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侯是天才,但也是瘋子。
亦或者準确來說,他就是個變态。
正因爲他是這樣一個人,他才會去做别人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
逍遙侯想要稱霸武林,主宰江湖人的命運,其中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爲在他看來,這世上除開這件事以外,已沒有什麽其他事情值得他去做了。
除了這件事有挑戰性以外,其他事情根本沒有任何挑戰性。
他是逍遙侯,當然要做成其他人都做不成的事情,否則逍遙侯怎麽叫逍遙侯呢?
正因如此,逍遙侯從逍遙侯變成了天公子,創立了江湖上最神秘最可怕的組織——天宗。
可此刻陳風出現了。
逍遙侯腦海冒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長生。
逍遙侯所修煉得十八層陰地大法之中,便曾提起過長生以及破碎虛空的力量,創造這門武功絕學的人認爲一個人的實力達到一定的地步,會脫胎換骨,甚至極有可能長生不死。
這個創造這門武學的人甚至相信這個世界存在幽冥界。
不過一直以來逍遙侯對于這些事情都半信半疑。
逍遙侯雖然不完全相信世上存在幽冥界的說法,可絕對相信一件事——有鬼。
他相信這個世上有鬼。
因爲這段時間他是不是看見鬼,特别是再那一日将妹妹推下山崖之後,他就時長聽到母親用一種怨毒的聲音呼喊他的名字,這仿佛是一種可怕的詛咒。
陳風的出現令逍遙侯想到了長生,想到了破碎虛空。
倘若破碎虛空離開這個世界,前往另一個世界,那麽就可以擺脫厲鬼母親的糾纏了。
想到此處,他對陳風的興趣就更濃烈了,眼中的瘋狂之色也更濃郁了。
陳風看得出逍遙侯眼中的瘋狂與殺機。
他也明白逍遙侯的想法,淡淡道:“你應當在思忖一個問題:我既然能破碎虛空從我所在的世界,來到這個世界,那麽必然有法子從這個世界前往另一個世界,是麽?”
逍遙侯沒有否認,這的确是此時此刻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逍遙侯道:“你的這一番話若是說給其他人聽,無論誰也不相信,可我願意相信你的話。”
陳風淡淡道:“你當讓願意相信我的話,因爲你也想破碎虛空,達成古往今來沒有任何人能達成的成就,這世上若真有破碎虛空,那隻有你逍遙侯才資格達成,不是嗎?”
逍遙侯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居然是最了解我的人,不錯,倘若這世上真有破碎虛空,這個人就隻能是我。’
陳風淡淡道:‘其實破碎虛空很簡單,一共也不過兩種法子而已。“
“哪兩種法子?”
命運實在是非常奇妙的事情,前一刻兩人還在彼此算計厮殺,這一刻兩人居然在探讨這天下間最神秘的秘密。
陳風給出了直接的回答:“一個人的武學造詣達到一個極緻,自然能發出一股力量打破這天地,從而前往另一方世界,這也就是道家所說的白日飛升。”
逍遙侯皺眉道:“你們那個世界可曾有人到達到過?”
“有。”陳風微微一笑道:“他在你們這個世界也留下了名号。”
逍遙侯神情動容:“他是誰?”
“青龍老大。”
逍遙侯震驚道:“可是多年前橫空出世,創立了江湖上至神秘至強大至可怕青龍會的創始人青龍老大?”
“不錯。”陳風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這個青龍老大是不是我們那個世界的青龍老大,不過兩者生平經曆實在極爲相似。”
青龍老大是個非常神秘的人物,一直以來都隻是一個傳說。
甚至有人懷疑青龍老大根本是個不存在的人。可做出這個懷疑的人,也都被否定了。
倘若青龍老大不存在,那麽青龍會爲何存在,爲何昔年的青龍會成爲了江湖上一隻任何人都跨不過去的遮天巨手。
迄今爲止許多人都不明白爲什麽青龍老大可以讓那麽多當世最頂尖的高手,甚至各個門派的掌門人加入青龍會。
逍遙侯畢竟定力過人,他很快冷靜下來。
逍遙侯道:“當年青龍老大是以什麽樣的方式破碎虛空的?”
