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功襲來,李啓手持天鞘晨曦迅速一擋,刹那間九陽之力肆虐在整個山谷内,引起劇烈震動,丁春秋遭受純陽能量侵襲,周身毒功被化消一部分。
“化功大法,何時了解它秘密的?”
剛剛丁春秋施展化功大法,将掌中所蓄毒質随着内勁直送過去,成名數十年的化功大法,中掌者或沾劇毒,或内力于頃刻間化盡,或當場立斃,或哀号數月方死,全由施法随心所欲。
丁春秋生平曾以此殺人無數。武林中聽到化功大法四字,既厭惡恨憎,複心驚肉跳。段譽的北冥神功吸入内力以爲己有,與化功大法以劇毒化人内功不同,但身受者内力迅速消失卻無二緻。
“以毒入道,終遭天譴。”
“摘星子,你這個欺師滅祖畜生!”
丁春秋怒極怒極,渾身上下陷入一種極爲可怕癫狂狀态,動怒到極緻,李啓眉頭皺起,在他印象裏,丁春秋何時如此易怒?
轟然一聲,李啓二次正面對上一掌,化功大法攜帶緻命墨綠色毒素四面八方擴散開來,這一手就連蘇星河都看得眼皮狂跳。
單論武學修爲,丁春秋早已超過自己這位師兄。不過跟着李啓的遊坦之,還有全冠清等人,都并沒有擔心李啓的狀況。
畢竟這位洗棋亭異人,這段時間已展現出足夠實力,他們認爲李啓足以壓制丁春秋。
轟!
天鞘晨曦出鞘,金色道劍結合李啓本身九陽之力,彙聚一股純正道門先天之力,竟在這一刻,直接讓丁春秋一口鮮血噴出,體内毒功被廢除一層。
隻是一層,足以說明李旭警告意味。
“念在師徒一場,丁春秋你離開吧。”
“哼!”
面對昔日高徒,丁春秋臉色複雜離開,而收回天鞘晨曦的李啓,這時候目光望向遠方一側。
李啓逼退丁春秋,剛想起身的蘇星河,突然察覺到什麽,忽聽得拍的一聲,半空中飛下白白的一粒東西,打在棋盤之上。
蘇星河一看,見到一小粒松樹的樹肉,剛是新從樹中挖出來的,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這珍珑的關鍵所在。
他一擡頭,隻見左首五丈外的一棵松樹之後,露出淡黃色長袍一角,顯是隐得有人。
“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勝之喜。”
正要以黑子相應,耳邊突然間一聲輕響過去,一粒黑色小物從背後飛來,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蘇星河所要落子之處。
衆人咦的一聲,轉過頭去,竟一個人影也無。
右首的松樹均不高大,樹上如藏得有人,一眼便見,實不知這人躲在何處。
蘇星河見這粒黑物是一小塊松樹皮,所落方位極準,心下暗自駭異。那黑物剛下,左首松樹後又射出一粒白色樹肉,落在去位五六路上。
唯有李啓神色不變,全身氣息凝聚一點,緩緩開口:“裝神弄鬼。”
嗤的一聲響,李啓手上道劍一掃,一粒黑物盤旋上天,跟着直線落下,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
這黑子成螺旋形上升,彎彎曲曲落下來仍有如此準頭,這份暗器功夫,實足驚人。
旁觀衆人心下欽佩,齊聲喝采。
采聲未歇,隻聽得松樹枝葉間傳出一個清朗的聲音:“慕容公子,你來破解珍珑,小僧與摘星子道長各代應兩着,勿怪冒昧。”
枝葉微動,清風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瑩然,寶相莊嚴,臉上微微含笑。
同時鸠摩智對着李啓點頭示意,李啓也以道家流派回禮。
段譽吃了一驚,心道鸠摩智這魔頭又來了!
“難道剛才那白子是慕容公子所發?這位慕容公子,今日我終于要見到了?”
隻見鸠摩智雙手合十,再度向蘇星河、丁春秋和玄難各行一禮,說道:“小僧途中得見聰辯先生棋會邀帖,不自量力,前來會見天下高人。”
“慕容公子,這也就現身罷!”
但聽得笑聲清朗,一株松樹後轉了兩個人出來。段譽登時眼前一黑,耳中作響,嘴裏發苦,全身生熱。這人娉娉婷婷,緩步而來,正是他朝思暮想、無時或忘的王語嫣。
她滿臉傾慕愛戀之情,癡癡的瞧着她身旁一個青年公子。段譽順着她目光看去,但見那人二十七八歲年紀,身穿淡黃輕衫,腰懸長劍,飄然而來,面目俊美,潇灑閑雅。
段譽一見之下,身上冷了半截,眼圈一紅,險些便要流下淚來,心道:“人道慕容公子是人中龍鳳,果然名不虛傳。王姑娘對他如此傾慕,也真難怪。唉,我一生一世,命中是注定要受苦受難了。”
李啓見不慣段譽這種舔狗姿态,回過頭也不想理會。
他心下自怨自艾,自歎自傷,不願擡頭去看王語嫣的神色,但終于忍不住又偷偷瞧了她一眼。
見她容光煥發,似乎全身都要笑了出來,自相識以來,從未見過她如此歡喜。兩人已走近身來,但王語嫣對段譽視而不見,竟沒向他招呼。
鄧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風波惡四人早搶着迎上。
公冶乾向慕容複低聲禀告蘇星河、李啓、玄難等三方人衆的來曆。
“這姓段的是個書呆子,不會武功,剛才已下過棋,敗下了陣來。”
慕容複和衆人一一行禮厮見,言語謙和,着意結納。尤其是同爲江南地區洗棋亭的李啓,這位傳說中的異人,慕容複有心結交許久。
“洗棋亭,過去也曾擺過棋局...”
提到這件事,李啓笑了笑:“我與蘇星河師伯不同,在下的洗棋亭,洗棋七禮,約、平、上、屯、回、明、喪。所謂一子沽天下,千金不是價。”
一子沽天下,千金不是價!
嚣張至極!
“道長可真愛說笑。”
手持道劍的李啓,緩緩念着詩号:“酆都鬼唱三十年,天下揮兵三百戰。”
詩号畢,李啓緊盯着慕容複:“慕容公子,所謂放目江山,去日流東,詠懷三千,無如一夢。輾轉玉枕,都做黃粱,人世有涯,初醒破夢。可否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