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莎手中的水晶球上,朦朦的光芒熄滅,她霍然擡起頭:“可以了!”
話落,李元二話不說,直接在腦海中下達了命令:扭曲。
結界空間與現實空間扭曲交融,形成一個可以直接出入的空間蟲洞。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老騎士還是略有驚歎地看着這一幕。隻不過他沒有停留多久,帶着西洛率先沖了出去。
洛莎緊随其後,李元最後出去。
眼前的景象一陣變幻,扭曲的空間在背後消失,擡眼望去,滾滾濃煙從破舊的村莊中冒出,形成漆黑可怖的煙柱。
空氣中,隐約能聽見喊打喊殺的嘈雜聲。
“這群畜生都該死!”西洛憤怒得無以複加。
…………
與此同時,頭纏紗布的男子翻身下馬,看着舉劍嚴陣以待的大漢,随意地甩着手中的彎刀,戲谑笑道:
“呵呵,我還真是被小瞧了,一個連洗禮都沒有經過的蝼蟻,居然站在我的面前,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
說着,他手中的彎刀刀柄輕輕旋轉,握在手心,旋即雙腿微微蹲屈,雙目陡然閃過猩紅色的血芒,沙啞說道:“就讓我,好好啜飲你的血吧!”
話落,他的身形詭異的一個模糊,消失不見,在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在大漢的身後了。
這位二十九級的大漢瞳孔驟縮,情急之中急忙背劍于身後。
當!
清鳴聲響起。
擋住了……大漢微微松了口氣,但下一刻,伴随着滋滋的聲音大作,彎刀反手一撩,纏住劍,然後猛地向上一揚。
他的劍立時從手中脫出,高高飛起。
大漢臉色大變,轉頭正對上那雙猩紅嗜血的雙眸。
“呃啊!”頭纏紗布的男子獰笑着,一道狠狠捅入大漢的腹中,推得他身體不斷倒退,轟隆一聲,後背重重撞在辦公大樓的門柱上。
“王坤!”
二樓上,老村長大驚失色。
頭纏紗布的男子聞聲擡起頭,看到那身形有些伛偻,一臉擔憂的老人,咧了咧嘴:
“嘿嘿,你就是這個村的村長吧……看樣子今天的收獲不小啊!”
他緩緩拔出刺入大漢腹中的刀,一手按在動彈不得的大漢腦袋上,用彎刀背面的圓弧勾住大漢的脖頸,用力一拉!
血飚濺起數米之高,如暴雨落下。
一顆鮮血淋漓的腦袋已經被他提在了手中,無頭的屍體向着邊側傾倒,身上亮起朦朦的青光。
“啊!~多麽美妙的感覺。”頭纏紗布的男子露出愉悅之極的神色,仿佛在品味着這種感覺。
過了一小會,他擡起頭來,盯上站在二樓,吓得幾乎無法動彈的老村長,舔了舔嘴唇。
但是這個時候,忽然一聲悶雷般的吼聲響起:“伊布爾!走!快走!”
“啊?”頭纏紗布的男子一臉不爽地轉過頭,見沖來的是他的老大,神色稍稍凝重了些許。
“龜甲上的結果是兇!是兇!”穿黑色鬥篷的男子補充喊道。
頭纏紗布的男子悚然一驚,回過神來,兩步跑至黑馬邊上,翻身上馬。
…………
同時,南山村外,洛莎看着手中水晶球上的景象,臉色一沉:
“他們已經察覺到了,準備想逃。”
“他們
逃不掉的。”李元淡淡說了聲,取出挑釁頭巾,綁在額頭。
正在三四公裏外村中,正打算要回撤的流寇們身體突然僵硬了下,身上已經染血的他們已經興緻大起。
這個時候更好像是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感召,好像有一隻手在他們心裏撓着癢,難以克制地一點點轉過頭。
“好想去那邊……”
“我也是,好像有什麽東西,好想去殺了。”
“嗯,那種感覺一定很美妙吧……”
他們呼吸粗重了起來,面色泛起不健康的潮紅。
村中心辦公大樓前的院子裏,正上了馬,頭纏紗布的男子忽然一嘞馬缰,調轉過頭。
“怎麽了?”穿着黑色鬥篷的男子忙問道。
話才剛問出口,莫名的情緒亦是湧上了心頭,一道聲音自心底湧出:那邊有什麽東西……好想去殺了……
素來冷靜的他察覺到了不對勁,急忙壓下心中的激蕩,回過神來之際,隻覺渾身冰涼,頭皮發麻,朝着頭纏紗布的男子喊了聲:
“伊布爾……”
“好爽啊!哈哈,好爽啊!那一定是來自血神大人的呼喚!~”
這個時候,頭纏紗布的男子已經獰笑着一夾馬腹,坐下的黑色駿馬猛地一竄而出,帶着他向着感召傳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伊布爾!”穿着黑色頭蓬的男子臉色驟變,急忙驅馬往前趕,卻是慢了一步。
與此同時,底下的流寇們一個個亦是發了瘋似的朝着同樣的方向奔去,好像那裏有某種東西,對他們有着緻命的吸引力。
“停下!都給我停下!”穿着黑色鬥篷的男子怒聲大吼,但在這群徹底被勾起心中殺意的流寇中,卻起不到絲毫作用。
流寇門策馬很快沖出村莊,遙遙便看見一手提劍,一手持盾,裝備精良的男子向着他們走來。
男子金發卷曲着,看着還極爲年輕。
“西洛!”
