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洛咕噜一聲,咽了咽口口水。
“沒錯,我們直接對光輝城動手。”
李元神色平靜,看起來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可問題是怎麽做?”
西洛滿臉不可思議,感覺他的話簡直在天方夜譚。
“根據我的預測,”洛莎終于是擡起眼皮,淡淡說道:
“此戰過後,還會向着對我們出手的人,就隻有卡文迪許家族、紅薔薇家族還有柴氏家族。
在吃了這場敗仗後,他們接下來會将所能調動的精英、高手全部壓下,來對付我們。”
“所有的精英和高手嗎?聽起來好像很可怕……”
北原拓真拖着下巴默默點頭。
作爲西部牛仔風最濃厚的神槍手,在擁有浪漫激情的同時,也需要擁有一點理智。
他可從來不認爲光靠他們這點人,就能抵擋下三個公爵世家——還是底蘊豐厚的公爵世家傾盡全力的沖擊。
“不過,這樣就代表着他們的主城空虛了。”洛莎接着說道:
“所以,在開戰之前,我和小馨還有李元進行過一次推演,最後得出的結論,這個策略的可行性非常大。”
“隻是我有一個問題。”這時,北原拓真舉起手:
“如果我們拿下光輝城,那麽我們的人不就等于說被卡文迪許家圍困在裏面了嗎?
那個時候,神聖同盟國的人隻要把周邊的路給切斷,那我們不等于說是,說是,呃,大華夏國有一個成語,叫做是甕中之鼈,說得就是這種情況吧?”
“我們可以通過空間傳送門,将兩地連接起來,資源的話,我想對于公爵世家來說,應該不難提供。”
林小馨接上北原拓真的話:“另外,這次對光輝城出手,也不僅僅隻是爲了奪取城市,更重要的是,李元要解救出被巫神之柱封印住的遠古神靈。
至于打下這座城市後,是走是留,洛莎的預言術會替我們做出判斷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沒有問題了。”
北原拓真微微颔首。
“你們有把握的話,我也沒什麽問題。”
西洛聽洛莎都已經預測過了,就保持百分之百的相信……
嗯,雖然……
那也不能怪她吧……
“好哇,臭啊元,姐姐,你們商讨對策的時候,居然不告訴我!
虧我每天爲了你的事情,都勞心傷神!”
林茵茵撅着嘴,氣鼓鼓地看着林小馨。
“嗯,那隻不過是在擔心在商讨過程中,你們鬧出矛盾,影響洛莎小姐的預測結果而已啦!”
林小馨滿臉歉然地看着賭氣的小妹,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林茵茵“哼!”地一聲别過頭去。
…………
在戰略上,他們很快得出了結果,不過後續細節的敲定上,卻是花費了不少功夫。
特别想要完成這樣的一件事,天時地利人和都有講究,隻要在某個環節出了什麽一點小額問題,那麽就可能導緻會全盤皆輸。
所以,在制定好方案A之後,他們還需要根據實際情況和容易出錯的點,制定方案B,還有方案C。
将核心的細節商讨完畢,李元又叫來了負責各項事務的人,一一詢問方案的可施行難度,然後在藉此确定好人數,吩咐下去。
因爲這次行動
動作更重要的隐秘性,自然不可能帶着萬人的部隊前往。
所以他們在第一時間,就讓騎士組織好一轉位格的士兵,讓他們做浮空艇先行回到雄嶺城。
然後讓負責收集情報的暗殺者,還有在各城中已經滲透了眼線的大商會主西索爾,盡可能地收集卡文迪許家的情報,特别是五十級以上高手的動靜。
接着,又在剩下的二轉位格的人中,精挑細選出一百位等級在三十五級以上的人,加上魔法閣那邊來的一百多人法師和他們的護衛隊,當做是特别行動隊。
将這些事情都安排妥善,林小馨便開始在這座城中布置迷幻陣,障眼法一類的魔法陣,用來拖住三大家族的腳步。
這類的魔法陣未必有太大的殺傷力,不過不小心掉進了陷阱,恐怕就沒有那麽容易脫身了。
…………
夜深。
光輝城。
這座在神聖同盟國,象征着多金的城市此刻燈火逐一熄滅,開始陷入沉睡。
主城區。
距離晨曦城堡不遠的胧月街上,酒吧門前點着昏暗晦澀的光,透着絲絲香糜的氣息。
悠揚暧昧的爵士樂從窗戶的縫隙中滲出,更引動男女之間的激情泛濫。
胧月街中心,一處門楣上有着‘龍宮’兩字的酒吧中,杯觥交錯的聲音徹夜不息。
這裏是光輝城中消費水平最高的酒吧,也是那些商賈貴族用來招待客人規格最高的地方。
有小道消息說,‘龍宮’背後的老闆是卡文迪許家的人,且是卡文迪許家如今風頭最盛的少爺,範·卡文迪許。
這個消息準确與否不一定好說,但是這位範少爺,可是時常有光顧這裏的。
要判斷他在不在,最簡單的一個辦法,就是擡頭看看龍宮七樓,那門楣上,刻着‘龍王殿’房間的門牌,有沒有亮着燈。
那是專門爲他預備的包廂,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夠使用,哪怕是那天龍宮客人爆滿而他沒來——
特别是自從演武祭之後,這位範少爺坐上了卡文迪許家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位置,這個規矩就成了龍宮的鐵則,沒有誰敢忤逆。
今天,龍王殿門牌的燈亮着。
“感謝範家主在這件事上對我的支持,我一定傾盡全力,做牛做馬,爲範家主分憂。
在這裏,我先幹爲盡!”
