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面具之下還有另一張面孔。
平凡的面孔。
陳風從未見過這張臉,這隻是一張很平凡的臉。
左邊臉頰有七八個疙瘩,右邊的臉上有一道淺淺的刀疤。
眼睛很大,大而明亮,嘴巴很小,如櫻桃。
這個女人的長相很平凡,不過卻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風情。
風情不是來自于女人的臉,而是來自于的眉眼。
這世上男人看女人也不過看三處——臉蛋、身材、肌膚。
三處具備一處,就已是被人追捧的女人,如果具備其中兩處,就足以豔絕一方,而三處都具備了,且達到了頂尖,那麽便是古之妲己、褒姒,來一段傾國傾城之戀,也決不爲過。
陳風看女人也看這三個方面,不過他和其他男人有一點不同。
他喜歡看眼睛。
他認爲一個女人的靈魂在于眼睛。
即便一個人長相平平,隻要他的眼睛有神采,那麽她就是絕代佳人。如果一個女人有傾國傾城的長相,可目光呆滞,也很難令陳風提起興趣。
這個女人的長相平平,可一雙眼睛卻讓這平凡的長相,多了一股子說不出的豔麗風情。
如果沒有這雙眼睛,這個女人就如同圖畫中所勾勒的尋常花草,可有了這雙眼睛,女人雖然還是尋常花草,但已不是圖畫中勾勒的花草,而是現實之中的花草,有了靈氣,多了靈魂,令人心動。
陳風這一生都極少對女人出手,大部分出手都帶着一股子憐香惜玉之心,可今日陳風不太一樣。
他的出手很快。
尋常人根本看不見他的手。
可手已朝女人的下巴抓了過去。
這樣快的身手,唯有面對真正的高手,陳風才會施展。
可偏偏對這個初次見面的女人施展。
這是爲什麽?
難道陳風知道這個女人是個危險人物,才對女人出手?
還是有其他原因呢?
這一記出手實在很要命。
招式并不太精妙,可非常老道,令人閃避不了。
隻有真正的高手才明白,這種招式才是真正可怕的招式。
女人的武功似乎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厲害一些。
她伸出了手。
白如雪,比牛奶還嫩滑的手。
很難想象這隻手的主人有一張平凡的面龐。
更難以想象的還是這一隻手一出手居然如此可怕。
風聲乍起,手已至。
砰砰砰。
一連三聲。
這隻手不但化解了陳風的招式,而且一連對陳風攻了三招。
陳風長身而立,似乎沒有動。
可殺招卻被陳風不可思議的閃躲過去了。
女人微微一驚,打出一掌。
轟的一聲。
雙掌交擊。
陳風、女子分别退了七步,拉開了間距。
女人微微一笑,看着陳風。
“别人都說你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看來這個傳聞是錯的,你不打不憐香惜玉,而且很喜歡辣手摧花。”
“你以爲我在辣手摧花?”
“不是嗎?”女人道:“或許在你眼中,我算不上花。”
平凡的女人算不算花呢?
陳風道:“如果你這樣的女人都算不上花,那麽這世上還有什麽女人算是花呢?”
女人嫣然一笑道:‘我很受寵若驚。’
“你不必受寵若驚,因爲你本來就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佳人,我想看一看你到底有多麽美?”
陳風雖然在和女人交談,言辭平凡,可人已在動。
動如閃電,快如疾風。
這短短幾句交談之中,陳風也不知道發出了多少招。
漫天遍地的掌影。
女人居然也能應付下陳風的招式,毫發無損,而且還能從容不迫的和陳風交談。
僅這一份功力,這一份武功,世上能比得上的人實在沒有幾個。
動如閃電的兩人驟然停下。
漫天掌影也戛然而止。
兩人一瞬間定住,仿佛從未交手過的。
陳風沒有受傷,女人也一樣沒有受傷。
隻有一點不同。
陳風手裏多了一張薄薄面具。
這不是先前的面具,而是剛剛交手過程之中從女人臉上扯下的面具。
面具下還有另一張面具,這種事情又有誰想得到?
這種事情其他人自然是想不到,可陳風想得到。
女人看着陳風:“好功夫。”
她的聲音不再如剛才上官飛燕的聲音一樣,甜如蜜糖。
她本來的聲音非常清脆,帶着一種說不出高貴典雅的味道。
這種聲音固然不會令人心醉,可無論什麽人聽到這種聲音,都會令人畢生難忘,甚至午夜夢回之時,都會想起。
陳風沒有說話,隻是盯着女人看。
女人原本的臉是一張很平凡的面孔。
這張平凡的面孔是配不上那雙明媚如春光般的眼睛的。
可這張臉不一樣。
男人看女人會在意三個方面——身材、臉蛋、肌膚。
有些男人認爲身材第一,有些男人認爲臉蛋第一,還有認爲肌膚第一。
不同男人對于臉蛋的要求也不一樣。
有些男人眼中極品的臉蛋,在别的男人看來不過中上,可眼前這張臉無論任何男人都挑選不出一丁點瑕疵,再加上這雙攝人心魄的眼睛,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認這個世上幾乎沒有什麽女人的臉蛋比得上這張臉蛋。
這張臉再加上這雙眼睛,那高貴典雅的氣質就出現了。
即便有人說她是皇後,也不會有人懷疑,因爲她的氣場實在太強大了。
女人一向不喜歡别人看她,雖然她的确是個無論臉蛋、身材、肌膚上來看,都是無可挑剔的女人,可她不喜歡别人看來。
許多看到她真面目的人,都已死在她的手上了。
對于陳風,女人有出手的心思,但沒有把握,而且也沒有殺心。
陳風的目光雖然在打量着她,可并沒有令她生出作嘔的感覺。
許久,陳風收回視線。
“上官丹鳳、上官飛燕已是尋常人眼中的絕代佳人了,可她們比起你來,隻能算是尋常美人。”陳風道:‘如果我找知道你這麽美,這一路上我一定會狠狠占你便宜。’
女人道:“一路上?”
“是的,一路上。”陳風淡淡道:“你以爲我不知道這一路上你喬裝成車夫,跟我們來到珠光寶氣閣嗎?”
女人道:“我早就懷疑你懷疑了我的身份,如今總算證實了。”
陳風道:“上官飛燕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女人,這樣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女人啓程之後不久,便非常自信從容,她自然不可能沒有依仗。”
女人道:“因此你猜測出她的依仗是我?”
“沒有。”
陳風不但懷疑上官飛燕背後有人,而且也懷疑這個人就是紅鞋子組織的首領公孫大娘公孫蘭。
這個女人就是公孫蘭。
“那你爲什麽懷疑我?”
陳風深吸了口氣道:“你不知道你是個很香的女人嗎?”
屋中本來隻有淡淡
的香氣,可女人出現之後,香氣就變得濃郁起來了。
女人歎了口氣道:“你果然是個很可怕的男人。”
“你也是個很可怕的女人。”
話語落下,女人已退到窗前。
大門忽然被推開了。
上官飛燕立在門口,出現在陳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