陳風淡淡道:“那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沒有人知道青龍老大是用什麽樣的方式達成的,也正因如此,自他之後,江湖上似也沒有流傳誰能憑借自身超凡入聖的功力,強行打破虛空。”
逍遙侯目光灼灼盯着陳風:“因此你當然是通過第二種方式。”
“不錯。”
“這是什麽方式?”
陳風微笑道:“抛棄一切忘記一切的決戰。”
逍遙侯瞳孔微縮道:“兩人的生死搏殺?”
陳風淡淡道:“準确來說是忘卻生死忘卻自我的搏殺,兩位絕代高手在交鋒之時,或許會今日一個前所未有的奇妙境界,這種時候兩人的交鋒更會生出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這股力量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速度,達成破碎虛空的力量,從而能打開一個世界通向另一個世界的通道。”
逍遙侯淡淡道:“你便是用這種方式來到我們這個世界?”
“不錯。”陳風悠然道:“我和無争山莊莊主原東園一戰,機緣巧合之下才破碎虛空來到這個世界,倘若當日失敗了,那麽我就已成爲了死人,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在那個世界已成爲了死人。”
逍遙侯平心靜氣問道:“這個法子是你們想出來的?”
陳風道:“當然不是,在我們之前有人成功利用這種方式達成了目的,他們是武林之中前所未有的奇才,我們也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逍遙侯皺眉道:“難道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水母陰姬以及鐵中棠?”
陳風淡淡道:“他們是水母陰姬、鐵中棠之前的上一代高手,日後夜帝!”
逍遙侯沒有再說話。
四周一下子安靜的可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逍遙侯忽然瘋狂大笑起來。
他在大笑中拍手,眼中的玩味之色變得極爲濃郁。
很快玩味之色變成了譏诮之色。
陳風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望着逍遙侯,等待逍遙侯開口。
笑畢。
掌聲也畢。
逍遙侯開口:“說實話,本公子真有些佩服你了。”
陳風道:“你爲什麽要佩服我?”
逍遙侯道:“你能在極短時間之中編造出這樣一個有趣的謊言,令我都差點相信了,我不佩服你都不行了。”
陳風也笑了,笑得頗爲玩味。
逍遙侯冷着臉道:“這并不是什麽好笑的話。”
陳風淡淡道:“你以爲我所說的是謊言?”
“你以爲不是?”
陳風淡淡道:“我爲什麽要說這個謊言。”
逍遙侯一字一句道:“因爲你怕我發動埋伏在山莊的人手群起而攻之對付你,因此才編造這個謊言,引我和你單打獨鬥,從而給你一個死中求活的機會,你的謊言的确很動聽,隻可惜你遇上的人是我。”
小公子、心心、風四娘她們驚疑不定。
從心理上來說,他們更願意相信逍遙侯的話,畢竟陳風的這一番話實在太天方夜譚了。
陳風歎了口氣道:“逍遙侯不愧是逍遙侯,想不到我的一番謊言已被你看穿了。”
識破了陳風的謊言,逍遙侯本來應該得意以及松一口氣的。
可不知道爲什麽,瞧見陳風平靜的神情,逍遙侯忽然有一種上當的感覺,他感覺某些東西似乎離他漸行漸遠了。
不過他立刻清除腦海之中的雜念。
他很清楚此時此刻絕不能被雜念所左右。
他需要有一個清醒的頭腦,面對這個平生僅見的可怕對手。
他将所有的思緒全部收起,下一刻人便動了。
他摟着小公子就退入了玩偶山莊。
逍遙侯雖然退了,可四周的殺氣更加濃郁了。
逍遙侯後退的一刹那,屋中一下子掠出了三十多個黑衣人。
他們将陳風、風四娘、心心圍了起來。
他們一出現便施展了奪命的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