主打藍色、海洋風情的包間中,一位肥頭大耳,面目通紅的男子說完舉杯一飲而盡。
“哇!~”
房間中,一位位穿着鑲鑽衣裙,前凸後翹的女子看着這一幕,紛紛拍手叫好。
男子喝的酒名爲‘烈焰’。
酒如其名,隻要輕輕喝下一口,酒在腹中,就如火燒。
而能将這麽滿滿的一杯酒喝下肚,絕對能稱得上是好漢。
“咳咳咳!”
酒才喝完,男子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原本就漲得通紅的臉更是漲成了豬肝色,像狗那樣吐着舌頭,打着呵欠,看起來仿佛下一刻就會窒息死去。
“好了好了!”主座上,範·卡文迪許擺擺手,“喝酒這種事,不要勉強。”
“這,這不是勉強……”男子喘着粗氣,艱難地說道:
“若是這瓶酒能表達我對範家主十分之一的忠心,那我苟某人,就算拼着烈焰把我胸腹燒穿,我都要喝下去!”
說完,他抓起桌子上才剛開的酒瓶,舉起噸噸噸地喝
了下去。
待得最後一滴酒水落入男子口中,他身形忽地一晃,手一松,酒瓶掉在地上,啪的碎了。
而他則是捂着喉嚨,發出“呃,呃,呃”的聲音,往後踉跄退了兩步,忽然一頭栽倒在地,口吐白沫,整個人都渾身抽搐了起來。
“哇!他倒下了,倒下了!”
“咦,這樣子好惡心!”
“不過他居然真的能吹掉一瓶烈焰!诶,他不會死吧?”
…………
在場的衆多女子對着那肥頭大耳的男子指指點點。
範·卡文迪許隻是嘴角含笑,微微颔首,朝着左右兩邊,看起來像是護衛的兩人說道:
“去,把他酒解了。”
“是!範少爺!”
護衛站起,到了那躺在地上渾身抽搐的男子邊上,抓起他的頭發,将魔力注入其中。
強橫的魔力肆無忌憚地沖擊着男子體内的筋脈,在逼出體内酒精的同時,也對其造成了一定傷害。
隻不過這就沒人在意了。
沒多久後,男子停止抽搐,翻白的眼眸緩緩恢複了過來。
“咳咳咳!”
下一刻,他劇烈的咳嗽起來,旋即忍不住,哇地噴出一大口污穢-物,吐在護衛的身上。
護衛眉頭一皺,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看你幹了什麽,把我這件衣服都弄髒了!”
“抱歉,抱歉!”
肥頭大耳的男子一個驚悚,恍惚過來,雙手合十連聲道:
“抱歉,兩位小哥,衣袍髒了不要緊,我明個兒就讓人給你們送兩件稀有等級的衣甲……”
“不行,我們這就一件三十級精良的破衣袍,回去洗洗還能穿,你賠我們三十五級的稀有級衣甲幹嘛?”
“不是,這不是賠償。”肥頭大耳的男子連忙道:“我們兄弟之間,還有那麽多講究作甚?
你說是吧?小哥!”
“兄弟!哈哈!”那名護衛一聽,緊繃的眉宇頓時舒張了開來:“是好兄弟啊!哈哈哈哈!”
“是,好兄弟,好兄弟!哈哈哈哈……”
另外一名護衛跟着咧開嘴笑道。
啪啪!
就在這時,清脆的掌聲響起,所有喧鬧的聲音都忽然止息了,所有人都向着主座的方向望去,等待着那衣着華麗的尊貴大人發話。
範·卡文迪許深吸一口氣,看着前面這被兩位護衛勾肩搭背攬着的男子,神色間露出些許威嚴:
“苟先生……”
“不敢當不敢當,範家主就叫我小苟就好……”
“哈哈,小苟!小狗!”
邊上的那兩位護衛忍不住笑出了聲,連帶着周邊妖豔的女子都是噗嗤一聲,朝着男人揚了揚下巴:“叫一個,小狗!”
“汪汪!”
那名男子還真叫出了聲,并且吐出舌頭,露出讨好的神色。
隻是範·卡文迪許的臉色,卻沒有因此而有絲毫的變化。
周邊跟着哄笑的女子和護衛一個個都是噤若寒蟬,知趣地閉上了嘴。
“交給你一個任務……”範·卡文迪許終于是擡起頭,目光森冷地盯着男子。
這一刻,男子忽然感覺心中湧起一股寒意,在江湖上摸滾帶爬許久的他,知道機會來了,撲通一聲跪下:
“範家主有什麽事盡管開口,隻要您一句話,小苟我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