“是西洛啊!”
“殺了他,大家都殺了他!”
…………
流寇們發瘋了似的向前沖去。
隻不過下一刻,他們的情緒卻是忽然一滞。
殺了他?爲什麽是他?他有這麽可恨嗎……
一時間,流寇群沉默了下來。
而此時,頭纏紗布的男子忽然察覺到了什麽,驚恐地擡起頭大喊:“在上邊!”
一道身影應聲而落,轟隆一聲,重重砸在地上。
伴随着巨大的轟鳴聲,大地塌陷,煙塵騰起!
所有的人心中都中劇烈的顫抖了下,怔怔向着那像是被隕石撞過的大坑中望去。
忽然一陣風起,塵沙飄散。
流寇們瞳孔劇縮,突然出現的大坑中,他們中間的一個同夥躺在裏面——
腦袋已經不見,而其脖頸前面的砂礫地上,一片紅的白的交織在一塊,仿佛他的頭顱被什麽東西生生砸碎了般。
與此同時,一個穿着黑袍,狀若魔神般的男子一腳踩在那具無頭的屍體上。
屍體終于是亮起光芒,化作青綠色的經驗值光團,鑽入他的體内。
嗅到鮮血的流寇們受到本能的指引,生出嗜血的沖動。
隻不過,下一刻,強烈的恐懼感從心底湧出,幾乎牢牢地扼住了他們的喉嚨。
“這是……”
一半爲瘋狂,一半
爲恐懼,兩種情緒莫名的交織着,令得所有的流寇身體僵硬,又想跑,又想發起進攻。
終于,那頭纏紗布的男子心中嗜血的意念壓制過了恐懼,雙目被猩紅的血光所充斥,發出像是野獸般的嘶吼咆哮,猛地一步踏下!
砰的一聲。
強烈的沖擊波從馬背上直接穿透了馬腹。
這匹與他并肩作戰許久的黑色駿馬體内傳來骨頭崩裂的聲音,哀鳴着向着邊側傾倒而去。
那頭纏紗布的男子已經高高躍起,手中彎刀一甩,像是撲食的蒼鷹,俯身沖來。
“給我死啊!~”
“我等你很久了!”李元身後,風雷大作,魔力化作如鷹般的翅膀,用力撲騰了下。
轟!
大地上傳來轟鳴,那本來就已經凹陷了一塊的地面,又是向下陷了幾分。
兩道身影快若殘影般交錯而過,然後陡然停住,保持着刀劍斬過的姿勢。
下一刻,李元的臉頰邊,飚濺起朵朵血花。
而那個頭纏紗布的男子臉色忽然一白,持着彎刀的手臂忽然脫離了胳膊,高高揚起,帶着噴濺的鮮血,在空中旋轉了數圈,嘣的一聲落在地上。
他的瞳孔慢慢縮緊,旋即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感,自原本隻是涼了一下的傷口傳來,他後知後覺地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而這時,身形在半空中的李元陡然一個折轉,快若急電般俯沖而下,僅在刹那間,劍已經到了男子跟前。
頭顫紗布的男子神色驚恐,來不及抵擋,身體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下一刻,凜冽的鋒芒從眼眶刺入,他的視線陡然猩紅,然後便覺得一股令他無可抵擋的大力傳來,轟的一聲,被釘在了地上。
“啊!~”痛苦總是緊随其後,他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左眼。
而這個是時候,劍已經從他體内拔出,從另外一隻眼睛中刺入。
他的眼前徹底黑了下來,劇烈之極的痛苦讓他瘋狂,幾乎無法忍受,隻能被動承受着接下來如狂風暴雨般襲來的恐怖攻擊,令他窒息!
這一切好像是短短一瞬,又好像過了千年之久,黑暗中的意識終于無法凝聚,如煙飄散,最後的時候,意識的主人卻感覺松了一口氣,徹底沉淪于黑暗。
現實中,所有的流寇讷讷地望着眼前這一幕,完全被吓傻了.隻覺一股寒意自尾椎湧起,直沖天靈蓋而去。
塵沙揚起的坑中,他們的首領之一,在那片綿密的劍網下,已經化作一團團破碎鮮紅的肉塊。
好像過了有一會兒,這些肉塊上,終于是亮起猩紅色、充滿着無窮殺意的經驗值光團,鑽入到黑袍人的體内。
咕噜!
衆多流寇咽了咽口水。
黑袍人長吐出一口氣,終于是緩緩擡起頭,流寇們忽然感覺被什麽洪荒猛獸盯上了似的,通體發涼,發出凄厲的慘叫聲,策馬掉頭就想跑。
然而這時,不知何時出現的女子手中捧着水晶球,輕啓櫻唇道:“我預言,你們要跌下馬!”
“我預言,地要長出石筍,将你們刺透!”
兩句預言發出。
正掉頭跑的流寇們紛紛從馬上跌落,大地正如洛莎所預言那般,長出石筍,噗噗噗地,将他們一個個刺透,手腳離地數寸,空懸着。
血從他們體内流出,劃過石筍,猶如盛開的花瓣,觸目心驚。