥争之間落了下風,正以緩慢的速度,被蠶食着...
如今張遠唯一的想法就是‘拖’,拖到情況發生轉機。
因爲孝帽是出于被動讓自己戴在死人頭的頭頂,根本不是其自身有意而爲之。
而從鬼鏡現在的反應上來看,對方顯然也不想對自己下殺手。
隻是他不敢确定,現在站在自己面前厲鬼老者到底能不能徹底聽從鬼鏡的話,畢竟此刻對方所展現出的實力太過恐怖。
但事實證實,張遠的擔憂是多餘的!
隻見老者緩緩退後兩步,随即又一次将手中的孝帽套在了自己的頭頂。
而當孝帽扣在頭頂的瞬間,其腳下的灰白色鬼域猛然間又一次撐開,而且比之前的延伸的速度更快、更猛。
與此同時,但凡灰白色鬼域籠罩的範圍内,腳下的石闆開始松化、龜裂,道上的綠植開始枯萎、凋零,就連地面上那些躺着的,已經死掉的普通人遺骸,厲鬼小孩的鬼驅,都在這一刻開始腐朽、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齑粉、塵埃...
張遠早就見識過這種詭異場景,但無論是之前死掉的宋哥也好,還是進入長白森林前遭遇的鬼木偶也罷,他們鬼域的腐朽速度就完全不能與之眼前一幕想比。
特别是此刻他腳下的厲鬼小孩。
他不知道對方在這種情況下化作齑粉意味着什麽,是徹底死去,還是其他什麽,他都不知道...
同時,這讓張遠心中更加警覺起背包内,那能拿出孝帽的‘鬼鏡’。
突然間,老者的身子動了動。
以剛剛那種張遠所無法理解的速度,幾個閃身過後消失在原地,而張遠也在鬼域離開的瞬間,恢複了其行動能力!
望着老者離去的方向,此刻張遠的心中可謂是喜憂摻半。
喜的是,他又一次僥幸活了下來。
而憂的是,那孝帽的詭異力量與衍生出的這位可怕老者的駭人實力。
“就連孝帽都有着這般的實力,那我背包中的鬼鏡豈不是...”
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會,張遠這才意識到,此刻的他已經在這鬼消費中不知不覺中熬過了第一個夜晚。
看了看手機上所顯示的時間,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
随即,張遠跺了跺有些站麻了的雙腿,決定去找田海收保護費了,畢竟在這一晚的時間裏他可沒有注意到哪隻鬼奴出現過。
所以,如果對方聽他的話,一直安穩躲在他的裹屍袋中,應該有很大幾率活下來吧!
但往往有些人的行爲、舉動真的很難讓人揣測。
就比方說在鬼域内存活了十五天,精神已經有些呈現紊亂狀态的田海。
...
而當剛張遠不急不緩趕到時,望着不遠處發生的一切,他腳下的步伐猛然間停滞了下來。
因爲就在對面銀行的門口處。那裏不僅有着一個封口被打開的裹屍袋,更重要的是,在裹屍袋二、三米開外的位置,那裏躺着一具血肉模糊、已經看不清容貌的屍體。
而在屍體上方,一道模糊的黑色人影就附着在他的表面,使其下方的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潰爛、幹癟。
而在這一過程中,屍體的雙腿卻仍然時不時抽動兩下,像是反射神經接到了某些信号一般。
看着那道模糊的人影,張遠心頭暗道:
“又一隻厲鬼!”
說罷,他穩下身形,同時又一次掏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時間,随即安靜躲在角落裏等待了起來。
‘噔~’
早上六點鍾的時間到了。
空氣中那股冰冷的寒意逐漸減輕,而屍體上那道模糊的人影也開始漸漸開始霧化、消散,直至消失。
見狀,張遠先是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在确定無誤的情況下這才緩緩向着銀行大門處走去。
望着地上那具已經不能用‘塊’做單位,來形容的腐爛屍體,張遠從其上的衣着依稀能認出,這個人就是之前領他過來,并答應給他五分之四壽命的‘田海’。
面對殘破不堪的田海屍體,此刻張遠的内心之中泛不起一絲憐憫。
因爲從裹屍袋的封口上張遠就能看出,封口絕對不是用外力打開的,而是是從裏面,也就是田海自己解開的封口。
至于爲什麽...他不知道!
就在這時。
‘嘩嘩嘩...’
原本緊閉的銀行卷簾門突然從裏面被緩緩撐開,十幾道人影陸續走了出來。
這些站在外面的人一個個臉色慘白,雙眼凹陷,更明顯與昨晚剛見田海時一個狀态。
而當他們看到門外,那站立在原地的張遠時,每個人的神情都顯得那麽的意外與震驚。
與此同時,張遠也察覺到,在這群人裏面,竟然真的存在有兩名馭鬼者,雖說這兩名馭鬼者給他的帶來的下意識感覺中,不是很強...
這種感覺很微妙,微妙的仿佛那兩名馭鬼者在他眼裏可能也就比普通人稍強一些罷了。
但馭鬼者畢竟是馭鬼者,他也不能放松警惕。
望着站在原地,一臉平靜的張遠,人群中的一名青年突然回過神來,失聲道:
“我還以爲就田海一個人在外面呢,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人!”
“你這一夜就在外面,沒死!”
聽到這話,張遠緩緩點了點頭。
看張遠承認下來,其中一名二十左右歲的女孩捂住嘴巴道:
“天啊,不能吧!”
“外面那麽危險,而且看你眼生,應該是昨天白天或晚上才剛進來的吧,你居然沒被厲鬼殺死!”
“大哥,是怎麽挺過一個晚上的,還是說你有什麽特殊的保命鬼物!”
...
衆人七嘴八舌議論個不停,而張遠卻沒有回複他們的意思,目光不冷不淡的看向這群人身後的一男一女。
見張遠沒有理會他們,而且對方明顯看上去就不好惹,索性衆人又把話題轉移到了,已經死去的,遺骸破敗不堪的田海身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道:
“看啊,看啊,那具屍體上穿着的衣服不是田海的嗎,我早就說過不讓他離隊,不讓他離隊,可他非是不聽呢。”
“現在倒好,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死了也活該,就是可惜他那些壽命了!”
另一個人插話道:
“壽命什麽壽命啊,他就算昨天晚上不死,以他那點陽壽還能在這裏活幾天。”
“兩天?三天?”
“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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