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前任幫主任慈是丐幫近百年以來最倍受尊敬愛戴的幫主,雖然任慈老幫主死了,但若丐幫上下知道任慈老幫主死于天一神水,而且還是被神水宮所暗害,丐幫上下必然會群起而攻之爲任慈老幫主報仇,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倘若僅僅隻有任慈一人慘死于天一神水之下,還會有人懷疑,這件事和神水宮未必有幹系,可再加上西門千、劄木合、左又铮以及天鹫子四個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江湖大豪,那麽既然有人不想懷疑神水宮也不成了。
如此一來陳風、宮南燕想要不承認衆矢之的也不行了。
秋靈素重重歎了口氣道:“他們實在不應當來尼山的,你們來了尼山,就等同于落入了無花、南宮靈他們的圈套之中了。”
宮南燕腦子還是嗡嗡的,下意識問道:“我們又落在了什麽圈套之中了?”
陳風此時歎了口氣,對着宮南燕無奈搖了搖頭。
宮南燕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
秋靈素也苦笑了一聲,望向陳風道:‘陳公子,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
陳風歎息道:“據我所知武林任慈、西門千、劄木合、左又铮、天鹫子,他們都和你有非同尋常的關系,除開任慈以外,其他四個人的死和你有莫大的關系。”
秋靈素點頭:“不錯,我和西門千、劄木合、左又铮、天鹫子他們之間曾有一段情緣,他們會被南宮靈所暗殺,其中原因也是因爲我給他們的一封書信,而我的目的則是希望他們能對我出手相助,擺脫困境,隻可惜。”
秋靈素滿臉悲傷,充斥着痛苦之色。
陳風則以一種很冷淡的語氣繼續道:“可不管如何西門千、劄木合、左又铮、天鹫子都死了,他們的死和你都有脫不了的幹系,而任慈又是你的丈夫,他也慘死于天一神水,如此一來這五個人的死都和你有關系,倘若我是無花、南宮靈知道這其中的幹系,那麽我會将一切的事情推到你的身上。”
秋靈素點了點頭道:“看來你的确想明白了。”
宮南燕也想明白了,她道:“你是說無花他們的計劃是要将西門千、任慈等人的死全部推脫到秋靈素的身上,而又會設法讓秋靈素和神水宮挂上鈎,從而栽贓嫁禍在神水宮身上,是麽?”
陳風淡淡道:“至少如果我是無花、南宮靈,必然會這樣做,這樣做不但可以借刀殺人,而且這樣做也代表計劃是天衣無縫,乃至于無懈可擊的。”
宮南燕皺眉道:“爲什麽會天衣無縫,無懈可擊?他們這樣說,難道别人就會相信?僅僅因爲他們是南宮靈、無花嗎?”
秋靈素眼中閃過了一抹傷感之色,她忽然掏出了匕首。
寒光一閃,秋靈素拔出匕首,對着自己的肚子捅了一下。
這一擊出手實在很快,實在很出乎意料,又有什麽人能想得到秋靈素會自殺呢?
可陳風反應過來了,匕首即将刺進秋靈素小腹的時候,陳風已抓住了秋靈素柔若無骨的手,他望着秋靈素歎息道:“夫人,沒有用的,即便你死了,也沒有用,他們想要栽贓嫁禍,無論你的死活都不會影響大局,甚至你若死了,他們還能更好實行他們的計劃。”
秋靈素不說話,她整個人都一下軟了,軟軟的倒下。
陳風沒有讓秋靈素倒在地上,而是半摟住秋靈素,讓秋靈素緩過來之後才慢慢松開秋靈素,這個時候他才一臉淡漠對滿臉詫異的宮南燕說道:“如果他們要栽贓嫁禍,手頭上至少有兩個證據,天衣無縫的證據。”
“什麽證據?”宮南燕忍不住望了秋靈素一眼,他感覺這個證據必然和秋靈素有關系。
陳風淡淡道:‘第一個證據當然和任夫人有關系,因爲任夫人請西門千、左又铮、劄木合、天鹫子他們到來是寫了親筆書信的,正因爲這些人受到了親筆書信,因此他們才會不遠千裏萬裏要見任夫人。’
秋靈素沒有說話,但眼淚已流淚出來,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的懊惱與悔恨。
宮南燕道:“這當然可以成爲無花他們指明任夫人是兇手的證據之一。”
陳風淡淡道:“不僅是證據之一,而且可以說是最爲重要的證據,甚至簡直是沒有法子辯駁的證據。”
宮南燕皺眉道:“可這也隻能緻命這一切是任夫人所爲,而和神水宮一點幹系也。”
宮南燕本來要說一點幹系也沒有的,可說到這裏,忽然說不下去了,因爲他想到了什麽。
陳風淡淡道:“看來你已經想到了。”
宮南燕面色慘白。
陳風淡淡道:“很好,你的确已經想到了,這第二個證據當然也是鐵證,那便是天一神水。”
陳風淡淡道:“天一神水是無花從神水宮盜出來的,可當然沒有任何人會認爲無花會盜走天一神水,因此倘若他說他手中還剩下的天一神水是從任夫人哪裏找來的,那麽這又代表什麽呢?”
陳風一字一句道:“這個世上絕沒有任何人能盜走天一神水,可天一神水偏偏出現在任夫人的手裏,而神水宮的弟子偏偏在這個時候找任夫人,而無花又偏偏在這個時候從任夫人哪裏找出了天一神水,再加上西門千、左又铮、天鹫子、任慈、劄木合等人的事情,種種證據之下都在指明一件事——兇手是秋靈素,而秋靈素是神水宮的人,而神水宮主水母陰姬爲什麽要做這種事呢?隻有一個原因,神水宮想要憑借天一神水稱霸江湖,成就前所未有的霸業。”
宮南燕怒氣沖沖望着陳風,忽然一聲大吼。
火光之中,寒星一閃,宮南燕一劍狠狠刺向了陳風。
同一時間無花、南宮靈、白袍女子優哉遊哉喝着美酒,他們坐着船,往濟南城而去。
無花慢慢道:“我的這個計劃是天衣無縫的,可陳風也絕不是個笨人,我甚至認爲他簡直比楚留香還要更聰明,而且他似乎比楚留香要邪氣的多,因此我懷疑他此時此刻大概已經想到了我會用什麽計劃對付他了。”
白袍女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沉聲道:“他真能想得到?”
無花淡淡道:“他一定想得到,否則他就不配當我無花的弟子,可他即便想得到又如何?我是無花,而他隻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因此又有誰會相信他的花呢?”
無花又慢悠悠喝了一杯酒,淡淡道:“我倒是要看一看他到底如何破我的殺局,還是死在我的殺局之中。”
無花說完笑得更愉快了。
他希望人生之中能有一個個強大的對手,他更希望人生之中的一個個對手都敗在他的手中,他享受這種挫敗強敵的快感。
陳風是他認定的第二個對手,面對的第一個對手。
他想看一看陳風如何掙紮。
此刻陳風正在掙紮,他需要面對宮南燕的劍,奪命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