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擅長殺人的人。
三個一流高手。
三種最可怕的殺招。
以蕭秋雨、柳餘恨、獨孤方三人的本事,他們聯手是足矣有機會殺死任何一個人,甚至要狙殺西門吹雪這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刻他們已聯手。
他們的性子極孤僻,可他們一聯手,三個人給人感覺仿佛變成了一個人。
三人聯手,武功仿佛一下子提升了十倍而不止。
這世上有什麽人擋得住他們三人的聯手呢?
劍光、勾芒、鐵錘,拳風。
屋中到處都是風聲呼嘯。
各種各樣的風聲。
這都是交手所弄出的風聲。
準确來說是柳餘恨、蕭秋雨、獨孤方出手所發出的風聲。
他們對陳風出手。
陳風的武器是毛筆。
陳風用毛筆招架他們三人的殺招。
陳風隻有一隻手,手上隻有一支毛筆。
可陳風一招架,仿佛一下子多出了七八隻手。
三人的殺招全部被招架下來了。
即便僅是如此,就足矣令蕭秋雨、柳餘恨、獨孤方驚駭欲絕了,更令他們動容的還是陳風出招無聲。
無聲無息的出招,無聲無息的化解,無聲無息的交手碰撞。
仿佛,三個人不是對人出手,而是對空氣出招,亦或者說對一個無形的人出手。
任何人聽到屋中的風聲,也難以想的出居然有人在屋中交手。
這實在一點也不像是交手所發出的聲音。
大金鵬王定神定心。
他恢複了冷靜。
他拉着上官丹鳳的手,問道:“女兒,這位壯士是什麽人?”
驚恐、震驚随即冷靜,上官丹鳳愣了半晌,搖頭:“女兒隻見過他幾面,知道他叫陳風,還有。”
她沒有說下去。
大金鵬王以前絕不會繼續問下去,可這次例外。
大金鵬王道:“還有什麽?”
上官丹鳳道:“還有他一直想占我便宜。”
上官丹鳳說到此處,臉紅了,也咬牙切齒,可眼神已有些迷茫。
她記得陳風還說過一句話:你們很快就有麻煩,大麻煩,你應該感謝我會出現在這裏,因此你們不會死。
上官丹鳳神情凝重:爲什麽陳風知道我們有麻煩呢?
交鋒依舊繼續。
蕭秋雨、獨孤方、柳餘恨攻。
陳風守。
陳風守得固若金湯、密不透風。
這期間獨孤方用了十三種兵器(這十三種東西雖然都不是兵器,可在獨孤方手裏成了兵器。
柳餘恨用上了九種殺招(其實他一共用了十七種殺招,其中有八種要對大金鵬王、上官丹鳳出手,但殺招未落下就被陳風逼回去。)
蕭秋雨将斷腸劍法施展到了極緻(蕭秋雨擅長的不止是斷腸劍法,他曾想要用其他劍法,可當他想要改變招式的時候,發現其他招式居然沒有法子施展出來,因爲一旦變招,就會要了自己的命,因此他隻好施展斷腸劍法)。
陳風面對三人層出不窮,排山倒海而來的殺招。
陳風閃也不閃,避也不避,隻是守。
以手中的毛筆守。
這是價值三十兩銀子的毛筆。
大金鵬王是讀書人,對筆墨紙硯一向講究。
毛筆自然是一流的。
不過這一流的毛筆,并不包括堅硬這個特點,沒有傳出那個讀書人握筆将比握碎的傳聞。
這毛筆比尋常的毛筆還要脆一些。
可陳風用這毛筆和蕭秋雨、柳餘恨、獨孤方交手,隻守不攻,已有一百三十三招。
毛筆分寸無損,陳風也分寸無損。
可出手的蕭秋雨、獨孤方、柳餘恨已在喘氣,
他們似乎已攻不下去了。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他們難以攻下去了。
蕭秋雨、獨孤方、柳餘恨還抱有一線希望。
他們希望陳風出手,他們希望陳風堅持不下去了。
可他們自己已快堅持不下去了。
他們知道一件事——陳風的武功比他們要高得多,他們不是陳風的對手。
這實在是很要命,也是他們很不願意接受的事情,可他們不得不承認。
又過了七十三招。
他們仍舊在攻,陳風也仍舊在守。
可有一點區别。
蕭秋雨、獨孤方、柳餘恨已不想攻了,可他們不得不攻。
他們都有一種感覺,不攻就是死。
他們不願意死,因此隻好攻。
七十三招之後,陳風停下。
他停下的很突然。
任何人在柳餘恨、獨孤方、蕭秋雨三人聯手之下忽然停下,都是很困難的事情。
可他能。
因爲他是陳風,所以他能。
他一停,柳餘恨、獨孤方、蕭秋雨都被逼退。
他們沒有遺憾,而是長籲了口氣。
他們苦笑,他們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有這樣一天,他們更想不出江湖上爲什麽出現了這樣一個厲害的高手,他們卻不知道。
蕭秋雨瞪大眼睛盯着陳風,大口大口喘氣,忽然道:“你是葉孤城還是西門吹雪?”
