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虛空。

風四娘、蕭十一郎不明白。

什麽是破碎虛空，他們雖然不明白，可隐隐感覺這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陳風問風四娘、蕭十一郎道：“你們認爲武道的極緻是什麽？”

蕭十一郎皺眉道：“武學之道，永無止境，又怎麽可能有極緻？”

陳風點頭：“武學之道或許沒有極緻，可習武之人達到一定的境界，便能遁入一個嶄新的境界，這和脫胎換骨相差不了多少，這種習武之人往往有超越尋常武者的本事，舉手投足之間都蘊含了非凡的本事。”

風四娘皺眉道：“這世上真有這種人？”

風四娘不相信，蕭十一郎卻相信。

陳風微微一笑道：“其實在尋常人看來，我們就是超越普通人的人，可我們若遇上了一些武學修爲登峰造極的高手，也會感覺他們是非人的存在。”

蕭十一郎贊同陳風的觀點，他詫異道：“這和破碎虛空有什麽關系？”

陳風微笑道：“破碎虛空是某位前輩所說的一個理念，他認爲一個人的武學造詣達到一定的境界，便可突破天地桎梏，打破虛空，前往另一個世界，繼續探索武道。”

風四娘、蕭十一郎神情動容。

他們還是平生以來頭一次聽人提起這種理論。

蕭十一郎皺眉道：“這豈非和道家的白日飛升，佛家的立地成佛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錯。”

蕭十一郎道：“可據我所知這種事情的傳聞雖然不少，可從未有人證實過白日飛升、立地成佛，不知破碎虛空這個理論，那位前輩是否曾證實過？”

風四娘也極爲好奇看着陳風。

陳風給出了一個令他們動容的答案。

陳風道：“據他所言，有一個人曾做到過這件事。”

“什麽人？”

陳風道：“你可知道昔年縱橫天下，輻射武林，稱霸江湖的青龍會嗎？”

風四娘驚聲道：“你是說那個綿延數百年，稱霸江湖也有數百年，但又神秘銷聲匿迹的青龍會？”

陳風點頭：“不錯，就是青龍會。”

蕭十一郎隐隐感覺自己接觸了一個驚世駭俗的秘密。

蕭十一郎道：“青龍會會突然銷聲匿迹，難道和破碎虛空有關？”

陳風點頭道：“據那人所言，昔年青龍老大一身武學修爲當世無雙，即便是天下最頂尖高手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但他志不在天下，而在于天上，他一行想要突破武學桎梏，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最後他發現想要突破武學境界不僅需要突破人體内的桎梏，而且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也必須突破天地桎梏，唯有如此才能更上一層樓，而他突破天地桎梏，便破碎虛空，離開了這個世界。”

風四娘、蕭十一郎震驚許久，說不出話來。

蕭十一郎看了一眼割鹿刀，又望向陳風道：“閣下認爲小弟可以憑借這口割鹿刀達到青龍老大的那種境界？”

陳風微微一笑道：“你的武學天賦極高，可即便如此想要達成那種境界，卻也極爲困難，不過想要破碎虛空卻還有另一種可行之法。”

“什麽法子？”

陳風道：“兩位絕頂高手生死相搏，進入忘我之境，彼此交鋒所産生的力量或許可以打破虛空，也一樣能達到破碎虛空的境界。”

蕭十一郎眼中一閃而過精芒道：“可有先例？”

陳風微微一笑道：“那人隻提供了理論的可能性，并沒有人做得到。”

蕭十一郎不知道爲何，松了口涼氣。

他道：“因此這一切都隻不過是水中花，鏡中月，隻聽說而從未有人達成過？”

陳風道：“是否有人成功過我不知道，不過這個理論對于天下習武之人來說，的确是個非同尋常的鼓舞，不是嗎？”

蕭十一郎也不得不承認，倘若世上之人知曉武道極緻就是破碎虛空，白日飛升，這的确對習武之人來說是前所未有的鼓舞。

蕭十一郎望着陳風道：“閣下将割鹿刀贈予我，難道是等待他日我武學造詣大成，我們生死相搏，驗證是否有破碎虛空的存在？”

陳風搖頭：“他日即便我和你交手，也未必能驗證破碎虛空的理論是否正确，因爲我們沒有法子抛棄一切，生死相搏，更何況我所求的破碎虛空卻并非是走第二種法子。”

蕭十一郎動容道：“難道閣下要走青龍老大的那種法子，以一己之力，打破虛空，白日飛升？”

陳風微微一笑道：“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做到，但做不到也沒有幹系？習武之人是否能登臨絕巅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需要一個目标。”

蕭十一郎深以爲然，可他不太相信破碎虛空的存在，但也沒有完全否認。

但風四娘不一樣。

她在短暫震驚之後，便立刻做出判斷。

風四娘道：“你大概不過是癡人做夢而已，破碎虛空這種事情正如同修煉成仙一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風也不生氣，回應道：“你錯了，這種事是有可能的。”

“你怎麽知道？”

“請看。”

請看什麽？

風四娘不明白。

這個時候陳風已起身。

他起身便拔劍。

風四娘、蕭十一郎都看見了陳風拔劍。

劍出鞘，可下一刻便忽然跨越了四尺間距，出現在了風四娘面前。

蕭十一郎、風四娘都感覺劍出鞘的一刹那，仿佛消失了一般，可就在他們不知道劍去哪裏的時候，劍再一次出現。

這一劍似已掙脫了空間的束縛。

下一刻，陳風已收起了劍。

陳風對神情動容的兩人沒事道：“破碎虛空的這個理論是基于時間與空間的基礎上創立的，那人認爲倘若一個力量掙脫了時間、空間的束縛，或許就可以達成破碎虛空，進入另一個世界，不過那人也認爲想要達成這種地步，簡直難于登天，因此理論最終也隻存在于理論之中。”

陳風對已恢複過來的蕭十一郎道：“雖說這隻是理論，可我并不希望這個理論随着他的消失而徹底消失于世間，故而我才将這個理論告訴給一些可能達成這番境界的人，希望這個理論能永遠流傳下去。”

蕭十一郎望着手裏的割鹿刀，久久不語。

他認爲這實在是個瘋狂的想法，可他也在思忖這個理論是否正确，是否能重現呢？

不過這個時候，風四娘沒有去思忖這種虛無缥缈的問題了，陳風抓住風四娘的左手，一臉玩味道：“四娘，你準備什麽時候履行承諾？”

這一番話令本來還存在些許遐想的風四娘，立刻什麽都不想了，而且面色也一下子白了。

自得到割鹿刀，她就想過。

可如今，這一刻終于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