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幾乎沒有那個人同時面對姬冰雁、胡鐵花、中原一點紅、楚留香四大高手的圍擊,還能面色不變的,可石觀音偏偏是其中之一。
石觀音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她望向南宮靈道:“你若殺了我,香帥等人說不定會放過你,而且這也是你最好殺了我的機會,你不動手嗎?”
楚留香面色變了,他沒有想到石觀音會說這種話。
南宮靈面色不變,他望着石觀音道:“我從未想過殺你,不過這次我卻非殺你不可。”
石觀音笑了起來,歎道:“你爲了無花殺我?”
“是的。”南宮靈道:“他要殺你,我當然也一樣要殺你。”
石觀音冷冷道:“那麽你知不知道他曾不止一次想要将你當作替罪羊,逃出生天?”
“我知道。”南宮靈道:“我知道的雖然不早,但也絕對不晚,因爲他和你一樣都是極冷酷極無情的人,不過他畢竟是我哥。”
石觀音輕輕搖了搖頭,望向陳風,道:“剛才那一掌我本可以要了你的命,可因爲無花那一刀,卻已收回了七成功力,因此你雖然受傷,但沒有死。”
陳風點頭:“這是事實,而且我還有戰力,戰力之強甚至可能超出你意料之外。”
石觀音陳風:“若論功力,你比不上我,可若論招式之精妙,你足矣與我相提并論,因此這些人之中你是最有資格擊敗我的人。”
陳風玩味一笑,道:“你是不是很想我幫你殺敵?”
石觀音道:“我沒有抱有這個奢望,我隻是想說倘若非要死在一個人的手裏,我希望這個人是你。”
任何人都聽得出石觀音說得是實話,此時石觀音也不必說假話了。
陳風收起了笑容,靜靜看了石觀音半晌,忽然道:“你其實應當抱有這個奢望的。”
石觀音愣住了,楚留香、姬冰雁、胡鐵花他們也呆住了。
胡鐵花頓時破口大罵道:“小子,你說什麽胡話呢?怎麽可以幫這個女魔頭助纣爲虐?”
中原一點紅沒有說話,可神情已凝重起來。
陳風淡淡一笑:“你如認爲我說胡話,那麽你就錯了,我這個人一向不說胡話,而且一向隻說實話。”
胡鐵花死死盯着陳風:“因此你要幫石觀音對付我們?”
陳風淡淡一笑道:“是的。”
他雖然在笑,但沒有任何人認爲他在開玩笑,因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陳風已再一次亮出了劍,劍已指向準備加入戰圈的南宮靈。
胡鐵花破口大罵道:“你真是個混球,王八蛋,老子從未見過你這樣愚蠢混賬之人。”
陳風神色悠然不爲所動。
姬冰雁看着陳風,冷冷道:“爲什麽你要幫石觀音?”
這句話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包括石觀音自己也不明白陳風爲什麽要幫她。
陳風給出了理由,他淡淡道:“我這個人的心腸一向很硬,因此殺手無情,可有一種情況之下心腸很軟。”
“什麽情況?難不成在吃狗屎之後?”
胡鐵花譏诮不已,他本來就是個快意恩仇,性如烈火的人,本來他瞧見陳風獨闖龍潭,十分佩服,可如今瞧見陳風助纣爲虐,就已十分鄙視不屑,忍不住破空大罵。
陳風以前雖然從未見過胡鐵花,但也知道胡鐵花是什麽人,根本不計較這些。
他神情悠然道:“我隻會在一種情況之下心腸很軟,那就是在和女人上床之後,現在我的心腸就很軟。”
所有人都愣住了,石觀音最先笑出聲來,眼神暧昧望着陳風道:“你要幫我就是因爲這件事?”
陳風點頭道:“你可以死在别人手裏,可我不能眼睜睜瞧你死在别人手裏,因此我既然瞧見了,那麽自然也就不得不幫你了。”
石觀音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柔情,柔聲道:“你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令我有些心動的男人,不過我大概不必你幫。”
石觀音說完便朝着中原一點紅、胡鐵花中間走去。
中原一點紅、胡鐵花、姬冰雁三人不假思索,立刻出手。
他們想要一舉拿下石觀音,絕不給陳風這個混蛋插手的機會,他們立刻便要祭出最可怕的絕技,可招式還沒有發出,人就忽然倒下了。
這本來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偏偏發生了。
唯一沒有倒下的是楚留香。
石觀音也有些吃驚的望着楚留香:“你沒有中毒?”
楚留香立刻明白了石觀音的意思,原來剛才石觀音故意和他們交談,便是在暗中釋放出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因此中原一點紅等人出手的時候,便已中了毒,沒有一絲一毫力氣。
可楚留香不一樣。
他的鼻子不通,用皮膚毛孔呼吸,因此并沒有中毒。
陳風看見中原一點紅等人忽然倒下,也頗爲驚訝,可随即明白了這幾人必然中了眼兒媚毒藥。
這是石觀音最得意的毒藥,先前陳風也中了招,不過幸好陳風有秋靈素贈予他的解藥,因此并無大礙。
陳風歎了口氣,望着石觀音道:“看來夫人的确不必讓我幫忙了。”
石觀音淡淡道:“如今你當然也不會幫我的忙了,是麽?”
陳風望着石觀音道:“楚留香固然有機會擊敗夫人,可這種事情我絕對不能冒險。”
石觀音道:“因此你當然已打算聯合楚留香對付我?”
“是的。”
陳風移動劍鋒,指向石觀音。
楚留香也盯死了石觀音,随時有下一步的動作。
可石觀音一點反應也沒有,她隻是盯着陳風,過了很久,她才慢慢道:“說實話,以我現如今的狀态并沒有把握對付你們三個人,但你們也不得不承認我此時此刻若要殺中原一點紅等人,絕對是易如反掌的。”
這是事實,此時此刻的中原一點紅等人的确已沒有任何反手餘力。
陳風、楚留香都聽得出石觀音的言外之意。
楚留香道:“夫人的意思是?”
“看在陳風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你們離開,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們不接受這個條件,那麽盡管出手。”石觀音負手而立,已做好了接招的準備。
陳風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手,神情也沒有一點變化,隻不過心中有些詫異,因爲石觀音似乎和先前已有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