上官丹鳳眼睛也瞪大了盯着陳風。
她不相信陳風是葉孤城或者西門吹雪。
上官丹鳳雖然不入江湖,但也從上官飛燕那裏知道了不少葉孤城、西門吹雪的傳說。
陳風笑了,他指着黑衣,道:“我穿黑衣。”
蕭秋雨冷冷道:“穿白衣的人,未必是西門吹雪或者葉孤城,穿黑衣的人,也未必不是葉孤城或者西門吹雪。”
陳風點頭,道:“因此你認爲我是他們?”
蕭秋雨道:“除開他們,又有誰能有如此可怕的劍法?”
陳風歎了口氣道:“我不是他們,他們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蕭秋雨有些高興,但也有一些失望。
如果眼前這人是葉孤城或者西門吹雪,他們敗了,也會好受一些,畢竟這兩人是第一流的高手。
可這人卻不是。
蕭秋雨忍不住問道:“你是什麽人?”
“陳風。”
“陳風?”蕭秋雨道:“你真叫陳風?”
“是的。”
蕭秋雨沉默。
他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柳餘恨已緩了過來,銀鈎直指陳風:‘不管你是什麽人,你都非死不可?’
陳風看着柳餘恨,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柳餘恨冷笑道:“那又如何?我一樣可以殺你。”
他說完居然不要命朝陳風撲來,展開了最不要命的殺招。
蕭秋雨歎了口氣,什麽也沒有再說了。
他也出劍,再一次朝陳風殺來。
他也不要命了。
沒有法子,誰叫他隻有柳餘恨這一個朋友呢?
獨孤方沒有拼命。
但他想殺人。
他找上大金鵬王,要殺了大金鵬王。
這一次他沒有用兵器,他用手。
他最可怕的兵器就是手。
他本就是天生神力的人。
他曾用手将一塊刀都看不斷的石頭捏成粉碎,這樣一隻手捏斷人的咽喉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準備殺了大金鵬王之後,便走。
雖然任務沒有完成,但至少完成了一半。
一半就夠了,或許可以不死。
他的想法很好,隻可惜他算錯了一件事——陳風。
他不應該忽略陳風的,可他忽略了,因此他死。
他殺向大金鵬王的時候,陳風丢出了一支毛筆。
毛筆慢悠悠朝獨孤方飛去。
獨孤方瞧見了飛來的毛筆,他加快速度要避開,繼續殺大金鵬王。
可毛筆忽然加速,刺穿了他的咽喉。
他是最不願意死的,可卻是第一個死的。
蕭秋雨、柳餘恨在拼命,用自己的命要拼掉陳風的命。
陳風本不想殺這兩人。
可這兩人還想殺他,那麽他也沒有其他法子了。
他奪來蕭秋雨的劍,殺了柳餘恨,而後用劍一挑柳餘恨左腕上的銀鈎,勾入了蕭秋雨的咽喉。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火石電光之間,屋中已多了三個死了。
三個不可一世,殺人如拾草芥的高手,慘死于陳風手中。
屋中安靜下來,唯有血腥氣彌漫。
直到上官飛燕進入這間屋子,寂靜才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