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昶熙爲蘇慕安排的住所并不在東宮之内,也不和師兄李熙寒一起,倒是距離宗族盛典的舉辦地長樂宮不算太遠,據帶蘇慕前去的士官所說,這是太子爲了讓蘇慕能夠提前适應宮殿周圍的環境。
這兩日宮廷侍衛王之彥經常前來指導蘇慕的劍技。
通過之前的氣場壓制,王之彥知道蘇慕意志力很強,真氣境界也大概在觀海境巅峰左右,與氣虛境相差不遠,但真氣境界需要長期的積累無法速成,能夠在兩日内有明顯提升的便也隻有戰鬥的狀态了。
最開始王之彥的打算是壓制真氣修爲隻與蘇慕比試劍技,爲其增加實戰經驗的,但他很快便發現這樣的訓練有些行不通。
一般長期居于宗族内修行之人也許實力不俗,劍技高超,修爲也不低,但總會因爲缺乏實戰經驗和對劍招的深刻領悟而在真刀真槍的比試中出現慌亂。
但蘇慕完全不同,他本身對于劍技的理解和領悟可以說是爐火純青,即使王之彥自己與其相比也不敢言勝。更可怕的是,蘇慕的實戰經驗似乎極其豐富,在切磋比試的過程之中王之彥不斷襲殺蘇慕的各個死角,卻都能被其第一時間完美化解。
這臨場應變力簡直太可怕了。
王之彥本以爲自己當日對蘇慕的評價已經很高了,但與蘇慕接觸了還不到兩天,他才發現自己還是有些小看這個少年。
這個少年的一招一式幾乎都充滿了靈動,完全不是照本宣科般的一闆一眼,每一次出劍的時機和角度都有着自己獨到的理解。對于王之彥的劍招也有着非常明顯的預判和極好的應對。
王之彥開始認真地懷疑起了暗部傳來的信息是否屬實,要說這是一個在宗族之内苦修十七載從未經曆過殺伐的少年也未免太不切實際了,他的每一劍都在告訴王之彥自己的戰鬥經驗有多麽豐富。
招招奇詭,直逼死角。若非王之彥真氣境界勝過太多得以在速力上完美壓制,純拼劍技自己竟然都有些不敵。
更可怕的是,王之彥發現蘇慕的一些劍招竟然和自己所修習的冷鋒劍訣有一些異曲同工之妙。
明明最開始比鬥的時候還沒有這種現象,難道這個家夥隻是和自己練習了幾次,便将自己劍招之中的精華部分吸收學習了過去嗎?
當王之彥将自己的發現告知太子劉昶熙的時候,劉昶熙顯然也是吃了一驚。
劉昶熙知道蘇慕的實力很強,在劍技上面的天賦比起李熙寒來說要強上許多,但也絕對不敢相信居然能夠強到這個地步。
這可是王之彥,宮廷首席侍衛,冷鋒劍聖的獨子啊。能讓王之彥評價天賦如此之高高,這得是怎樣的奇才?
但是和王之彥的想法完全相反,在得知了蘇慕的真實實力之後,劉昶熙反而徹底打消了蘇慕可能是外人安插的奸細這一想法。
蘇慕出自寒山劍宗,這是有據可查的。他就真的隻是一個二流宗族的弟子而已。
擁有如此恐怖天賦的孩子,還出身在清白的二流宗族,若是真的被某方勢力發現,絕對自己先當寶一樣供起來,等着他多修煉些時日好發光發熱。他才十七歲而已,就已經達到了觀海境巅峰,劍技還如此出衆。等他二十四歲的時候修爲得到達什麽程度?那時候即使不靠抽簽作弊也絕對可以穩進前十吧。
這樣天賦異禀又年輕的潛力股送來自己這裏做間諜?開什麽玩笑。隻要被發現一絲端倪,等着他的就隻有死路一條而已。
這樣的孩子很有可能能成爲一個宗族日後的頂梁柱,拿來當奸細未免太奢侈了。
至此,劉昶熙真的隻當自己隻是運氣好,遇到了這樣一塊不世的璞玉了。
打消了疑慮之後,劉昶熙便命王之彥将東宮内儲存着的各式丹藥仙寶都用在蘇慕的身上,多是一些極品的靜心養氣活血養脈之物,多用在穩固修爲提升狀态,一般的氣虛境高手都不一定舍得吃,此刻也是一股腦地全部交給了蘇慕。
不僅如此,劉昶熙還讓宮廷專門爲蘇慕打造了一款輕便合身的道服,内嵌了輕薄卻抵禦力極強的金蠶甲,全部仿照皇室标準,造價極爲奢侈。
看着眼前這一大堆的仙丹金甲,蘇慕算是真正理解了爲什麽中小宗族始終無法在宗族大會中出頭了。
宗族大會不僅是比弟子個人的實力,更多的是拼一個宗族的底蘊。對于那些十傑會宗族來說,這樣的配置應該是家常便飯,這些資源最終也都會體現到個人的表現當中去。
即使天賦可以抗衡,在純粹的資源比拼上也實在差的太遠了。
這樣看來的話,如果不是投入到了太子的門下,隻憑自己本身的實力想要獲勝确實是有些困難的,自己當初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蘇慕心裏很清楚,太子殿下在比賽前一日晚上才将這些東西送來,顯然最開始還是對自己抱有一些懷疑的,肯定是這兩日與王之彥之間的比試情況被太子得知了,讓他覺得自己潛力很大,所以才願意追加這些資源投注在自己的身上。
雖然心裏通透,但蘇慕也很能理解太子的做法。無論他要自己去做的任務是什麽,想必一定充滿了危險。站在他的角度來看,肯定需要對各方資源做好平衡統籌,才能有取勝的把握,不能随意地憑感覺行事。
更何況,即使王師沒有主動提起要自己去當太子的門客,在聽到了太子劉昶熙關于宗族和國家之間相互依存的那一番言論之後,也早已發自内心地認可了他。
早在三年前,蘇慕就已經聽過劉昶熙的大名,知道了一些他的事迹。此次前來洛京的路上又從各種街頭巷尾聽到老百姓們在讴歌太子的才德。
劉昶熙果然不愧是靠一己之力化解戰争的天縱奇才,确實是胸懷天下,有膽有識。比起王位和權勢,更能夠将蒼生社稷和黎民百姓放在心上。
并不是成爲了皇帝,才讓百姓認可,而是最被民心擁戴的人,才配成爲皇帝。
比起自己的兩位皇兄,劉昶熙無疑更好地诠釋了這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