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厲鬼神色有些複雜的看向張遠,片刻後突然沖其怒吼一聲,随即轉身向着一個方向走去。
張遠有些不知所措的呆愣在當場。
“難道他是讓我跟着他…”
厲鬼的出現與其本質至今都是一道未解之謎,哪怕全世界的學者一起攻克與研究,但也僅僅隻是揭開了冰山一角,就比方說面前這隻楊鵬體内的厲鬼爲何有如此反應...
咬了咬牙,張遠決定跟上去看一看。
走了有數百米的距離。
在張遠的前方,一具殘破的屍體出現在他的腳下。
張遠認識,這是馬善敬的第一小隊裏僅剩的那名馭鬼者。
這名馭鬼者死狀凄慘,整個身子都好似被體内的厲鬼所劃開一般,隻剩下一分爲二的皮肉軀殼留在外面地上,其内厲鬼早已不見蹤影。
“看來宋哥也不是良心未泯,至少照比馬善敬來說,他能将楊鵬用裹屍袋包起來,不至于曝屍荒野,也算得上仁至義盡了吧…”張遠心中暗道。
雖說張遠看到屍體時猶豫片刻,但前方厲鬼的腳步可沒有絲毫停滞,依舊向前挪動着步伐。
由于厲鬼的領路,張遠接下來的行程裏沒有遇到太多的阻礙。
在臨近黃昏時,他總算是在一處山腳的下方看到了一處規模不算很大的寺院
寺院的圍牆是用紅磚砌成,敞開的正門豁然顯示出剛剛已經有人先一步到達這裏,而在正門上方的牌匾上赫然寫着‘文樂寺。’三個字。
“終于到了!”
張遠長舒了口氣,此刻的他愈發能感覺到體内的厲鬼正在不斷複蘇,甚至就連腳下的影子都已經暗淡到幾乎看不清楚。
“想必影子裏的鬼物已經開始轉移向自己的體内,随時準備破體而出了吧!”張遠心中暗道。
————
而在寺廟内的一座正殿之上。一個血紅色的棺椁旁。
兩道身影正大口的喘着粗氣,而在他們的腳下,兩個灰色的鬼域已經縮小到了極緻,這也意味着他們自身鬼的能力已經消耗到了極限。
馬善敬此刻的身軀之上滿是裂縫,那套原本幹淨整潔的長袍此刻更是硬生生被無數條黑色觸手所撐破。
最爲奇怪的是,馬善敬的氣息雖紊亂,四肢也在止不住的顫抖,顯然已經到了燃盡燈枯的極限,但身體上的觸手卻異常的活躍,好似不受控制一般,不斷襲擊向對面的那人。
而宋哥則是更加凄慘,全身大部分的皮肉都已經脫落,僅僅右眼的眼眶周圍還維持着那一圈的皮膚沒有掉落下來。
而他的身軀上早已是不着片縷,整個身體如同在陽光下暴曬數十天那般,腐黑、幹枯、甚至就連胸膛上的根根肋骨都像是被灼曬過一般,變得發黃發脆,包裹在裏面的内髒更是萎縮變質,挂在爛肉上,随着身體的挪移不斷左右搖晃着,好似随時都有可能掉下來一樣。
随着兩人的戰鬥依舊繼續着,在他們沒有發現的地方,無數神态各異,死寂陰沉的目光正冷冷凝視着正殿内發生的一切...
此刻的馬善敬雖說樣貌狼狽,但臉上的得意之色卻溢于言表,因爲他體内厲鬼特性的關系,自己現在已經是處于半厲鬼複蘇狀态,而且體内的厲鬼更是會随着自己的衰弱而愈發強悍。
但馬善敬相信,隻要自己在完全厲鬼複蘇前進入血棺之中,那麽他厲鬼複蘇的狀态就會被完全壓制下來,從而獲得新生。
而面對****一般的黑色觸手襲擊,宋哥的招架愈發的吃力起來。
他的實力本就是用包子鋪裏面的包子強行提升上來的,無論是對戰經驗還是自身厲鬼實力,都與馬善敬有着一定差距。
但他在等待機會,等待一個可以一擊絕殺對方的一個機會。
看着對面正在狼狽逃竄的宋哥,馬善敬心中得意得不行,不禁仰頭大笑道:
“多虧了一路上有你的加入,這才讓我如此輕易的走到這裏,真是多謝你了,小宋同志,哈哈哈哈…”
就在馬善敬得意狂笑的同時,宋哥深知自己等待的時機就是現在,随後一把伸入進自己腹中,從那幹癟的胃裏取出一隻金色的手槍,擡手直指向馬善敬。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狂喜狀态下的馬善敬措不及防,但他先前便從江濤口中得知到,宋哥得到的那把特制手槍裏根本沒有子彈,所以他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而當面對如此危急關頭,對方竟突然掏出那把廢槍來,顯然要麽就是對方腦子不好使,故意吓自己。
要麽就是自己得到的情報不準确,對方手中的槍可以打響。
但無論如何,馬善敬在身體本能的驅動下都想要躲閃開,但卻爲時已晚。
‘砰!’的一聲。
金色的手槍瞬間冒出火光,子彈無情的打入進馬善敬的額頭裏。
而馬善敬畢竟是駕馭了兩隻厲鬼的存在,面對特制手槍的打中,他沒有馬上斷氣,而是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黑色觸手停止了攻擊,虛弱的耷拉在地上,而宋哥卻是得意的笑了笑,沙啞的對着馬善敬說道:
“想必你之前便已經江濤那裏得知了這把手槍的存在,但他沒有子彈對吧!”
馬善敬微微點了點頭。
宋哥又道:
“江濤自認爲所有人都比他笨,以爲将一把廢槍丢給我,好讓我背黑鍋,但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經在他之前,提前把槍裏的子彈取出來了,雖說隻有一顆而已,但危機關頭我不還是用到了嘛,哈哈哈哈…”
此刻的馬善敬雙目圓睜,後背倚靠在一根柱子上,眼神裏滿是不甘與怨恨。
雖說這顆子彈要不了他的命,甚至如果給他一些時間,他都可以将這顆子彈逼出來,但奈何在這種分秒必争的情況下,他隻能眼巴巴的看着宋哥一步一步走向棺椁,而自己隻能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看着對方滿心歡喜,慶祝自己得償所願。
随着一步步的逼近,站在血棺一旁的宋哥迫不及待的伸手推開棺椁的蓋子。
‘吱嘎~’一聲。
棺椁被推開。
擡眼看向裏面的一刹那,宋哥的身子突然一凜,随即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驚呼道:
“不好,中計了!”
現在的宋哥隻感覺自己的頭皮發麻,後襟直冒冷汗,雙腿無力的顫抖着。
努力的轉過頭去,宋哥對着馬善敬咆哮道:
“是誰讓我們來的,你說!”
馬善敬顯然對于宋哥此刻的反應有些摸不清思緒,但依舊冷笑一聲道:
“聒噪!”
“我槽你佬佬!”
喊完這句話,宋哥也不管被打開的棺椁,大步直沖向馬善敬,一腳揣在對方的面門上,随後拎着對方的衣領,強拖着馬善敬走到棺椁的上方,抵着他的腦袋道:
“你給我看看這裏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就因爲你的隐瞞,你的自私,整個國家,甚至整個東半球所有的國度,乃至整個世界,都将陷入危險之中!”
看向棺椁内的一刹那,馬善敬的反應照比宋哥更爲的劇烈,甚至一口老血都噴了出來,目眦欲裂道:
“他居然不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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