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一直在找南宮靈、無花。
但一直找不到。
如今陳風不準備找這兩人,可偏偏見到了。
南宮靈來了,那麽無花呢?
南宮靈出現很妙,他出現時,陳風已經受傷,傷得不輕。
對于陳風來說,自然也就不妙了。
因爲他受傷了。
而且南宮靈來了,那麽無花是不是也要來了呢?
陳風不知道,此刻任何人也看不出陳風在想什麽。
南宮靈一向很擅長觀察人,可他看不出陳風的想法,他甚至出現了一種錯覺:陳風早就知道他會來。
想到這裏,南宮靈就忍不住有些發冷。
以前南宮靈并不将陳風看在眼中,可經過接二連三的失敗之後,南宮靈也不得不将陳風看在眼裏了,這的确是個很難對付的高手。
不過南宮靈也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臉上仍舊帶着溫和的笑容,仿佛他們不是對頭,而是朋友。
陳風微微一笑道:“我本以爲不會這麽早見到你。”
南宮靈笑了起來,道:“我也以爲如此,不過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因此我來了。”
陳風道:“你來幹什麽,殺我麽?”
南宮靈搖搖頭,又點點頭道:“是實話,我來的時候,并沒有這種想法,我隻不過是想帶給下去見家母,可現在又有了一丁點想法了。”
陳風淡淡一笑道:“是不是因爲我受傷了?”
“是的。”南宮靈很誠懇道:“這一路上在下也不知道派遣了多少匹人馬對付你,可不但殺不了你,反而連你一根汗毛也傷不了,甚至于昨日此地的兩次暗殺,也傷不了你,這令在下實在非常驚訝,不過更驚訝的還是此時此刻。”
陳風淡淡道:“你自然想不到我會被曲無容所傷。”
南宮靈點頭:“我想過你會被長孫紅所傷,卻想不到你居然會被曲無容所傷,雖然曲無容的武功比長孫紅要高得多,可想要傷如今的陳風的确是非常困難的事,可他偏偏傷了你,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
“說實話,我也想不到。”陳風轉身回到櫃台前,居然仰頭對着自己灌了一口酒。
南宮靈死死盯着陳風的後背。
陳風的後背被鮮血染紅了,而且傷勢看上去實在不輕。
剛才她雖然沒有看見曲無容如何出手,但他看出了曲無容是含恨出刀的,而且一連三刀。
可陳風是不是傷得很重呢?
南宮靈沒有把握,因此他沒有動。
陳風一路走,一路在流血,他走過的路變成血路,可他還在喝酒。
這是陳風裝模作樣還是根本沒有重傷呢?
南宮靈忍不住想,陳風的聲音卻想起來了。
陳風歎了口道:“你猜測不到,隻不過是因爲你有眼無珠。”
南宮靈微笑望着提着酒壇子走過來的陳風,問道:“我爲什麽有眼無珠?”他雖然笑容自然,可已有了防備。
可陳風沒有半點出手的意思。甚至目光也落在了曲無容身上。
陳風淡淡道:“你若真有眼睛,那麽你就不應當派一群殺人如麻的大漢來對付我,你派他們對付我,就是送死。”
這是事實,南宮靈無法否認,因爲他派來的人都死了。
南宮靈笑道:“因此我應當派一群美麗的女人來對付你,是麽?”
“不錯,而且應當是一群好看又有氣質的女人來對付我,若是如此,我必然會面對無窮無盡的追殺,因爲我是個很憐香惜玉的人,絕不會狠心殺了她們。”陳風指着曲無容道:“其實你最應當派她來殺我。”
“爲什麽?”
“因爲你們有眼無珠,可我卻有眼睛,因爲我看得出她是個很好看的女人,而且武功也很高,甚至比你還要高,你若派她來殺我,我即便不會死在她的手上,也會爲她所傷,就正如此刻這般。”
南宮靈沉吟了半晌,點了點頭,歎息道:“不錯,我的确錯了!我忘記了你的确是個好色之徒,你若不是好色之徒,又怎麽可能爲了天下第一美人秋靈素趟渾水呢?你若不是好色之徒,又怎麽可能爲了宮南燕而來大沙漠呢?你若不是好色之徒,又怎麽會去神水宮一探究竟呢?以你的這種行爲,如果不稱你爲好色之徒,那麽這世上大概也沒有好色之徒了。”
“你一向都錯,可這次卻對了。”陳風道:“我不但愛劍成癡,而且好色如命,爲了和絕代佳人一度春宵,我是連命都可以不要的。”
“是的。”南宮靈道:“因此我們錯了,下一次我若要對付你,一定不用男人,隻用女人,非常漂亮非常有氣質的女人。”
“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陳風又喝了一杯酒,望着南宮靈道:“現在你是不是已經準備用美人對付我了呢?”
南宮靈看了陳風半晌,忽然笑了起來道:“你認爲我會對你出手?”
“我不知道,但這是一個殺我的好機會。”
南宮靈也不得不承認,他其實也想動手,但克制住了自己。
他淡淡道:“閣下是不是已經打算見家母了?”
陳風點頭:“不錯。”
南宮靈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這個地方對付你呢?”
陳風冷冷道:“你至少有一個理由。”
“什麽理由?”
“因爲你不殺我,我便殺了你。”
不殺人,便被殺,因此不出手也不行了。
南宮靈臉色變了變,但又馬上冷靜下來了,他淡淡道:“你爲什麽要殺我?”
“因爲你已對付了我好幾次了,難道我不應該殺你?”
南宮靈道:“你若殺了我,大概就沒有法子殺了無花。”
“哦?”
“我若死了,無花又怎麽敢随便現身呢?”
“有道理。”陳風道:“看來我的确不能殺你,其實我不想殺你。”
“爲什麽?”
陳風淡淡道:“倘若我殺了你,或許連瞧見石夫人的機會也沒有,如此一來豈非吃了大虧,因此即便我要殺你,也不會現在殺你,你更快你既然趕來,自然也有離開的把握,因此我又何必冒險呢?隻可惜你錯過了一個殺我的好機會,因爲我傷得實在不輕。”
陳風說完便走到一旁自顧自的包紮傷口。
南宮靈眼中沒有了笑意,唯有殺機。
此刻,他真想動手,但沒有。
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還沒有絕對的把握,他不想冒險。
他相信陳風無論如何都非死不可,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