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風情萬種。
刀卻狠辣無情。
狠辣無情的一刀。
刀本殺人利器,這如此快如此狠如此毒的一刀,要人的命簡直輕而易舉。
陳風已被制住了,被封住穴道。
此刻陳風雖然是個人,可和傀儡差不多。
此時,陳風豈非非死不可。
可若看陳風,絕看不出陳風會死的樣子。
一個會死的人,怎麽可能如陳風一樣笑得如此自然淡定呢?
刀光如電,落下。
沒有鮮血飛濺。
這一刀不是用刀鋒砍下,而是刀背。
刀與身體發出了咚的一聲。
這一聲之後,便已結束。
這一刀本是用刀鋒砍下的,可中途轉成了刀背。
因此陳風沒有死。
本來要殺陳風的上官飛燕爲什麽沒有殺陳風呢?難不成上官飛燕對陳風起了情絲,因此不願意殺陳風。
上官飛燕并不是個容易動情的女人,上官飛燕懂得偷心,迄今爲止也不知道偷走了多少男人的心,也有不知道多少男人被他哄騙而死。
這樣一個女人會輕而易舉對男人動心嗎?
陳風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是個無情的男人。
上官飛燕知道的。
上官飛燕既然知道陳風是個無情的男人,爲什麽會對陳風動心呢?
若不是,那麽爲什麽上官飛燕不殺陳風呢?
刀落下,沒有血飛濺。
陳風脖頸上隻有一道青痕。
陳風微微一笑,看着上官飛燕。
上官飛燕的臉色很不好,甜如蜜糖的笑容消失不見了,眼中是驚疑,也有憤怒。
“爲什麽不殺我,難不成你在要我性命的那一刹那,發現愛上我不成嗎?”
上官飛燕笑了:“你以爲我愛上你了?”
陳風道:“除此之外,我已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上官飛燕道:“我不殺你,隻有一個原因。”
“什麽原因?”
上官飛燕不說,反而問道:“你知不知道野獸對于危險,有一種非常敏銳的嗅覺?”
“我知道。”陳風道:“據我所知世上不少人都有野獸這般的嗅覺。”
上官飛燕道:“說實話我就有這種嗅覺。”
陳風道:“你感受到了危險?”
“從第一眼見到你之時,我就知道你是個危險的人,特别是今天,我不但感受到了危險,而且也感受到了陷阱。”
“陷阱?”陳風苦笑:‘我似乎落在你的陷阱中了?’
上官飛燕:“表面上來說是的。”
陳風詫異:“你認爲不是?”
上官飛燕:“我有一種感覺,一旦我一刀落下,便會有不幸與不祥的事情出現。”
“你相信感覺?”
“一般來說不太相信,可有時候不得不信。”
陳風歎了口氣:“我隻知道一件事。”
“什麽事?”
“你若一刀落下,我便非死不可。”
上官飛燕嫣然一笑:“我已出刀,可你沒有死,看來你的判斷出錯了。”
陳風道:“因爲我沒有想到你會手下留情?”
上官飛燕眯起眼睛,看上去像一隻狐狸,道:“你真沒有想到?”
“你認爲我想到了?”
陳風道:“我怎麽可能想得到?”
上官飛燕道:“你若沒有想到,又怎麽會不閃不避呢?”
陳風歎息道:“你似乎忘記了,剛才已封住了我的穴道,我又如何能閃避得了呢?”
上官飛燕盯着陳風看了半晌,道:“我有一種感覺。”
“什麽感覺?”
“你其實沒有被我封住穴道。”
陳風哭笑,一動不動道:“我也希望你的感覺是正确的。”
上官飛燕道:“我不希望我的感覺是正确的,可我偏偏有這種感覺,我有一種法子驗證這種感覺。”
“什麽法子?”
“殺你。”
“這的确是很好的法子,我若沒有被點穴,那麽我一定會動。”
上官飛燕淡淡道:‘這并不是很好的法子。’
“爲什麽?”
上官飛燕道:“倘若你的穴道沒有被封住,那麽我極有可能付出極慘重的代價。”
“你不賭一賭?”
“不賭。”上官飛燕笑了起來:‘女人的直覺一向是非常敏銳的,因此我絕不賭。’
陳風沉默了。
上官飛燕又道:“我還有一種感覺。”
陳風歎息道:“你的感覺實在不少。”
上官飛燕道:“女人的感覺一向不少,特别是面對男人的時候。”
“不得不承認你的感覺是正确的。”
一動不動的陳風說完這句話,便坐到了床上,長長伸了一個懶腰。
上官飛燕有些驚訝,雖然她想到了陳風的穴道已經解開,可還是吃了一驚。
上官飛燕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什麽不明白?”
上官飛燕:“你明明沒有被我點穴,爲什麽要冒險?”
陳風笑了笑,道:“你應當知道我是什麽人。”
上官飛燕撇了撇嘴。
這個動作若是其他人做出來,自然是不好看的,可上官飛燕做出這個動作卻很勾魂很誘人。
她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道:“我隻知道你是個好色之徒。”
“這倒是不錯,我是個有原則的好色之徒。”
“你的原則是什麽?”
陳風道:“我的原則很簡單,如果有人要殺我,若是男人或者平凡的女人,那麽我就要了他的命,若是漂亮的女人,我可以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
“什麽機會?”
陳風道:“陪我一度春宵,或者死。”
“這個條件并不過分,看來如果我殺你沒有殺死,那麽你也會給我這兩個選擇。”
陳風淡淡道:“你錯了,我絕不會給你選擇。”
“你要殺我?”上官飛燕愕然。
陳風淡淡一笑,道:“你錯了,我絕不會殺你,我隻會要你陪我一晚。”
上官飛燕嫣然一笑,偏着頭俏皮道:“你似乎忘記我已答應陪你了。”
陳風也笑了笑,但笑容很玩味,道:“你真答應了?”
上官飛燕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和表姐的約定嗎?”
“我知道上官飛燕和上官丹鳳之間的約定,可我并不知道你和上官丹鳳之間有什麽約定?”
上官飛燕笑容僵硬住,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了。
寂靜。
沉默。
許久,上官飛燕才慢慢道:‘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陳風悠悠然道:“從你一進門我就知道了,因爲你太香了。”
上官飛燕歎息道:“不是我太香了,而是你的鼻子太好了。”
這人不是上官飛燕,那麽他是什麽人呢?
一層薄薄的面具被撕扯掉了。
這是另一張面孔。
平凡的面孔。
陳風瞧見這張面孔,立刻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