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不明白,詫異道:“宮姑娘爲何做出此種判斷?”
宮南燕當然有理由,立刻給出了理由。
她的理由雖然很簡單,但每一條理由都令人無法反駁。
宮南燕道:“昨日救走無花、南宮靈的神秘高手所使用的武功并非世上各門各派的武功絕學,而是石觀音自創的絕技!昔日尼山之上聯合無花對付陳風的神秘女子,所使用的武學造詣也是石觀音的絕學,石觀音從不外傳自己的絕技,懂得她絕技的人,不是她的弟子,就是死人。”
楚留香忍不住問道:“石觀音偏安一隅,雖然傳聞他是江湖上武功最高的女人,但幾乎從未有人見過他出手,爲什麽姑娘知道?”
宮南燕淡淡道:“因爲我是神水宮門下,而昔年石觀音因作惡多端,曾被水母困在神水宮一段時間,雖然最終被她僥幸逃脫,但關于她的不少絕學招式我們神水宮弟子或多或少是知道一些的。”
楚留香、中原一點紅、秋靈素三人不禁色變,他們實在頗爲驚訝水母陰姬和石觀音之間居然存在這樣一段淵源。
楚留香反應極快,立刻想到了一件事,道:“難道無花到神水宮盜走天一神水,使得神水宮卷入江湖紛争,正是石觀音在報複神水宮?”
宮南燕冷冷一笑道:“她不是要報複神水宮,而是要借刀殺人鏟除神水宮,除掉水母!隻要世上一日有神水宮存在,世上有一日有水母陰姬,那麽石觀音這一生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中原大地之上,隻能永遠偏安一隅,在沙漠一帶作威作福。”
此際,無論誰都能聽得出水母陰姬和石觀音之間有一段仇怨,亦或者準确來說,因爲石觀音懼怕水母陰姬,因此才不敢入關,更不敢在神水宮的地界上活動。
經曆最初的震驚,楚留香也慢慢冷靜下來,淡淡道:“或許無花、南宮靈背後之人是石觀音,可不管如何我們現在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指向石觀音就是幕後兇手,而若想弄清楚這一切,就不得不先找到無花、南宮靈。”
宮南燕淡淡道:“南宮靈的死活神水宮根本不在乎,但無花盜走天一神水,害死神水宮弟子,他是非死不可的。”
宮南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已經落在陳風的身上。
其他人不明白宮南燕的意思,陳風如何能不明白,他苦笑道:“我已經幫神水宮洗清嫌疑了,因此我的任務大概算完成了。”
宮南燕淡淡道:“我們的交易是你幫我抓住盜走天一神水的兇手同時還神水宮的清白,是不是?”
陳風點頭:“是。”
宮南燕道:“兩件事你隻做到了一件事,你并沒有幫我抓住無花?”
陳風歎了口氣道:“你知不知道無花在哪裏?”
宮南燕道:“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如何找到無花?”
“我若知道就不會找你。”
陳風歎息道:“我若知道也不會問你了,想要在茫茫人海之中要找到一個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宮南燕淡淡道:“那是你的事情。”
陳風沉默了一陣,忽然笑道:“這不是我的事。”
宮南燕望着陳風,等陳風說下去。
陳風歎息了口氣道:“我不需要你償還我人情了,因爲我要終止交易。”
宮南燕眼中閃過一股殺機,刹那四周都彌漫着殺氣,大家以爲宮南燕要對陳風動手了,陳風也認爲宮南燕要出手了,可殺氣消失不見,她對陳風說了一句:“你跟我來。”
宮南燕走出了院子。
陳風遲疑了一下,跟了出去。
陳風并不清楚宮南燕到底要幹什麽,隻是跟在宮南燕身後,不一會兒,宮南燕将陳風帶到自己的房間。
陳風有些愣住,他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宮南燕望着陳風道:“你應當明白自己破壞的不是無花、南宮靈他們的計劃,而是石觀音的計劃,石觀音是個睚眦必報的人,她無論用什麽法子都會要你的命。”
陳風一怔,立刻明白宮南燕的意思,道:“你是不是想說普天之下能保護得了我的人,隻有水母陰姬,是麽?”
宮南燕淡淡道:“這是事實。”
陳風微微一笑道:“這或許的确是事實,因此我是不是若想得到水母陰姬的保護,那麽就必須幫她殺了無花?”
“不錯。”宮南燕道:“這個要求并不苛刻。”
陳風淡淡道:“這個要求的确不太苛刻,可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什麽事?”
陳風道:“倘若救走無花、南宮靈的是石觀音的人手,以南宮靈、無花的境況,他們必然沒有法子在中原立足,這種情況之下他們似乎隻能投奔石觀音。”
宮南燕眼中閃過了亮光,冷聲道:“看來你不是不知道無花在哪裏,你隻是不想面對石觀音。”
“或許是的。”陳風道:“倘若無花、南宮靈真要投奔石觀音,那麽我要對付無花,豈非就必須面對石觀音,既然如此,水母陰姬許下的保護又有什麽用處呢?更何況我陳風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倘若石觀音真能勝得過我掌中之劍,我将命送給她又有何不可呢?”
陳風的言語之中流露出了一種睥睨一切的傲氣,也流露出對生死的淡漠,這樣一種人又怎麽可能會受到别人的威脅呢?
宮南燕凝視陳風問道:“你是不是不接受這個條件?”
“我沒有理由接受這個條件。”
“既然如此,那麽我隻能用另一種法子了。”
陳風笑了起來,一字一句道:“無論你用什麽法子都一樣,我絕不受人脅迫。”
這句話陳風沒有說完,他隻說到一半。
他說道一半就說不出話來了,他瞧見了令他心跳加速,血液噴張的畫面。
宮南燕忽然解下了外面白色絲袍。
宮南燕這個動作,立刻令陳風說不出話來了。
宮南燕一臉平靜望着陳風,一字一句道:“我記得你曾說過,真正的好色之徒是不要命的,你是不是那種不要命的好色之徒?”
陳風呆呆望着宮南燕,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宮南燕抓住陳風的衣襟,淡淡道:“你看到的意思,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不要命?”
“如果能有這種好事,我當然可以不要命。”
“那麽好極了。”宮南燕将陳風推到床上,淡淡道:“我用這種法子還欠你的人情,好不好?”
陳風沒有說話。
他沒有什麽好說的,也不想說什麽。
好色之徒,遇上這種事情又怎麽可能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